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他现在又被卖了?
任朗看见那些酒,一股子憋闷气儿从胸膛里冒了出来,他怎么还怎么天真,相信那个赌鬼会老老实实拿了钱走了,那些钱,可是他卖了自己换的……
想到这里,他喉咙酸酸的,也不知道沈烟然会怎么想他。他要不是短时间没钱,又摊上沈烟然还一直让他工作,他也不会放狠话那样说,可是已经说了,现在乱想还有什么用。
任朗捡起桌子上的一瓶啤的开了,一通灌了几口,安静的包间里忽然门外传出了杯子破裂还有骚动的声音。
本来想着怎么逃出去不被发现,现在好了,有了骚动他就可以趁乱跑出去了,任朗跑到门口想开一个门开来看看,不出意外,使了吃奶的劲门还是没打开,果然是从外边打关上了。
出去根本就是笑话,他都被卖这儿了,要是能让他跑出去,这地方的老板还真是脑袋秀逗了。
正想放弃的时候,门从外面打开了,任朗一愣,这老板脑袋还真秀逗了?
旁边传过来两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夫人。”
“啊?”任朗吓了一跳,往两边儿看看,都是穿着黑西装肌肉纵横的保镖,呆愣了一下,“叫谁夫人呐?”
俩人刚想解释,酒吧门口那块儿砸东西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包间这边儿里大厅那边还隔了半堵墙,任朗想去看看,但是这俩保镖站在这儿,他要是跑了,不知道会不会打死他。
任朗试探着往前迈了一小步,回头看了眼那俩人。
保镖:……
没动,很好。
任朗又迈了一步,吹了声口哨,“嘘——”假装不在意的瞄了俩保镖一眼,还没动,这老板还真蠢,请保镖都不会拦人。
俩保镖互相对视了一眼,“你知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你知道?”
“我知道还问你?”
任朗不清楚身后俩人怎么想的,外边穿过来砸东西的声音还在引诱着他过去,趁着那俩人走了神,任朗跳了出去,等俩保镖反应过来的时候,任朗就已经站在大厅那块僵住不走了。
沈烟然怎么来了。
沈烟然发现了人站在那里,踩着高跟鞋从破碎的酒吧地面上慢慢的走了过来,每走一步,鞋跟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就仿佛踩在了他的心里,猛的沈烟然走到他面前了,他反应过来闪出了一身的汗。
“你来干嘛……”任朗往后退了一步,没敢拿眼睛直视沈烟然有些黑的发亮的眸子。
“你说呢?”沈烟然往前又走了一步,把任朗围进了一个小范围内。
任朗憋红了一张脸没说话,低着头不愿意看沈烟然,他现在还有什么脸看见眼前的人,吼了人家还不说,还用自己不值钱的身体讹诈了那么多钱,自己工作几年都赚不来的钱。
还钱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能不能还也不一定呢。
沈烟然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跟我回家。”任朗抬起头,睁大了眼,“你说什么?”
沈烟然摸上了任朗的下巴,深沉如墨的眸子里映照出了任朗呆愣的样子,拿拇指指腹轻轻地摩擦了任朗的唇色,“我说,跟我回家吧,夫人。”
如果现在用一种颜色来形容任朗,那一定是红色。
后腰被沈烟然搂上,任朗脸爆红,迷迷糊糊的就被带着出去放进了车里,沈烟然看着人进去了以后又转身进了酒吧。
从酒吧里边看着保镖砸东西的人出来了,微微弯腰,“家主,接下来怎么办?”
沈烟然看了眼砸的差不多的酒吧,眼神掠过一圈以后,看见了吧台还在哆哆嗦嗦的调酒师,“把不相干的人带出去,然后,所有都给我砸了。”
听着人动作有点犹豫,沈烟然抬起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后背都起了一层的薄汗,不是怕被开了,而是怕被永远的开了……
任朗正摸着车门想逃跑,开了半天门还没打开,这边儿沈烟然开了车门坐了进去,看见任朗扭着背在翻车门,一把抓住领子把人抓了回来,“想干嘛去?”
“没……”任朗动作僵着,慢吞吞的坐在了后座上待着,一双眼睛就没敢看沈烟然。
沈烟然看着任朗千年难得一遇的小媳妇样子有些被愉悦到了,语气都有些微变,让前面坐着的司机后背又闪出了一身的细汗。
“开车。”
司机一下反应过来,赶紧启动了车子,“是。”
这让任朗又在心里毛毛的想了半天,他也没觉得沈禽兽有多可怕,为什么这么多人害怕她。
一只手盖上了脑袋,任朗呆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却发现沈烟然的眼里满满的都是自己……
“别怕,有我在。”沈烟然说。
任朗:……我才没有很感动。
…………
宋苓回到家的时候,远处刚好残留了夕阳一角,走到楼下公园里看着那张长椅,脑袋里一下联想到了也是那天下午,她跟曲问坐在这谈心的样子。
还真是挺好的回忆,至少曲问从那次回来以后想通了许多,当然没有最近的那次事的话。
一片枫叶缓缓落了下来,宋苓上前伸手接住了那片已经泛黄的叶子,公园里的梧桐树下都已经落下了一层的枯叶,就连手里的这片叶子,纹路也变得皱了。
看来是秋天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