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倾瞳定定摇头,苦笑,不再说话。
“墨哥哥,你还记得你第一次为了倾瞳杀人吗?”言倾瞳忽的问道。
随着她的开口,古墨的思绪也是渐渐飘飞,眼帘景物转载,竟是全改,一念忆起了那时偶然梦到的,曾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记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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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修罗,冷面。他那十指轻弹,长刀纳手,溅起了一圈圈的血液,染上了刀的纹路,将血皆数吸入,刀微微呈粉色,却又很快再次沦为了漆黑。
“你不杀我?”一红裳女子半跪于地,衣裳只是半掩。
“贱民。只会脏了本座的刀。”他背对着她,负手而立,一叶的红色身影,若即若离。
“呵呵......”
她只是笑,那笑声让他觉得好生的刺耳。
他一手迅速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他看见了她脸上触目惊心的吻痕。
“大人的手如若脏了,小人可是一概不管的。”那女子抬头,说。那张容颜倾国倾城的狐媚,却偏生又是楚楚可怜的很。
他看见了她那妩媚的双眸,忙收了心神,他将她推开,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媚术。”
“是又如何?”那女子妩骚地按了按手腕,大胆地看着他,妩媚笑道:“看来大人也动了凡心,对么?”
他没有答话,他知道自己不可再受牵绊,便轻步离开。
他垂眸,为何她不先走?
他想,只想,看一看,她的背影。
也许如此,自己就会死心了。
然,命中注定,天玩了他,他竟......喜欢上了她。
那玄红的背影,无比落寞,每年,他都有去等她,但是,他就是等不到她。
……
“妖奎修罗和寂灭修罗在人间游玩,大人、天帝命您速去收复其二位殿下。”
那年,那个地方尸骨已清,桃花满地,一身玄衣的他静静坐在了小魔搬来的暗红色长椅上,眼眸间似乎波澜不惊。
许久,他才抬头,淡淡的话语,“人间。”
“人间的都城啊、大人。这里就是人间啊。”
“我知道。”淡然的道,桃花落下,衬得他的一双桃花眼越发魅惑。
“大人......”小魔纠结,欲要提醒他眼角落下的桃花,想要用手帮他拭去,但又不敢,一只手便那样的落在了半空。
他静静为自己拾起了脸上的桃花,蹙眉,低问:“为何它敢这番放肆的落。既是知道碰不得,又为何这样放肆?”
那么、为何她、她明明目的已然达到,又为何一碰就走,始乱终弃呢......
“因为......”
“闭嘴。”他起身,理了理衣物,摆正了袖口,“既是要去一趟、那便走吧、”说着大步迈去,小魔连忙追上,怎么知道、这修罗王大人的心思,竟越发的难以猜测了......
人间。临安城。
他那一身的玄衣换成了一身白衣,只罢说是怕太过招摇。其实、他只是觉得、红衣配着白衣,好看。
“喏。好生俊秀的少年郎!”
“好漂亮。他身上有着那种出尘的气息哦——”
“我看他衣着不凡,一定有着个不一般的背景。”
“呵呵、少年郎似是腼腆了呵——”
……
来来往往的人不断地议论着这突出的男子,他听着,静静蹙眉。
“人间?”他蹙眉,“紫衣,这么多年、我都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似乎、最初我也是人类的样子。”
“大人叫做卫寒卿。最初的确是人类。”
再没有说话,他静静停下,看着许许多多的人来人往。紫衣小魔也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大人。我们应该是去找妖奎修罗和寂灭修罗。”
他仍是不语。
站着如似一尊让人仰望的雕塑。
许久,他抬头,一双眸中满是凡人所无法看见的东西,玄红的眸淡淡的变得水天一色,眼底有着淡淡的兴奋。他长袖一挥,让开了熙熙攘攘人群,形成一条不大清晰的道路。
脚步一空。倚天步。
慢慢的,人群中失了他的身影。
紫衣快步的跟上,原是大喜,以为大人神功,如此快便寻到了两位修罗尊上,不想,他的大人竟留步于一家青楼之前。
“大人......”紫衣异常的郁闷,道到。他却一手示意让紫衣安静。
只闻见青楼中传出了渺渺歌声,淹没了人群的吵闹。
“乱世浮华,笑借你一世花开。
“寂梧繁花,却指你一人无哀。
“痴情贵。千杯不醉。
“醉倾城。烟华百媚。
“卷尘奈何,万缕红尘君莫失。
“醉又如何,情到深处人自醉。
“风潇潇,伊人笑。
“倾城笑,我笑以媚态。三千发,我送你风尘。
“恋人来,盼君来,可笑杨花不再。
“为卿一披嫁衣上红妆,
“但求你把酒醉了误入尘寰。
“蛊酒邀。双杯请。
“一饮再杯,还无泪。
“转角一点霓裳,淡破九尘眸如月,笑点鸳鸯,错欠三生书无情,来年花没失倾城。
“揽了千金,借酒怀袭。
“独舟孤醉。
“切莫让雨见了憔悴。
“天下人间,三千人寻你一人相似,只我一人是痴狂。”
他忽然甩袖离去,紫衣连忙跟上,迷惘之间,他似乎看见了一红裙女子同一玄衣男子的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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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哥哥,你还记得你第一次为了我杀人吗?
我记得。
那时候你还小,我还小,我还会怕,所以才会杀了人,只因、我担心终有一日,我也会失了你啊,傻丫头。
古墨的眸子暗了暗。
若非是言倾瞳的这一次偶然提起,那么他心里的这块疤也许永远也不会去触碰。
苍凉算曾戏称古墨为五步蛇。
五步之内,触之即中,中之必死。
但五步蛇只是为了守护着它的心上人啊。
它的心上人就是它的逆鳞,凡触碰五步蛇的逆鳞的人,触之即中,中之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