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死人”重重砸到地上,在地上爬行半米后,来到已经僵住的小鱼面前。
他略有些嘶哑的喉咙里吐出模糊不清两个字,好像是谢谢。
小鱼有些恍惚,但秉着医者仁心,看到这人死而复生,尚也有几分欣慰。
那人再开口时,声音已经与常人无异,而且还很清脆透亮。
小鱼脸上的惊恐被好奇所替代,她伸出手去抓那人手上的圆盘,那人却像受了惊吓般,猛地甩手,死死抱住圆盘。
那人随后也发觉自己动作不合宜,解释道:“小姑娘对不住,这圆盘对在下实在过于重要。多谢救命之恩,在下百连生。”
小鱼爽快性格,答道:“你好,我叫小鱼。”
“多谢小鱼姑娘相助,现在我身边没什么值钱的物什,以后如果有机会再见,必有重谢。”
“不用谢。”小鱼摆摆手,转身要走。
百连生环顾四周,发现此地很是陌生,便只好叫住小鱼。
“请问小鱼姑娘这附近有什么村落么?”
“山下就是我们浪花村了,我可以给你带路。”小鱼转身应答。
“那就有劳姑娘了。”
言毕,百连生把变小的圆盘放在地上书箱里,背在身后,向小鱼作了个揖,整理好青衫,跟在小鱼后面走下山。
完全恢复的百连生,身材高耸瘦削,相貌俊逸,步姿款款,气质与镇上教书先生有几分相似,不过脸上那道纵贯右眼的疤痕还是有些违和。
小鱼心思念及,总是忍不住瞟几眼百连生脸上那一笔刻痕。
百连生早已看出,笑着问道:“小鱼姑娘肯定好奇我脸上这道伤痕是怎么来的吧?”
小鱼不吱声,只点点头。
百连生轻咳一声道:“这世间有人有妖,想必姑娘是知道的吧。我脸上这疤,若是人为必能被我身后这圆盘解了去,但若是妖怪所致,这圆盘最多也只能保命。”
小鱼眨眨眼,基本没听懂。
百连生一顿,心里想着,他刚刚如此绕来拐去的说,实际上是想探探这个小鱼的底,见这小丫头一脸茫然,他却更加生疑。
虽说此地是个偏远小村,但妖魔之乱天下皆知,她不应该不知道。莫非这丫头是故意装傻,莫非她已经看穿了自己来意?
百连生眉头一皱,心绪万千,小鱼却是全然不知,只是问道:“什么是妖怪?又是什么妖怪弄的呢?”
百连生一怔,越发觉得这丫头有问题,前些年的妖乱九州,群魔封山等祸乱可是普天皆知,不可能有人不知道,难道这地方真是什么世外桃源。但看这杂草高树,也应是凡尘一处而已。
看到小鱼诚挚眼神,百连生心里连道这丫头演技高超,嘴上仍然耐心为小鱼解释妖族起源,与人妖之间冲突的始末。
百连生满腹经纶,讲起故事来也是绘声绘色,引得小鱼兴致满满,问题接连不断,两人这样一路说笑着到了镇上。
小鱼倒也没忘了正事,先把他带到了村长家,向村长介绍。
百连生声称自己听人说浪花村山中有奇珍异宝,因此过来探寻,想在村上借住几日。
浪花村鲜有人至,突然有外人到访,村长很欣喜,立即表示欢迎,攀谈几句开始向百连生打听起外面的光景。
村长年长,讨论的话题自然也是枯燥无味,百连生阅历广,尚能应付,但小鱼渐渐支撑不住,听得昏昏欲睡,百连生看到,笑着劝小鱼回家去了。
老村长难得有知己,说的越发来了兴致,直说到圆月高悬,也没有要停的意思。百连生也是疲惫不堪,但又不好明说,而且自己想问的问题也一直没有机会问出一句。
终于趁老村长起身拿茶杯时,百连生抓住机会,抛出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季老,你们浪花村有妖怪么?”
“妖怪?”季老村长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更加来了兴致:
“说来也是好多年没有听到过了。记得当我还是小鱼那么大的时候,哎,小鱼呢?算了,不管她了。说来那时这后山上还总是妖怪横行,没人敢去,后来来了个道士,把妖怪统统赶到了深山,算是缓和了一段时间,说起来,我们还给那道士盖了个祠堂,不过现在我老了,记不得那道士的名字了。”
百连生听到这段历史后,困意顿无,他记起之前山上昏倒前遇到许多猛兽骸骨,与一般的动物实在不同,原来竟是妖兽。说来也对,这季国虽然在九州最东靠海,但妖兽也不单单是陆地生的,怕是这周围的深海也有不少。
“后来,这妖兽偶尔也来村子里作乱,倒也没有太多伤亡,只是村子里的家禽家畜常常遭了殃,直到阿民和青耕两个姑娘来,这妖兽便从此销声匿迹了。”
“莫非那两个姑娘是除妖师?”百连生下意识的问出来。
“哎,那除妖师怎会驾临我们这穷山沟,反正妖怪没了,也没有必要关心缘由了,再后来,她们两个也在我们这里住下了,这些年,我们也再没听过妖怪了。哦,对了,那个阿民啊,就是救你的小丫头的阿娘。”
百连生听到后越发觉得这个小鱼不简单,找机会一定要会会这家人。
“对了,村长,你们村上的祠堂在哪儿,我想去看看。”
“哎呀,你看我都忘了,天都黑了,本来就要安排你去古祠住的。”老村长挤弄着小眼睛,说道:“百先生不要怪罪,我们浪花村人少,现在也只有青耕家空着一间房,但她一个女人家,你也不方便不是?所以只能委屈你去古祠住些时日了。”
“村长客气了,贵村能收留在下,在下已是深感大恩了。”
村长笑眯眯点头,随后把百连生安顿到了古祠,嘱咐几句后,终于离开。
渐至深夜,百连生翻来覆去睡不着,游历这么多年,很少听到有妖怪不敢作乱的地方。一种可能是这里有大妖镇守,但自己却没有感到任何妖气,那么只能是另一种可能,这里有灵力强大的除妖师所布下的法阵。
百连生翻身坐起,把背包藏在被下,顺着古祠后门摸了出去。
百连生在古祠周围转悠,利用灵力提升感官来观察是否有阵法。
顺着墙走了几步后,百连生突然听到不远处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