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邪道门。主殿内。
“禀主上,这些天的俗世三大宗,被有人打了主意。”
上座上是一个颓废慵懒的少年郎,一身宽松的灰袍,长发间可见华发已生。
一双眸子,染着嗜血的红。
右手一打白骨扇,扇柄乱缠着几根凤羽以及几根不多的墨发,一块玉。
扇,轻敲桌面,少年慵懒的打了一个呵欠,又似乎是更清醒了。
一声轻笑。
“大抵该是在座各位之中的人打了主意吧。”少年轻声咬字,一字一句,努力的念得标准。
兴师问罪。
似乎是,方才学语一般。
座下,众黑袍门众默默不语。
“四少问话,谁人可是怠慢了!”这时,在颓废少年旁边的一个白袍男子大喝道!
众黑袍人皆是连忙低下了头,生怕让这位一向喜怒无常的主子给找上了什么幺蛾子。
然而这时,一声冷冽的声音传来,“属下哪敢!”一个黑袍男子若无其事的起身走出,一整长袍,单膝跪下,道。
“你?”少年眼角一眯,“罪该万死。”
他紧盯着那双抬头看他的青莲色的眼,刹那间,却是看出了那三分冷冽……
七分……
行尸走肉。
那眼神很麻木空洞,可为何,为何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仿佛,仿佛是自己当初的那般神情——
失去挚爱后的行尸走肉!
却是失了那般绝望,那般倔强,就仿佛是——一具了无生机的死尸一般!
“四少说笑了呵——”下一刹那间,那双青莲色的冷冽的眸便是垂下,看似服从一般。
是认命么,还是、另有所图?
玄四突然有些暴躁,很想撕裂了那双眼眸的坦然无事。
他将手里的白骨扇骨翼一下一下的敲在扶手上。却终究是冷冷笑着而不所言语。
“大胆!”那位白袍男子再次大喝,有些怪异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皱了皱眉,却是再不说话。
这时,突然一个仆人来报,附在了黑袍人耳畔上说了些什么,黑袍人那古井无波的眸中,却是出现了一丝几不可见的波澜。
“四少,属下尚还有要事,先行告退!”下一刻,卷袖抱拳,微微曲身,却是在那刹那间,退了下去。
“散了吧。”玄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烦躁。
白袍男子却仍是立于原地,咬齿轻声道:“子殟与上尊所誓言,殟若不染红尘,一道袍卸发,即了牵挂,弱水三千散尽,六道已破,天下无帝仙。”
“本少记得。”
青衣笠,竹阴殿内。
红纱曼妙,内殿云床上,赫然有一道修长好看的身影,雪白犹是显眼。
言倾瞳一身白色里衣,三千如墨青丝披在身后,倾华绝色。
“门主——”殿外传来了舆笛的声音。
“说。”言倾瞳面无神色。
“门主。”那端的舆笛停顿了下,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后方才再度开口,“为什么,要去惹怒玄四,让我们多年的潜伏都毁于一旦?”
言倾瞳闻言当即一声冷哼,冷笑道:“他敢动我护着的人,就该做好去地下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