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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夜香所

“你那小兄弟来了耶,请他进来喝杯茶吧。”里心付守最近挺悠闲的,老多年不去他师傅的住所闲逛了。黑袍人安排了个帐篷给太息尾宁,但又搞不清楚太息尾宁和里心付守是什么关系,便让里心付守和太息尾宁住在了一起。半夜里,练功练到自然醒了,里心付守发现了偷偷潜入大联军内部的柯小黄。

“来了就来了,可别跟人说我认识他。教给他一个‘虚影’,前不久才刚练到第五重。你说说,就他这悟性和这积极性,不说他是头懒猪还真是客气了。”太息尾宁眼睛都不睁开,裹着被子像在说梦话一样。

“这还多亏了你的理解,你的‘虚影’本来就不能搞得太快了,不然容易失控的。像我多清闲呐,纯粹将‘虚影’系列的东西当钥匙用用,而不把它当武器。”索性醒了,里心付守自个端茶递水起来。他的小狐貂嫌大联军的环境太嘈杂,跑回黑色领域休息去了。

“这都怪老爷子,说什么让你们年轻人历练一番,而不搞出统一的‘虚影’教材。”用刀砍死了一大群跳蚤,太息尾宁继续说着梦话。

“你的位置,真打算让他顶替?老爷子还有你叔父,他们不会同意的。他要往这边过来了,我也上去装睡。”收拾好茶具,里心付守又回到了他那个温暖的小被窝。

“这几年太平了,谁去守着那茅坑位置,都一样啦!”往黑色领域里一探手,太息尾宁将帐篷入口处的帘帐给放了下去。帐篷内又恢复了夜晚该有的寂静。斯丁小婷没有跟着出来,只有柯小黄孤零零的一人。躲过了一队巡逻的小兵,柯小黄往帐篷内钻了进去,没注意到床铺上都躺着些什么人。

“特么的,找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嘿,脉蛟恐兽来了,你们一个个睡成死猪了。”进入不了大联军的最深处,柯小黄想着也该回去了。但他一听到太息尾宁那假装出来的呼噜声,不禁调侃了起来。猪,在这帐篷里面,只有柯小黄算一头。

“……”太息尾宁最受不了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瞎聒噪,遂偷笑着用力推了柯小黄的肩膀一下。还好柯小黄也是会使用“虚影”的人,不然可要来个头破血流了。

“……这里真冤死过人?不管了,明天我要大摇大摆进来,我就不信了,找不到一点线索。”一切用科学解释不了的问题,都会被有神化。柯小黄盯了床铺上那两具“尸体”一会儿,又综合了那些他偷听来的谣言,他认定了刚才是有“鬼”在捣蛋。本来柯小黄回到他的黑色领域,是想顺便去跟斯丁小婷聊聊人生的。可大半夜的,他进不去她的地盘了。

“累死了,我要自我申请休假一个月。”柯小黄连鞋子都不脱,眯上眼睛倒地睡起了觉。

第二天凌晨,斯丁小婷就带着那两个线条人过来串门了。她见柯小黄这幅睡觉姿势,遂想耍他一下。

“着火了……啊……着火了……快救水……”

“老李,老李,快,我们快跑,着火了!”熟睡中的他又听到了斯丁小婷装清纯呼喊出的话,误以为自己还在东市大学里,便条件性反射地跟着喊了出来。

“十三,快,快救水!”

“哗啦!”一大缸的水浇灌到了柯小黄的身上,给了他一个淋浴。幸好风魔给他的那件衣袍有自我排水功能,否则他是要跟感冒挂边了。

“噗……噗……啊,我的呼吸好困难,救命呀……”睁开半只眼,他果然瞧见了那两个线条人还有斯丁小婷。小样的,耍他?砰的一声,柯小黄倒了回去,假装成了溺水的样子,期望斯丁小婷给他个人工呼吸。

“表哥——表哥——你不要死呀,呜呜……要死就赶快死呀!十三,去拿家伙,我们要让我表哥入土为安了。”

“啐,好玩吗?阿嚏——要是我死了,做鬼都要躲在你的床底下,让你不得安宁。”拧干了袖袍上的水,柯小黄诅咒了起来。造孽啊,他当初用个‘虚影’直接甩了她不就好了,非得说自己是她的什么破表哥。

哎,斯丁月婷比她要活泼可爱一点。人累心更累,柯小黄不想搭理斯丁小婷了,不理会她怎么的委屈,径直跑出了黑色领域。他想起今天是要“大摇大摆”进入大联军,去调查长老们的下落。

“喂,那位大哥,等等!我要加入你们。”啐点口水抹抹头发就算换了个发型,柯小黄又跑来参军了。他找了好几个报名点,腿都快跑断了愣是没看到一个人影。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在这最后一个站点找到了个刚想早退的家伙。大联军刚开始招收新人的时候,是有很多人来报名的,但驭灵古岛的人儿又不是无限的。报名的人少了下来,负责招收的人员自然也懈怠了下来。

“叫什么?多大了?结婚了,还是当爹了?把这张表填了。”那人从背包里搜出了张皱巴巴的纸,将它丢给了柯小黄。那纸上面还残留着些食物碎渣,柯小黄推理到它可能是那人用过的抹嘴纸。往那人敞开着的背包瞅了瞅,见不到一张崭新的报名表,无奈的柯小黄只好将旧的平躺在桌面上。

“当爹了和结婚了有本质上的区别嘛?”柯小黄快速将他的化名——曹阿瞒,给填了上去。一个着急,他差点选错了性别。原来大联军除了招收当兵的壮丁,也招收中性人和女性。收了女人去厨房帮忙烧菜,这还可以理解。收中性人进去做什么?柯小黄想破脑袋都不明白。

“你个傻货,结婚了未必就能当爹,没准你娃仔喊你叫‘娘’嘞。再说了,现在这世道,当爹的未必都想结婚。他们一个个都怀疑崽子不是自个亲生的,却又不忘那些个风雨交加的晚上。”能成为招生办的人,那嘴皮子都是练出来的。什么样奇葩的问题到了他们面前,那都是偷腥的狮子遇到肉——来多少吃多少。

“……填好了。”柯小黄特想撕了这破纸,然后狠揍这家伙一顿。

“一,二,三,四……你这里,还有这里怎么都没填上?”

“特长?健康状况?”柯小黄走过去瞧了几眼,赫然发现了刚才所遗漏了的地方。

“说吧!学过什么绝世武学?能徒手接过几把迎面飞来的大菜刀?西瓜刀也可以。”

“……”看着自己这双白嫩的手,柯小黄觉得他能徒手劈碎一块豆腐。

“那用指甲盖儿戳死一头牛或用舌头挑起三千斤粮食呢?”

“……”指甲盖啊,柯小黄用它摁死过一只蚂蚁,但那都是他念幼稚园那会儿的事了。那一次摁死了那头蚂蚁,他还受到了老师表扬哩。

“你这不会,那也不会,一副讨债的模样。这前线杀敌的活计,也就不用劳烦大驾了。拿出来吧!你的健康证明——”那人亲自在技能栏处,替柯小黄填上了个“一分钟内,徒嘴且隔空吹死八百只苍蝇”,愣是将柯小黄的身价提高了几百倍。

“开个屁的证明呀!怎么开?一路上,我都没看到什么诊所、大夫的。”柯小黄傻了,这个他真的不知道。

“用钱开呗!没有这证明,我们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家族性的皮肤传染病?要是有这破病,敌人没杀过来,弟兄们倒是被你害死不少了。就算你没个什么皮肤传染病,有其它病根子也不好呀。没准你哪天离奇死亡了,我们还要赔偿你那讨债的家人一大笔抚恤金嘞。”

“……”浑身找不到个子儿,他倒是从随身的布袋子里把昨天吃了一口的薄饼拿了出来。闻到了这股子非同一般的香味,那人以为这就是柯小黄用来当钱花的东西。不经过柯小黄的同意,那人强行将它搜刮了去。

“嗯嗯,这个拿好了!晌午的时候到那个方向的营帐去报到。”狼吞虎咽完那块薄饼,那人油腻着手从背包的小兜里掏出了块小牌子递给柯小黄,算是他的归属证明了。那牌子是用劣质的松木制作而成的,上面还刻了个很原始的“厕”字。

柯小黄还想要咨询点什么,那人已如孕妇般挺着个肚子溜走了。为了避免自己的冷脸,去贴上斯丁小婷的热屁股,哈哈,柯小黄在林子里溜达到了晌午,直接去了那营帐报到。

“啐,又有一个?早知道不揽这活儿,一点油水都没有。”那个小官见着柯小黄来了,厌恶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什么废话都别说了!报上姓名、身高、性别,再把之前给你们的那块牌拿来。”那小官看都不多看柯小黄一眼,便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沓报名表。

“……曹阿瞒……169cm……男,哈哈……”想起这名字,柯小黄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这么怪里怪气的名字。这谁负责的?竟然拿张擦屁股的纸来当报名表。让我知道是谁负责的,一定要连降他三级,再扣他三个月的粮饷。”好不容易在那沓纸里面,找到了那张皱巴巴的写有“曹阿瞒”的纸,那小官又骂骂咧咧起来。核对完三个主要的信息,那小官才接过柯小黄手里的那块牌。

“他老娘的,哈哈……仓库组那破差事,谁爱去谁去吧。哈哈……竟然有人选了去茅厕当值!哈哈……”看到了柯小黄的这块木牌,那小官的心情来了个大转变,总算是让他逮到了一个比他还要晦气的家伙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都没人告诉我可以选择职业的!我要……”知晓了那个“厕”字的含义,柯小黄不干了。都没人告诉过他,还有这档子破事。

“要个屁,去,去,去,往那边一直走,就是你们夜香所了。下一个!”好不容易让他碰到个能取笑的家伙,他可不想这么快放过了。但老远跑来的另一个家伙,就让他的心情大为不好了。

“什么废话都别说了!报上姓名、身高、性别,再把之前给你们的那块牌拿来。”那小官看来人衣裳华丽,不像是来当兵的,倒像是来当元帅的。

“他祖宗的,原先我也认为没竞选上‘仓库总管’这一油水肥差,是人生中的一大遗憾。下一届,一定要抢到这个位置。你,说你呢!看什么看,滚一边去……仓库组很了不起吗?去,跟着那守茅厕的到了夜香所,再向左走三十步后往右跑,就能看到你们仓库组了。走,走,走,别在老子眼前晃悠。”盖完红泥印,那小官将牌子丢还给了那人。柯小黄本想慢点走,好记住整个大联军的营帐分布情况,没想到让他听到了这破事。

“嘿嘿……仓库组?夜香所?……我哈哈……”暗叹自己也有些鬼点子,柯小黄肆无忌惮地笑了。跟在柯小黄身后的那货,以为柯小黄穷疯了,遂自顾跑往夜香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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