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延民从营门跳出的那一刻开始,张府亲卫们有的是拼命的把营门打开,举着盾牌直冲了出来;更多的亲卫则是不要命的跟着张延民一起从两米高的寨墙上往下跳。营门外的地上,一瞬间就已经倒下了近百具双方的尸体。整个营门口已经陷入到死战的局面中……
张延民把‘青木玄功’运到极致,抡起三米长的铁棱锤,迎着黑旗军的长矛和斧头,在自己的身前抡起了一片锤影,一阵清脆的断裂声,不知道多少长矛和斧头被他砸断,张延民在地上奋力的打了个滚,又将棱锤抡圆了起来,将聚集在自己身边的几个黑旗军战士的大腿砸断!他身后的张府亲卫们勇敢的越过他,一时间杀的黑旗军节节败退。
黑旗军似乎被昊清国的这次反击弄得慌了神,在这支反击队伍面前显得非常脆弱。特别是做为攻击箭头的张延民,他的棱锤砸在黑旗军人的身上,无论是脑袋还是肩膀或者胸口,每一记都能换来骨头碎裂的声音!
几乎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张延民的周围就没有了能够站着的黑旗军了。他抓住了身边最后一个站着黑旗军的军官,一脚将他踢翻,踩在对方的胸口,拉着对方的手臂,一声暴吼!
“嗤”的一声!半边身躯被他强行撕断!!热烘烘的鲜血喷在他的脸上,他将手里的小半片尸体狠狠抛了出去,又将棱锤向着前面的黑旗军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狠狠的砸了过去……
轰!
铁棱锤砸在了人群之中,强大的撞击力量之下,三个黑旗军战士往空中飞了出去,人在半空,就已经直接断气……
张延民抬眼间,看着更多的黑旗军瞬间又扑了上来。他狂笑了一声,捡起一把黑旗军士兵刚刚丢下的斧头,正欲再上前拼杀,却被张府亲卫们死拉活拖的拽进了营门。
张延民这种近乎不要命的拼杀终于激发了近卫军团‘墨字营’士兵的勇气,顿时四面八方都传来了昊清士兵们疯狂的呐喊声,他们拼死的抵抗,将一个一个黑旗军战士砍翻,将梯子捅倒,甚至有的也学着张延民那样从栅栏墙后直接翻了出去,用血肉身躯迎着对方的刀刃,却在临死之前,也一定会将自己的武器狠狠的刺进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身体里!
远处,一众黑旗军的红盔将领们看着营寨门口的厮杀,看着张延民如野兽一般跳出来,用棱锤砸翻了众多黑旗军战士;也看见了众多昊清国的好手拼死命的保护着张延民,把他拽回了营门;看到昊清国的气势被激发得越来越亢奋……
终于有几位将领对领头的那位满脸绒发的将军道:“闫镇督,不知道您为何现在还不让我等出手,要知道这次我们准备了两个月的时间,通过十多次的袭扰才好不容易从昊清国小路偷偷带过来这两万黑旗军精锐,可以说他们都是咱们黑旗军的根,多损失一个都是咱们将领的罪过……”
那个闫镇督把手一招,打断了他们的话,肃然道:“诸位将军难道不知道轻敌乃是兵家大忌,现在我等皆在昊清的腹地,围攻的是昊清国太子的行辕,难道诸位将军就觉得昊清的兵马都是酒囊饭袋?何况现在很明显的,这座寨子的主将是‘火鸟’张家的人,看这面将旗的规格就知道他一定是张家的嫡系将领。我闫明既然现在是行军主将,自然要对全军负责。必须要看到对方的底牌,才能无所顾忌的全力出手,还请诸位将军莫急!”
闫明身边一个将军对还欲进言的一众将领道:“好了,既然闫镇督有他的想法,你们也不必勉强!不过现在的情况确实开始对我军不利了……闫镇督,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和众位同僚为我压阵,我李想不才,愿意做前军主将,带着本部兵马冲一冲,会一会刚刚营门口那个叫张延民的小将,也看看这个营寨中领兵的,是‘火鸟’张家的哪位高手?”
闫镇督皱了皱眉头,嘴角挑了挑,但是看到身后将领们均露出赞同的目光,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道:“那就辛苦李镇督了,兄弟在这祝李镇督旗开得胜!”
李镇督“呵呵”一笑,一把甩掉了身上披风,对身后的几个红盔将领一挥手,道:“‘黑风旅’的将士们,可千万不要丢了咱们黑旗军的脸啊!”
身后一片震耳的应命声,更激烈的战斗即将展开!
…………
在营门后大口喘着气的张延民,看着以杨立卓为首的张府一众亲卫跪倒在自己身前。不由得也惊讶于自己刚刚的冲动。按理说,本来特别惜命的他是绝没有理由,做出这么玩命的举动的。直到现在,张延民都想不通刚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不顾生死的跳出了营门。
是生存的危机让自己刚才发了狂?还是昊清国的将士们不顾生死的跟后明国的黑旗军作战的英勇激励了他?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张延民真的不知道,当时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冲出去,消灭那些可恶的黑旗军,尽自己的能力保住身边的这一群可爱和可敬的年轻人,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明白张信经常给他说的一句话:
“人只有在患难的时候才能见真正的情谊!”
没等他多想,杨立卓已经抱着他大哭了起来:“少爷,呜呜呜……您……您怎么能……怎么能亲自就这么冲出去呢??!!呜呜……难道您就不怕有什么意外吗……如果您有什么……您想让我们死后都没脸见侯爷吗?!!呜……”
杨立卓的哭声让他身后的一众侍卫一起叩头痛哭道:“属下死罪,累少爷遇险。”
营门口的昊清士兵现在都知道了刚才跳出营门和黑旗军硬拼的小将军,就是“火鸟”张府——定军侯张信侯爷的亲生儿子张延民,不由的一个个都红了眼睛,大营中“‘火鸟’必胜!”,“昊清必胜!”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一时之间,竟硬生生的和刚刚新扑上来,悍不畏死的黑旗军斗了个旗鼓相当。
太子朱允文不知道是不是想破釜沉舟了,这时居然也让鹤供奉带了一些亲卫高手来到营门的位置增援,鹤供奉见到张延民,把他拉到僻静之处,压低声音道:“张家小子,现在指挥黑旗军的不是狄青本人。狄青此刻不在前面的黑旗军中,你觉得我们是否可以守得住寨子,或者可有办法冲出重围?”
张延民早就觉得黑旗军刚才的攻击虽猛烈却无序,最让他奇怪的就是在刚才的攻击中,根本没有见到黑旗军营官以上的“红盔”将军,现在听到鹤供奉的话,不由的心中一动,道:“不知道鹤供奉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对面黑旗军中有我们‘一品堂’的人,而且他的身份不低,虽然我不知道他在黑旗军中是何官职,但是他的暗语级别是咱们‘一品堂’统制级的。”鹤供奉根本不理会张延民的惊讶眼神,急促的续道,“我们到后军前,我带着殿下差点钻进黑旗军的包围圈,就是得到了他留下的暗语,我们才侥幸避开。刚刚我又接到了他的传信,我确定狄青不在此处,张小子,我不懂兵法,你和你手下的那个统领商量一下。现在到底该怎么做,我听你们的!”
张延民看着鹤供奉,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