感受到一道怨毒的目光在身上游走,慕司辰浓眉微蹙,似是想起什么,握笔疾书的手顿了下,抬头看她:“喂,女人,要多少?”
“什么要多少?”顾浅疑惑,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还装!慕司辰嘴角不屑微勾。过去的女人中比你装的更像的大有人在,就这演技就想骗他?还早了一百万年。
每一个上过他床的女人都会用尽办法各种装,各种缠,只为可以在他身边多呆一会儿。亏他刚才还对胆敢他踢下床的女人抱有期待,以为她会和那些女人不同,没想到原来是一路货色。
刚刚升起的一丝好感瞬间灰飞烟灭,深深的厌恶取而代之。
慕司辰眉心隆起的沟壑更深,声音有了不耐:“别装了,我劝你还是爽快点,拿了钱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婊/子再装也成不了女神……”
脑中闪过一抹倩影,慕司辰睑色微柔,又快速被更深的冷漠取替。那个人,是他烙在心中的朱砂痣,也是经久不愈的暗伤。
“你……你……”原来他是这个意思,顾浅明白后气得不轻。可是某人,你确定你真的懂女神的意思吗?女神经也许知道。
这个死男人占了她的便宜,居然还敢把她当ji女,顾浅越想越生气,腾出一只玉手指着他,“你”了很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对这种绿茶婊有着骨子里的厌恶,慕司辰头也懒得抬,淡漠对之:“我耐心有限,没时间陪你在这里唧唧歪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就给我滚出去,别妨碍本少爷睡觉。”
没有想象中的回应,慕司辰不自觉地微拧了眉头,却又无所谓地打着哈欠优雅转身,毫不忌讳地躺在顾浅身旁。
“啊!你……”某男动作潇洒,羞耻心全无,顾浅看到不该看的地方,瞬间骚红了脸,慌乱别过头,“谁稀罕你的臭钱,你个强/奸/犯……我要去告你!”
慕司辰见她脸红,隐隐觉得好笑,只是这笑容少不了掺杂着些讥笑:“告我?”
这个绝对是他这两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慕司辰刻意拉长了声音,挑眉浅笑:“整个A市都是我说了算,你告啊,我倒想看看有谁敢接你的案子!”
他的笑容有多灿烂,身上流露的气势就有多强劲,如滔天的巨浪,几欲把顾浅淹没。
见过不要脸,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顾浅不是温室长大的花朵,从小跟着母亲颠沛流离,辗转多个城市,经历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对社会上的不平事看得比同龄人都要淡。
这个社会总是有那么一群人,他们仗着家世背景凌驾于法律规条之上,享受着一般人没有的特权和富贵。
顾浅知道,事情要真如他所说,那么自己去告她除了自取其辱外,根本不可能撼动他分毫。
人生本就充满无奈,反抗不得。无权无势的星斗市民,终究逃不出被压榨的命运,吃了亏大多时候只能夹着尾巴,把苦果吞下。
顾浅强压自己认命,奈何对上某人得瑟挑衅的眼神,心中郁结难舒。
她敛去多余的情绪,不负所望地丢给他一个白眼。如果不是怕再次扯痛身体,以她不吃亏的性格,定然会扑上去撕烂他那欠扁的笑容。
法律不能奈何你,姐就亲自修理你!只可惜,想到还躺在医院的妈妈,顾浅怂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哑巴亏也只能吃了,只是某人仍旧嘴硬:“你说我就信了吗?”
其实从慕司辰的言行中她已经有几分相信,加上他穿在项链上的戒指,那颗蓝宝石,以她蹩脚的专业眼光,也看得出价值连城。
样貌出众、气质尊贵、出手大方、衣着不凡……富二代的特点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只反馈出一个信息:这个男人不简单,非富则贵!
这个人是上帝心尖上的宠儿,本应该是所有女性心目中的男神,只是那性格,顾浅只想用呵呵两字形容。
慕司辰不知她心中的小九九,不屑冷哼,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反手扔到顾浅面前:“不信?电话在这里,打啊!打去看看!”
不给对手留退路是他一贯的作风,连他都没有察觉,自己竟然把商场上的狠辣用到一个弱女子身上。
“你……”顾浅再次气结,眯眼衡量。片刻,操起电话作势要打,却又暗地里窥视慕司辰的表情。
冲动被他脸上的波澜不惊一点点冲刷掉,我才不会上当自取其辱。顾浅把手机摔在一旁,努起的嘴能挂上一个竹篮,以表不满。
她是生气了,却忘了这个男人不会在乎。
慕司辰眼底染上得瑟神采,自以为顾浅看清事实变乖,殊不知某人平静的外表下,正暗地里亲切地把他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着。
“怎么样,决定好了?要钱还是报警?”慕司辰笃定她会要钱,也不看人,大笔一挥,自信地在支票上勾出一个刚劲有力的签名。
薄唇勾出的满意弧度稍稍淡化了俊脸上的不耐烦,慕司辰傲立于顾浅面前,把支票放在嘴边吹了吹,在她警惕的防备中强行塞进她******和被单之间:“带着支票滚出去,一分钟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声音冷冽淡漠,渗透着与生俱来的凉薄和疏离,仿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生生把两人阻隔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顾浅平生最看不起这种仗势欺人的人,把支票抽出,当中他的面撕了个粉碎:“得瑟什么,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以为很了不起了?”
“说白了,还不是靠你父母!有本事就别靠家里,自己赚钱去……”
顾浅虽然不屑这钱,但适才刚才不经意的一瞟,金额栏上是空白的。“出手大方”的观念再次被刷新,对某人不禁又平添了几分厌恶色彩。
“土豪!”顾浅暗骂。那么有钱,怎么不见你去接济孤儿院那些孤儿,在这里炫耀个毛啊。
在商场上打滚这么久,慕总早已练就把情绪收放自如的本领,怎么会因她的三言两语破功,任她数落得吐沫横飞,他自一派淡然。
顾浅叛逆心起,眼前的男人越是无所谓,她就越想撕裂他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