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到了黎明,就能见到太阳,也许到了白天,就能看到希望。
在这片焦土上,
奋战的永远是不屈的灵魂,
而鲜血永远是不变的主题。
龟裂的大地上,有一个茫然的影子。
少年茫然的走在这片焦土地上,看着远处屹立在天边的碑。
沉思!
这是到了世界的尽头了吗?
少年抬眼看了看身后,过往都变得模糊起来,谁还记得曾经的模样。
他蹲下看着身边蜘蛛,那么小一只,失去了过往恐怖的模样,也是可以变成可爱的宠物类,可是以前为何总是那么咄咄逼人。
原来那是因为害怕的自我保护。
用纤细的手指戳了戳蜘蛛的背部,对上八只通红的眼,少年心里打了一颤。
果然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
只要是生物,它都有强壮和软弱的时候,这里面也包括他。
五加成嘶哑的说着,“美梦成真是不是骗人的,他的梦里怎么都是诡异荒谬的东西。”
是的。
这是他的梦里。
他很确定。
不过为何会这么的真实,也无人能解答。
或许梦里的世界也是真实的,也说不定。
忍着心里的不安,恐惧,他又戳了戳这蜘蛛,但是除了蜘蛛无奈的动了动腿部肢体,然后就瘫在一旁不在挪动。
“还是走路吧,要不怎么办。”
五加成低声问着自己,笑容僵化在自己的阴影里。
却发现自己的影子被另一个巨大的阴影覆盖住,
抬头,是那座碑的阴影。
而他已经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了。
他看着那碑,心里异常的沉重,眼睛先是有点干涩又变得似乎有点湿润了。
“继续走,恩,就这样。”
踢着脚边的石头,埋着头,在焦土地疲惫的前行着。
他终于忍不住流泪了。
“嘿,小子,你可真没用。”
逆着光,他透过雾气看到不远处一个发着光的黑子影子。
它坐在高高碑的顶上。
仿若开在焦土上妖异之花。
伍加成眨了眨眼睛,开始奔跑起来。
鼻子下面似乎还能闻到已经干涸的血气。
花的香气萦绕在鼻间,浓密的长发如黑夜般铺满了它整个身体,随风荡漾的头发传出不屈的嘶吼,指责着天道的不公。
喘了口气,伍加成吸了吸鼻子,呼吸中带着灼热的疼痛,开始傻笑起来。
“梦里居然有人,这也不怎么寂寞了,嗨,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哈哈哈哈哈.......”
它放肆的狂笑起来,举起一只焦黑的手,那手上握着一枝漂亮不得了的花。
这是一朵梦幻般美丽的花,整个花朵叶子根茎都是如此的清澈透明,犹如开在美梦里的花朵,那么纯净无暇。
“人是多么有趣的生物啊!”
它似乎斜着眼看着前面,手中花随着手指开始旋转起来,带着凄美感。
“一次次的自我伤害,又一次次的自我修复,然后再一次次的安慰,可是到最后还会剩下点什么呢?”
它似乎在问少年,又似乎在问自己,也好像在问这天下。
如果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开始就好了。
那就不会有因,没有因,怎么又会有果。
“那个,你坐那么高很危险的,我看的好恐怖,不要欺负恐高的人。”
带着撒娇音量,伍加成吩咐着,变得絮絮叨叨起来。
这个站在焦土上黑珍珠,让这片土地不一样了。
“我叫魇,”它从高处直直的跳了下来,看的少年一阵惊呼。
风揭起了它的头发,露出两只渗人的眼睛,可是在光的照射下并没有影子。
因为它就是真正的影子。
“九魔一魇的魇。”
它的心早已如水一般,凉了。
五加成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心里明白这是梦,可是却好像看到熟悉的朋友一样,想去安慰安慰这似乎过的不太好的熟悉的陌生人。
“你怎么不穿衣服?”
突然冒出这一句,让魇打了个摆子,这脑回路清奇的人,不是应该哇哇的跑走吗?
魇都快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可是这句话一下勾起了它无数的回忆。
“嘻嘻,真是有趣的人。”
魇啪了啪手,笑的嘴都咧开了缝,这么有意思的一个人,几百年可能都遇不上一个吧。
“世上能生成九个魔,也不一定形成一个魇,就算全世界的人立刻都死了,也形成不了一个恶魇,你懂了吗?”
“为什么要懂?”
五加成一幅嫌弃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我告诉你啊,你有什么不开心,有什么不能忍的,你自己选择的路,就要走到底,哪怕吐血,不高兴去看电影啊,或者把世界上所有好吃的都吃掉,干嘛人人都要搞得和哲学家,老夫子似得,自寻苦恼。还有啊,就算天气很热,你也要穿衣服的,不要以为就只有我一个人在,你就可以耍流氓,臭流氓。”
“........”
魇握着花的手又紧了紧,身上的黑色似乎更加严重了。
“还有啊,不要随便跑到人梦里,教育我,你这样很不礼貌的,拒绝一切干预我的私人真实情感,我就只想当我。”
“........”
“对了,不过你从哪里来的啊,挺有意思的,你喜不喜欢吃火锅,我可以请你吃,我很大方的,绝对不是小气的人。”
“........”
“还有,还有.......”
“你似乎不怕我是不?”
魇冷冷的问着。
“不就是个梦,怕什么怕。”
被打断话语,伍加成嘟起了嘴,他这才说了一半,打断别人交流什么的,最讨厌了。
“这花你不记得了?”
五加成大大咧咧一笑。
“是有点眼熟,不过只送一朵给我,是不是不太够意思。”
他印象中这花不是自己带着胸前的吗,还能入梦,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不知道送花的那位姐姐怎么样了。
恍惚间,很多记忆都涌上头部,他似乎看到了很多本来遗忘的事情。
包括那只多次出现的黑色的手。
“啊,啊,啊,原来是你。”
五加成跳起脚大笑。
“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那次火车上,还有在储藏室梦里时候那只黑手都是你吧,你能不能不要太崇拜我,好怕怕,给点私人空间可以不?”
“不仅心大,胆子还很大。”
魇捂住自己的心口,有点痛,扪心自问,它是不是选错人?它需要好好的思考自己的人生了。
五加成赶忙扶住魇,担心的问道,“心绞痛,可是我没有带速效救心丸怎么办?怎么办?”
“啊!”
一声惊叫。
“又怎么了?”
魇头开始痛。
“那有一个好大的青蛙,好可怕啊!”
“不对不对,应该是大蛤蟆可怕,疙里疙瘩的,好恶心,青蛙还是,还是,还是........”
“那是赑屃,也是玄武的变体,龙生九子里的老六,你们还叫霸下,形象龟,一般是龟驼碑,有报恩的意思,也是长寿和吉祥的象征,意味着天长地久,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魇摇摇头,感觉事情发展方向好像不太对头。
“哦,反正是都两栖动物,不是都一样嘛,那么风雅干嘛。”
五加成摇了摇脑袋,看那龟一副向前昂着头,四只脚顽强地撑着。
“那个霸霸累不累,看它负重的样子,是在锻炼身体不是,那一定有腹肌,不过我曾经也有腹肌的,真的,是八块的那种,不过现在就只有一块了,特别完整的肉肌。”
魇看着少年一副端正脸正气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有人说你特别的话唠。”
“我就是爱说话,怎么了,”伍加成咬着嘴巴上的唇部,“人长嘴就是要说话,不说话长嘴干嘛,不交流怎么知道大家怎么想的,要搞一言堂啊,我们这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要有新的气象,要和早晨升起的太阳一样,要正能量,要........”
“可以了,你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魇捏着花直接塞进伍加成的手里。
“算我做一回好事,拿着花,赶紧走。”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不行我要搞清楚,我........”
可是当伍加成看到碑上的图案,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那碑上无字,表面白,碑身上段稍细,有覆盖,碑面中间光滑,两边刻满了花纹,是各种奇珍异宝,神兽奇花等等镶边。
碑被一只巨大的龟体驮着,龟体与碑之间是三山五岳,龟体下是江河湖海山川越岭,龟体上是日月星辰风雾雨尘。
龟体有一排牙齿,牙齿间刻满了金色般的狂草古篆,让人识别不清。
其中一山十分的突出,上刻四字,五嶽独尊。
而山体上坐有一人,头戴王冠,冠左是上字是气化三清,中间是天人合一,右边是一心三观。
“那是什么?”
面对如此巨大的碑,伍加成被惊呆住了。
“那是里程之碑。”
魇不甚在意看着这碑,看着这人懵懂的样子,现在想想,也许很多都是命中注定。
“里程碑长这样,你骗人。”
五加成从那个人戴着王冠的人影里看到他似乎在戴着王冠在孤独的微笑,又似乎拿着一把巨剑,仰天悲鸣,又像是骑着战马在开疆扩土,周边都是无穷的血海,将他包围。
睁开眼努力的看去,一切又都不见了,还是那个同样的人影,不过只是形似而已。
魇看到五加成认真听的样子,很是满意的又道,“这世上有四大奇物,分别是时光日记,镜像嫫盒,里程之碑,墓志之铭,据说集齐它们就可以看到世界真相,并且得到源。”
“那么你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