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太阳每天要从东方升起,却从来不知道,日出居然可以这样美,美得摄人心魄!美得让人的智商倾刻间化为乌有,傻子一样痴笑,疯子一样奔走雀跃。
看来,以前的二十几年都白活了。幸好李明辉横空出世及时终止了我无聊无趣的前三分之一人生。
人海之中
找到了你
一切变了有意义
从今心中
就找到了美
找到了痴爱所依
……
黄蓉和郭靖不知何时起,在我的耳边不停地表演着男女生二重唱。
李明辉的冒险精神,让我的神经觉得倍受折磨。
人是这么的矛盾。假如李明辉是跟我八杆子打不着的闲杂人等,他有上天入地的勇气,我只会为他击掌喝彩,但是现在,我以毫不通融的姿态,坚决取缔他的一切冒险活动。
长空栈道,就是悬崖边上伸出的一尺宽的木板,仅靠一条钉在石壁上的铁链攀沿着前行,外侧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在此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即使是看上一眼,也会让人顿生寒意,汗毛倒坚。李明辉说他想由此通过,去栈道尽头的思过崖。
我象吃了***一样,拼命摇头,几乎要把脑袋飞出去。
李明辉当然拗不过我,只好无奈地与华山第一险说白白。
下山快了许多。一路上都好似能听到山谷里山风婆娑的叫声。我和李明辉每每走到游人稀少的地方,便会扯开嗓子对着空旷的山谷高声呼喊彼此的名字,告诉华山,李明辉与常青曾经到此一游。
下到山脚下时,我差不多象被人毒打了一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疼。不断地向李明辉发布健康状况警报:
明辉我的脚好象长水泡了;
明辉,我的腿快失去知觉了;
明辉,我的腰要断了。
李明辉体贴地搀扶着这个遍体鳞伤的女人,步履蹒跚地告别华山。
是坐长途汽车打道回府?还是寻找宾馆投宿?李明辉征求我的意见。
对于一个此刻一心一意想要三从四德的女人来说,这个问题真是很多余。我象一株青藤,攀附缠绕在李明辉身上,小声说,我不想回家。李明辉心领神会。
我们的亲昵显然使路边一位装束古朴,观念保守的大妈心情很不愉快,否则她不会用卫生球般的眼睛频频向我们发射敌意。
我心里蛮横地想,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家谈情说爱啊?!
我和李明辉勾肩搭背、卿卿我我地从卫生球大妈的眼皮底下穿过。估计她在背后会顿足捶胸地感叹世风日下,就象十年后的我,在街头每每遇到公然亲热的小情侣,一定会用卫生球眼睛对其行注目礼,然后在心中对世道人心来一番杞人忧天的感叹。
此一时,彼一时。人是自相矛盾的动物。
李明辉订了房间,拿了房卡,我们进入二人世界。但此刻,李明辉对相机显然比对我更有兴趣。一进房间,他就开始摆弄起照相机,把照完的胶卷扔了一床,数了数,竟然照了八卷。
我是个照相狂人,每至一处景点便狂摆pose,把李明辉忙得上窜下跳、不亦乐呼。总觉得,要是不抓紧时间留下些证据,岂不是白瞎了老天恩赐咱的这一张美不胜收的脸。
一看到相机我也兴奋起来,恨不能李明辉生就一双魔术师的手,把胶卷即刻变成相片。
时间推后十年,数码相机使我的愿望实现起来简单多了。但是,十年后的我开始讨厌照相机这个东西,无它,任是再完美精致的脸,也经不起时间的摧残。世界上最悲哀的两件事:英雄末路;美人迟暮。
再回到十年前。
李明辉急于证明自己的摄影技术,而我,急于瞻仰自己的玉照,我们一拍即合,派李明辉出去冲洗照片。
李明辉欣然赴命。二人世界里少了一个人,我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无所事事。于是伫立在穿衣镜前开始对自己评头论足。
一件一件地褪去衣衫,从头检阅到脚。
明艳的笑容,欣长的脖颈,结实而有弹性的胸,纤细的腰肢,笔直挺拔的双腿,充满质感的细腻和白皙。
午后的阳光已然没有了威力,从窗户上斜斜地射进来,又被窗纱滤过,含蓄而又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身体,在我的皮肤上镀上一层金色。
如梦如幻的下午。
我沾沾自喜,镜中的这个女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说是上帝的杰作应该不算过分吧?于是不能自拔地陷入自恋。
门铃突然响起,李明辉在门外大喊,常青开门——
我在散落一床的衣衫和窗帘之间迅速做了一个选择,连蹦带跳几步窜到窗前,用窗帘将自己裹了起来。
李明辉喊了几声没有回应,自己用房卡打开门。
常青,你在冲澡吗?想是李明辉看到了一床的凌乱,以为我在冲澡。
常青——
常青——
一个**裸的女人应声从窗帘后走出来,走进被窗帘切割成一条一条的光影中。
女人的**,对于任何一个男人的视觉都会构成一种强烈的冲击。李明辉怔住了,没有象我期待中的那样冲过来,与我缠绵在一起。而是象被钉在了原地,目光贪婪地审视着一丝不挂的我,胸膛剧烈的起伏。
我略带羞涩地走近李明辉。就让矜持化为灰烬,此刻我只想与我爱的这个人激情相拥。华山脚下的第一个夜晚的坚决拒绝,东峰之巅第二个夜晚的半推半就,在今日此时****般的欲望之下,变成一个漫长的前戏和**。
李明辉伸出手臂将我拦腰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小心得好象他手臂间的不是一个女人的肉体,而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然后犹如雨打沙滩万点坑般,李明辉的吻密集地印满我的脸和身。
渐渐地我感觉到有一个坚硬的东西不断膨胀,顶在我的小腹上。
那是什么?我问。
是猎枪。李明辉嘿嘿地坏笑,更加用力的顶上来。
我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它的温度和力量。初次相遇,李明辉举着猴皮筋弹弓向我瞄准声称在打猎的顽劣表情一遍一遍地回放。
最初,李明辉用猴皮筋弹弓俘获了我的灵魂,终于,李明辉要用他的猎枪俘虏我的肉体。任是再狡猾的猎物,也终是逃不脱猎人的子弹。
我伸手剥去它的束缚,主动将自己暴露在李明辉的猎枪之下。有我觉悟这么高的猎物么?
我的枪怎么样?李明辉骄傲地问。
我笑,有子弹么?
试试。李明辉长驱直入,挺进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