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寝宫之中。
太子郁景风斜躺在大床之上,一手撑着头,一边吃着旁边全身赤。裸的女人递上的水果。
一声声脚步声传来,入目便见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抓着月昔眠进来。
只见月昔眠重新换上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衣裙,清冷一尘不染之中,竟亦带上了勾人魅惑之色。
可是四肢仍是紧扣着狼牙锁,每动一下,便扯到皮骨之刺痛。
“很好,你们下去吧。”郁景风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眯着眼睛,满含着阴霾和一点点欲望之色。
“是。”屋内所有人皆离开,独留月昔眠浑身软绵绵的趴在地上。
她艰难的撑起身子,抬头,一脸苍白绝美的脸容完全显露出,而月昔眠则默不作声,满眼寒星的射向郁景风。
郁景风也没有理会月昔眠那寒意煞气的双眼,只是下了床,慢慢的走了过去。
轻佻的勾起月昔眠的下巴,慢慢靠近她那美丽得不似凡人的脸容。
“果然是倾国之姿,郁牧凡也是好艳福。”郁景风一提起郁牧凡,眼中便闪过狠厉之色。
郁牧凡什么都比他好,每个人都对他趋之若鹜,就连这些女人也是。
个个眼里只有郁牧凡!
而他,只不过有个名无其实的太子之称!
郁景风心中一怒,勾着月昔眠下巴的手紧了紧,继续想到了什么,便哼笑了一声。
“你说,要是本太子要你了,他会怎么想?”
月昔眠一听到郁景风这满是深意的言语,浑身一颤,心中泛起的不安越来越大……
难道…她还是逃不过这命中的一劫?
“郁景风,你想怎么样。”月昔眠紧瞪着一脸阴霾笑着的郁景风,想要挥开那紧勾着她下巴的手,却仍是浑身毫无力气。
“怎么样?一男一女共处一室…你说,本太子想怎么样?嗯?”郁景风哼哼一笑,便眯起双眼直直看着月昔眠那妖异又诡异的紫眸。
“这紫色的眼睛真是美丽呐…可却如此满是寒意的看着本太子……”郁景风靠得更近的看着月昔眠,丝毫没有理会她眼中刺人的寒光。
“放开!”月昔眠低喝一声,身上寒气更甚,只是更惹得郁景风哈哈大笑起来,却突然转变成狠戾之色。
“为什么!你们每个都如此稀罕那郁牧凡?!”
“他到底有什么好?嗯?!”
“本太子有地位有背靠!他郁牧凡有什么!他不过是一个母亲早死,没有父亲疼的孤子罢了!”
“你们这些贱人就如此渴望在他身下疼爱承欢?如此渴望成为他的女人?!”
“灵昔!你告诉本太子,被郁牧凡压身下承欢是什么滋味?是不是很享受?嗯?!”
郁景风几乎是大吼着出来,眼中满是嗜血厉意,狠狠的眸光几乎完全望进月昔眠的眼中,咫尺之近,寒之心切。
“放手!放开我!”月昔眠忍着痛,艰难之极的抬起手,搭在郁景风那紧抓住她下巴的手腕,却仍是使不出力。
“哈哈!既然你如此喜欢承欢在郁牧凡的身下,那么本太子便要上了他的女人!”
“本太子要这孤种永远抬不起头,更要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承欢了在本太子身下的事实!”
郁景风一个大笑完,继而一把拖起摊软在地上的月昔眠,扯着她大床上去。
这样的大动作的移动更是深深的扯痛着四肢的皮肉和骨,痛得月昔眠立马满头大汗。
郁景风一个推上,把月昔眠推倒在大床上,再欺身而上,压在月昔眠的身上。
月昔眠一反应过来,便大惊失色。
“不!放开我!我肚子里有孩子!”
一旦郁景风真的沾污了她…她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一定会流掉的!
那么她辛苦的挺到现在…便一切皆无用了……
“孩子?哈哈!郁牧凡的孩子?!”
“本太子就要亲手把他郁牧凡的女人和他的孽种送上天,让他一生都痛不欲生!”
郁景风一手紧固着月昔眠的双手压在她的头顶上,一手紧紧的掐上了她的脖子。
“不!”月昔眠极力的想要挣扎着,可四肢传来入骨的痛楚和浑身化功之气力皆无……
心中,再次涌起了绝望……
郁牧凡!
郁牧凡!
……。
远在边关的郁牧凡突然一阵心中传来的抽痛。
他紧紧的掐起眉…他的心…怎么会痛……
这是心底深处传来的隐隐刺痛。
而这种刺痛越来越大,有什么在狠狠刺痛着他心脏的每一处……
“眠眠?”郁牧凡毫无思考,下意识的唤了一声。
“郁王?”身边的将军正与郁牧凡讨论著与雪国之抗战计划,可没想到郁王竟走神了。
郁牧凡紧蹙起眉头,没有回应,只是紧紧凝视住眼前大开的房门。
看见身处着边关之中,近于雪国之地。
天空灰白,更是下着大雪。
漫天鹅毛雪撕绵扯絮地从空中落下,纷纷扬扬,更不时随着寒风,发出呜呜的声音,拍打在身在雪地之中的房屋。
郁牧凡身在此漫天飞雪之地,感受着心中传来阵阵的刺痛,脑海中只浮现着月昔眠的模样。
在雪灵山之上直到现在,与她相遇的每一分每一刻,他都记得。
他爱她,可他也是伤得她最深的人……
明明说好自己会有能力保护好她,可终是因为要对付皇后而选择欺骗了她……
他伤害了她,深深的伤了她的心。
他本是注定背负太多,却仍坚持要她一人…
他本是注定错过一生,却仍不肯放过幸福…
若问他会否后悔把她留下,夺走了她的平静?
不,他只能狠自己的无用,却不会后悔留她在身边。
可是,她却要离开自己了…永远,再也找不到她了……
眠眠……她,已经离开他了。
心中之刺痛…他已习惯了心痛了……
“郁王…”另一边的将军再次轻声唤了声郁牧凡。
郁牧凡回神过来,深呼吸了一下,便忽视心中之痛,继续与一众人等讨论著战事。
此时的郁牧凡,不知道他选择忽略心中突来的刺痛,将会令月昔眠与他永远相隔了。
……。
……
“滴…”
“滴……”
太子府,大床之上,满床皆是鲜血流敞着……一滴一滴的打在地上,刺目且刺耳。
月昔眠正身躺在这一片的血床之上,双眼比之郁牧凡强要她之时更空洞无神。
一只手搭在肚子上,感觉到肚子里孩子的气息越来越少……
紫眸的双眼,此时已被一滴滴的血泪掩上,顺着月昔眠的脸颊划下……
围绕着悲寂,绝望之气息,令人见之心凉,痛心。
她很肮脏…她已经…肮脏不堪了……
而她的孩子…郁牧凡的孩子…
没了吧…
没了…
死了…
已经…死了……
“快,拖这女人走!”一声恶狠狠的女音响起,随即便有侍卫随即而入,看见满床上躺着的月昔眠。
这场境…惨不忍睹,却只能依着命令,拉起月昔眠的手臂,一人一边,拖着她离开。
“呯!”月昔眠被无情的扔入一个暗黑的马车之中,关上了车门,随即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月昔眠未闭上过双眼,只是静静的看向黑暗…
…整个人似是没了灵魂的绝美人偶一般。
耳边传来的,是秦雨玲的耻笑声和狠骂声,之后,便是马车开始走着。
过了很久,不知道是多久。
马车停了,一个光亮照进月昔眠身上,却没能照亮她那已沉淡了的紫眸。
月昔眠再次被侍卫拖起,拉出了马车外。
一片片冰冷的感觉打在月昔眠的身上,凉透之极,却寒不过她心中的绝望之息。
看见眼前除了一片大大的冰湖,也只有一片无际的雪白之景。
秦雨玲走到月昔眠眼前,脸上是得意是耻笑的看着空洞无神的月昔眠。
“呵呵,脸长得再美,也是个残花败柳了。”
“灵昔,你觉得,这样的你,凡哥哥还会要你吗?”
“肮脏之极!”
秦雨玲每一句皆是痛痛的击打着月昔眠的心,话中之讽刺也是极为刺耳不堪。
只是月昔眠已无了任何情绪,只是空无一物的看着灰白落雪的天空。
“他…不会…不要我。”月昔眠出人意料的回答了,只是仍像一个没了灵魂的人偶般。
“哈哈!贱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凭什么觉得凡哥哥是真心真意的爱你?!”
“你以为在你和他的杀母之仇之间,他会选择你吗?”
“你也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留你在身边讨他欢心罢了!”
“玩够了,便扔弃了你这贱人。”
“而我,才是他真正的郁王妃!”
秦雨玲眼含杀意,凝气,一脚踹向月昔眠的心口。
月昔眠随即嘴角溢出了血,只是微微睁大双眼的看向秦雨玲。
“不…他是不会弃我的…他不会的……”
“呵呵!不会?”秦雨玲突然转身,一下从身后的婢女手中,抽出了一把剑。
冒着寒气的剑尖,直直指着月昔眠。
月昔眠一脸不可置信看着秦雨玲手中之剑……
“郁牧凡的…咫月剑?”郁牧凡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带上这把黑色的咫月剑。
他说,有了此剑,剑中之魂必会与她手中的白色咫月剑相灵着,彼此有了感应,也是他爱她的象征,定情之物。
“哼,是啊!贱人,你还不知道吧?是凡哥哥要我来杀的你!”
“不…”月昔眠不可置信的摇着头。
可…眼前之物…是郁牧凡不会离身的,现在却到了秦雨玲手中……
难道…真的是他吗?
心,如被一下子剖开了一般…深深的伤口,撕裂般的痛……
想到是郁牧凡要杀的她…心,狠狠被揉成了一团,再撕开深深的伤口…“是你吗…”
“是你要杀我的吗…?”月昔眠脑海中不断响起嗡嗡的声音,口中不断的呢喃着……
“哼!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就是他弃的你!就是他要杀的你!”耳边传来秦雨玲狠毒的笑声。
就是他弃的你!
就是他要杀的你!
……。
……。
“不!”月昔眠抬起双手紧紧的捂着脑袋。
脑海快要痛得爆开…只觉得一刹那间的万念俱灰,痛心入骨……
一切的锥心之痛,只因一个郁牧凡…弃她……
两行的血泪,再次划过满是血污的脸颊,一滴滴的滴落雪白之地中。
身下的血仍是源源不绝的流着,一下子开了这雪地的血花。
满地的鲜血……
满地的绝望……
“不!他是爱我的!他不会这样对我的!”月昔眠一直紧崩着的心,一下子崩溃了,双手紧紧捂着头,大声的吼着。
秦雨玲看见了如此失态,没了清冷之气息的月昔眠。
心中满是喜悦,不禁大笑了起来,眼中染上了狠绝之意和杀意。
“爱?你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利用之人,不然,他怎么会弃你?他又怎么会把这剑交给我,让我杀了你?!”
“不会的…不会的…”月昔眠已是无力了般,再次趴在了地上,躺在血花之中,浸染着一身的鲜血和绝望。
“贱人!那你就去死吧!”秦雨玲举起咫月剑,一把刺入月昔眠的胸口……
雪茫茫一片,再次溅起了无数的血雨…一声绝望之声过后,一切回归了平静。
……。
“月昔眠,你听着,若是这一生再遇上你,我郁牧凡发誓,怎么也不会放手了……”
“昔眠,来来回回,你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这剑名,我改为咫月剑,剑之所在,即月之所处……”
“眠眠,我只为你,梳一世的头发……”
“我愿以一生之时间来为你梳着青丝,直到白头,不离不弃……”
“月昔眠,你既敢把本王玩弄于股掌之中,就要有承受本王之狠!……”
“你永远只能留在本王身边,就算是死,也只能是本王之人!”
“本王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要离开我?”
……
……。
雪,飘飘落下,掩上这血花之地。
一声声虚弱的抽泣之音若有若无。
一身被血染污了的白衣女子,虚弱不堪的颤抖着。
而染上了血的双手则是紧握着一把银梳子,紧得尖尖的梳子头都插入了女子的掌中,而她身上的血,仍不断的向外扩开,染上了血色之紫眸,缓缓闭上……
绝望之声,随着雪之悲奏,微微带过。
一生之誓,一生之爱,一生之狠,随着一缕轻魂穿过千年而轻轻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