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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面圣

昊清国皇帝朱志坐在太和殿上闭目养神,听得身边的秉笔太监李德全轻声道:“陛下,太子已到殿外。”

“宣!”

“太子觐见——”

随着李德全特殊的嗓音,昊清国的太子朱允文满脸恭谨的正步走进太和殿:“儿臣朱允文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志让李德全给朱允文放了个座位,看似随意的道:“允文,你知道了吧?朕已经取消了指婚……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朱允文接口道:“全凭父皇做主。儿臣没有意见。”

“恩?”

看到朱志气的瞪起了眼睛,朱允文慌忙道:“那个……父皇常常说,治国首要的就是注意均衡臣下,这些年‘火鸟’张家立下了不少军功,在军中的声望已经是如日中天,所以取消指婚这件事儿臣倒不认为是坏事。另外,张延民的命格有损,也是绝不能和我们皇家有亲的。现在这种局面,我们只要稍微给张延民封个官职,堵住张信侯爷的嘴,顾全张家的面子,也就够了。以后的主要问题,是尽快寻求新的盟友。尤少师的意思还是要把第一军团牢牢的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想不到你能看的那么远!朕很欣慰。”朱志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这件事情你考虑的基本上没有问题,但是有一点你想的还不够。”

朱允文一边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把老师尤正涛的话拿来应对朱志,总算是过了关,一边起身道:“请父皇指教。”

“张延民不是要稍微封一个官职,而是要大张旗鼓的给他封一个实缺。不但如此,还要宣他入宫,好好褒奖勉励。你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允文想了想,道:“儿臣觉得张延民是天煞命格,父皇还这么看重他,无非是因为张信侯爷。尤少师给儿臣说,现在四叔他们最怕的就是‘火鸟’张家能坚定的站在儿臣这边,所以您想通过封赏张延民向张信侯爷表示亲近,不让他因为取消指婚之事而心有芥蒂。”

朱志点头笑道:“很好,朕心甚慰。允文,朕必须给你找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来帮你对抗你的那些皇叔。定军侯就是朕本来选定的目标。所以对张家我们一定要舍得下本钱。”

“可是张信侯爷的三个儿子都是为咱们昊清国战死的,‘火鸟’张家对皇室的忠诚没有什么问题。我们还这么封赏张家,会不会让他们恃宠而骄呢?”

“忠诚?!呵呵……张信忠的是朕。忠的是张家数百年‘精忠报国’的名节。允文,忠诚必须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世事无时无刻不再变化,你为什么就认为张信这样的雄狮在最后关头,不和你四叔那凶猛的老虎结盟,而非要来投靠你这只温顺的羔羊?”朱志阴阴的说道。

朱允文听着朱志阴森的话语,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

朱志看着儿子那欲言又止的脸,心头涌起了深深的无力感:“如果不是朕时日无多,本来朕是应该对这些强臣狠狠打压。待朕死后,再让你对他们慢慢怀柔,待之以诚,逐渐的让他们成为你的肱骨,帮助你稳定朝局。唉,可是朕这个身体……允文,你要记住,哪怕以后张府立下再大的功劳,你都决不能封他们‘公爵’之位!你可以封他们后辈的官职,也可以给他们封地,但是朕说的这条底线你必须要记住……”

“为什么给他们封地,也不能封爵呢?父皇不是说土地才是我们皇权的根本吗?”

朱志摸着朱允文的头道:“当一个君主对臣子封无可封的时候,要不就是要把这个权臣灭掉,要不就是被这个权臣灭掉。没有例外……而张家,你还没有灭掉他们的能力……你收拾收拾,过两天去梁州亲自把邓家的小女儿接回邯郸城吧,一路上记得对梁州的权贵多加笼络。一定要把他们绑在你的船上!”

他把手一挥,对身后的李德全道:“拟旨。宣张延民觐见!”

…………

张延民看着眼前的张管事道:“恩,我知道了,不知道张管事名讳,我身边缺一个能为我处理杂物的人,不知道张管事是否愿意从父亲那边过来先帮帮延民呢?”

张管事心知自己早已经被打上了张信的烙印,不论现在家主是谁,他以后一定是会跟着眼前这位少爷的,于是他很干脆的道:“少爷客气了,小的叫张得利,只要老爷点头,能在少爷身边办差是小的福气。”

张延民其实在先前就对眼前这个懂分寸的张管事很满意了,他现在身边确实也是缺少一个帮手,听到张得利这么说,故作淡然的道:“好!父亲那边,我自会跟他讲明。我……有些原因,不好去父亲那请安,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

张管事躬身道:“太医院的几位大人,一直都没有回去,虽然老爷的病来的很突然,但是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张延民知道虽然是在张府之内,但是张得利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有些话没有说的太露骨。于是他点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不知道父亲大人对我还有什么交代?”

“老爷说,他病的厉害,但让少爷不用挂心,他已经上表为您讨一个富贵,等恩旨下来,您先去上任即可,其他的事情他自会为您安排……”

张延民知道眼前的难关已经过去了,不由的更加气定神闲,他微微摆一下手道:“恩,你下去吧,有事我自会唤你。”

正说到这,院门来了一个小厮,着急的喊道:“四少爷,二老太爷派小的来唤您。宫里来人了,陛下宣您进宫听旨。”

张延民暗道来的好快,他跟张管事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去请示一下父亲。自己则穿上府里给他准备好的新衣。在小厮的带领下,往前院行去。一路上侯府的下人们看见了他,虽躬身施礼,但张延民却明显感到了他们对自己的惧怕。

来到侯府的大厅,就看见二房的张顺方正坐在大厅正中,他下首坐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男子,正和张顺方说着什么。身后还有四个身穿黄色劲装的侍卫站立在两旁。

这个男子穿一身丝绸做的褐色袍子,下面穿着一件有些可笑的肥大的裤子,一张脸上还敷了一层粉,看上去有些白得吓人,微微昂着脑袋,虽然恭敬的在笑,但态度却不显得谄媚。说话的声音也格外的古怪,语调中有一种诡异的尖锐感。

张延民觉得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太监。

“这一定是延民公子了!”太监看见了走进大厅的张延民,连忙起身。面带微笑,微微欠了欠身,“杂家李德全有礼啦。”

张延民知道这些太监都是面慈心狠的角色,连忙上前施礼:“李公公太客气了,不敢不敢,请起。”

他一边向李德全回礼,一边向张顺方施礼道:“侄孙给二爷爷见礼啦。”

张顺方略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张延民,随即道:“免礼,延民,这位是陛下身边的秉笔李德全李公公,奉陛下口谕,宣你入宫,你回头进宫听李公公安排即可。”

张延民点了点头,他看着眼前的这位李公公,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记得前世都说太监都是阉过的男人……想到这个念头,他的眼神就忍不住往这个总管的胯下多扫了一眼,只是这裤子肥大,从外表却看不出什么来,不过这人嘴唇和下巴上倒是干干净净,滑溜一片,没有一点胡须。

李德全听了张顺方的话笑了笑,用他那独特的嗓音对张顺方道:“岂敢!岂敢!”然后他转过身子:“延民公子。咱们就别让陛下久等了,请您随杂家进宫觐见吧。”

张延民又对张顺方施了一礼,对李德全让道:“劳烦李公公带路。”周到的礼数和态度让李德全心里很是舒服。觉得张延民虽然是个灾星,但是人情礼节倒也是不错,不由对他高看了几分。

张顺方跟着送了出来,趁李德全不备,对张延民低声耳语:“到宫中千万不可乱语,不知说什么点头应是即可。”说完塞给了他几张银票。

张延民知道这位二爷爷对自己的“纨绔”放心不下,怕自己给张家带来什么祸事,所以才“悉心指点”,本着不拿白不拿的心理,把银票接住,放在袖中。然后跟那位李公公来到前院广场,上了府里早已准备好的战马。

李德全上前道:“延民公子,陛下给您派了马车。”

“谢陛下!不过张家祖训,武将骑马不坐车。”张延民把张家先祖的家训搬了出来,一副忠臣勇将的模样。

李德全也没有坚持,他也骑上马,带着皇宫的侍卫和侯府的亲卫跟着张延民一路往皇宫行去。

张延民曾经看过昊清国的史书,知道昊清帝国的皇宫在邯郸城的正中间,一条中轴贯通着整个皇宫,这条中轴又在邯郸城的中轴线上。皇宫内有三大殿、后三宫、御花园等。在中轴宫殿两旁,还对称分布着许多殿宇,宏伟华丽。这些宫殿可分为外朝和内廷两大部分。外朝以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为中心,文华殿、武英殿为两翼。内廷以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为中心,东西六宫为两翼,布局严谨有序。

皇宫的四个城角都有精巧玲珑的角楼,建造精巧美观。宫城周围环绕着高近十米,长数千米的宫墙,墙外有近二十米宽的护城河。

他暗想今日终于能去看看昊清国的皇城,不知道和自己前世的皇宫相比又会有何差别,而昊清国的皇帝陛下又会有什么样的风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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