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公司。上楼之后却发现电子玻璃门紧锁着，办公室里漆黑一片，似乎并没有人影。
她满脸疑惑的拨通了陆程风的手机。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在空旷的过道间传来微弱的回荡声，显得有些渗人。
响了好一会儿，对方似乎才慢条斯理地接起电话。
“陆总，我到公司了，您在哪儿？”
手机那头隔了好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地回答到：“我在家。”
这是在逗她玩儿吗？
“可是您刚才打电话让我20分钟内赶到公司，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会在公司等着你改方案？呵，许诺，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
冷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是那么地残忍。感觉受到一万点伤害，心里堵堵的，很难受。
许诺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用力咬着嘴唇，艰难地发声：“好的，陆总，麻烦您告诉我哪些地方有问题，我好调整。”
“看邮件，已经发给你了！”对方说完，不等许诺反应，啪嗒一声挂掉了电话。
四周一片寂静，手机屏幕因为通话结束而自动亮起，在昏暗的走廊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许诺打开邮件，就看到电子邮件中密密麻麻被圈出来的内容。她默默地叹了口气，说服自己接受眼前的现实，看来今晚注定又要在办公室度过了。
陆程风坐在车上，远远地看着不远处建筑7层的办公室灯亮起。他从车座旁摸出一包烟，熟练地点燃后夹在指间，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按下了车窗，又缓缓地吐出一圈圈烟雾。
过了很久很久。
直到7楼办公室的灯再次熄灭，他才缓缓地摇上车窗。
许诺再次从公司走出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6点了。她望着天边隐约的露白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朝着不远处的麦当劳餐厅走了进去。
车内的陆程风就那么静静地观察着许诺，就连她坐在窗边吃着早餐的一撇一动都看在了眼里，装进了心里。
第二天，许诺把熬夜改好的方案重新递到陆程风面前。
“陆总，我按照您的要求重新调整了，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嗯，先放下吧。”陆程风翻阅着自己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地回答。
许诺失落地把资料放到桌旁，又有些不甘心：“陆总，您能先过一下我的方案吗？或者我坐着等您忙完手头的工作再看也可以。”她只想确认方案ok与否，每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
陆程风抬眼看了看她，似乎默认同意了。
许诺便坐到了陆程风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指尖交叉放着，有些不知所措，又显得有些略微的尴尬。
等了近十分钟左右，陆程风停下手上工作，拿起了许诺的方案浏览起来。
许诺见状慌忙坐直身躯，身体微微前倾，虔诚地看着陆程风。
“唔，方案没问题。”陆程风说完这句话，许诺在心底默默给自己做了个YES的动作，总算交差了，心底的大石头一下子落了下来，轻松了许多。
“方案做得不错，执行人需要调整，我会从陆氏直接派人过来跟项目。”
上一秒还在开心方案的事，下一秒就因为陆程风的话犹如浇了盆冷水。
“为什么要从陆氏派人过来？我方案上面的人明明可以去完成的！”宏瑞的项目毕竟之前纵合跟了近半年，在项目背景、分工和关系人方面大家都非常了解，所以许诺在方案上直接安排了之前项目的人员。却没想到陆程风一句话就全部否掉了。
陆程风抬眼看向有些炸毛的许诺，后者据理力争。
“宏瑞的项目我们跟了大半年了，对他们内部都非常熟悉，我觉得让纵合的团队去做一定能做好，没有必要调人过来重新接手！”
陆程风的眉毛微微上扬，彰示着主人不满的情绪。
他很不高兴许诺护着纵合甚于陆氏的样子。非常不高兴！
“你的意思是，宏瑞原本是纵合的，陆氏不该抢了你们的项目？”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您应该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们来做。”
“所以是质疑我的决策有问题？”陆程风挑挑眉。
许诺只是想为自己的成员争取，她微微调整了自己的态度，希望通过事例来说服陆程风：“这个项目纵合可以做好的，我希望您能把它交给我们来做。首先，纵合从上半年就开始跟这个项目，我们团队对各方面都非常熟悉，第二，纵合······”
“够了，”陆程风有些生气，他打断许诺的话，眼睛直直地看着许诺，讽刺到，“许诺，需要我再提醒你一下，纵合早就没有了吗？！”
许诺咬咬牙，继续坚持：“陆总，我没有别的意思，我非常尊重您的决定。我只是希望您能把宏瑞的案子给我的项目组，仅此而已。如果您确实觉得我们的能力达不到陆氏的要求，那我无话可说；但是如果仅仅因为我们是纵合的人，我无法接受！”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所以呢，你无法接受打算怎么办？”
“如果您不给我们，那我就只好另寻他处！”
抛开人员的能力不说，这个项目，本来就是陆氏的项目组出的方案，陆程风不过是让许诺把方案执行面细分出来，具体执行，自然是按照谁设计的方案谁来执行，此时的许诺或许是没休息好，所以显得“一根筋”，如果她能够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就不会这么咄咄逼人了。
听完许诺的话，陆程风气急，不怒反笑，“许诺，你在威胁我？很好。”
“······”
许诺低着头不说话，她终于开始懊恼起来，她好像有点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冲动地说了些什么。
许诺清楚地记得陆程风最后看向她时的眼神，带着愤怒，带着伤痛，带着不甘，又带着一丝无奈。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跟陆程风这么争锋相对，而陆程风看向她的眼神，唤醒了许诺心底埋藏已久的记忆。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跟陆程风真正开始有关联的每一件事，每一次相处，每一个细节，这一切的一切，都得从她进入陆氏开始说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