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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卖身葬父

“喂—老周,你快点啊,我这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行了,知道了,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啊,烦死了,放心误不了事。”我放下电话,仔细回想了一下要带的东西,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才出发。他说他打算叫上几个朋友以防不测,就先走了一步,我们约定在和龙市碰面。

实际上,我并不知道我们这么做是否妥当,我老爸是个很随和的一个人,可是只有在我提到阿林他们家的时候才会显得沉默甚至很严肃的告诫我永远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当时我还很纳闷,觉得老爸是不是和他们家发生过什么矛盾。现在想来,或许就是这件事引得两家不和吧。我还记得小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不可以去坚叔家玩,他显得很生气,很愤怒。但是我能隐约感觉到他的眼中还有一丝愧疚和恐惧。那种不安的举动让我记忆犹新。这让我很心疼,看着他那渐渐白起来的头发,我说不出的辛酸。同时这也使我更加好奇起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也许,正如阿林所说,到了那就什么都知道了,多想无益。

天上厚重的乌云已经遮住了本该属于它的湛蓝和温暖,这预示着会有一场不小的暴雨即将来临。坐在开往和龙市的长途大巴上,此时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我和阿林从小就是死党。整件事在我说给阿林听后,他表面上虽然没什么,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我知道他肯定也想知道他的爷爷在哪?是否还活着。

如果他爷爷死了,我该怎么安慰他,毕竟当年去的时候是两个人,而回来的却只有我爷爷自己,这很可能是当时发生了什么,我爷爷抛弃了廖爷爷,独自逃了回来。我总不能去指责自己的爷爷吧,不过,虽然我对爷爷印象很少,但我绝不相信我爷爷会是那种人。想着想着我就有些困了,长途的大巴车很容易让人犯困,我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直到太阳下山才被司机叫醒,原来我做过了站。

心想这下完了,迟到是铁定的了,我得赶紧给阿林他们报个信才行,不然我肯定被他那个急性子骂死,虽然现在打电话给他,他也会发火,不过相比起来我觉得还是现在打给他好。于是我拿起手机打通了他的电话“阿林,那个......你能不能先和其他人去逛逛街,或者带大家去吃点东西,我可能晚点到。”

“你搞什么,大家都已经到了,你人那?该不会又去见周老祖了吧。”他调侃我道,因为我姓周,周老祖就是周公的意思,我心想这家伙不愧是我的死党,猜的还真他娘的准。

嘴上则不慌不忙的说道“怎么可能那,我这到市区了有点堵车,一会就到。”

他将信将疑的挂了电话,估计是招呼其他人吃饭去了。我放下手机,想着该怎么回去,做车原路返回,这我肯定不干,长途的汽车坐的我腰到现在还疼的要命。可是不坐车我坐什么回去那?

这时候我看见车站里居然有很多人在围观着什么。出于好奇,我也走过去看了看,只见一个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的大雨衣跪做在地上,雨衣是那种80年代老款式的,很旧,硕大的帽子把她的整张脸都包裹了进去,看不清楚到底长什么模样。不过我并不关心,因为她前面居然有一个大牌子立着,当我看着上面第一行字的时候我就一愣,上面居然写着“卖身葬父”的字样。我开始以为自己是因为做了太久的长途汽车,头脑变的不清醒了,可是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又读了一遍,卖身葬父。没错~我吃惊的看着这个人,你是古代穿越过来的么?还是电视剧看多了,要不就是今天精神病院大放假,您老出来遛弯了?脑子里不断地出现这些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奇怪想法。

看着眼前的人,我无语了,不过她也不像是骗子,毕竟骗子的智商还是蛮高的,不会这么无聊。周围的人也只是觉得有趣,可是没一个人当真,都以为这家伙是出来作秀或者根本就是抱着赚点同情钱搞怪在这里摆摊的。这也怪不得大家,现在的社会是好人有,坏人和骗子也不少的年代。开个车你会担心碰瓷的,收个传单,你会担心被忽悠,陌生人请你吃东西,更要担心别人对你下药,只能说明我们可爱的老百姓已经被吓怕了。

我自认不是什么烂好人,可是看她一个姑娘家挺不容易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卖身葬父是真也好是假也罢都无所谓了。我从兜里掏出一张100的,递给了她,对她说道“拿着吧!”

然后转身打算离开这里,想办法找阿林他们去。这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一只纤细的手抓着我不放,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位姑娘,本以为她是想对我说几句感谢的话,可谁知她只说了两个字“不够”。

我心中一突,不是吧,真让我给碰上了,我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周毅啊周毅,你说你没事装什么好人啊~周围的人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有人开始起哄道“100你就想买走这位姑娘啊,太便宜你了吧。”

中国的老百姓绝对是属于那种喜欢看热闹且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心想算了,我认倒霉,又从我钱包里拿出400,凑500给了她。可是正当我想让她放手让我离开的时候,她率先开口了,可说的话让我有种想揍她的冲动,还是那两个字“不够”。我发誓,她要不是个女的,我一定出手教训一下她。可是这么多人看着,面对一个女孩子我还真下不去手,虽说她现在在我看来已经一点也不可怜了。

可能是女孩的举动有些过分,周围的人不再起哄,觉得这坑钱坑的有点太多了。开始声援我,去讨伐卖身女,这使我心里好受许多,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么。可是面对大家的指责,她居然头也不抬,依然抓着我的手不放。我被她无赖的行为弄出了些火气,对她吼道“撒手,不然我报警了。”说着我就拿出手机试图警告她,我真会报警的。可是面对我的威胁,她居然还是无动于衷,我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了,难道真报警?这会不会有点太不尽人情了那......

虽然我到现在也没看清她的模样,可是从她少的可怜的两个字来看,我还是能大致判断出这女孩子绝对不超过25岁,这么年轻被抓进去,背上污点确实不太好?可是不报警我也没别的办法了,最终我还是拿起手机打算报警,再和警察好好说说,让他们对这女孩好好教育一下就行了。可是当我拿起手机一看,没电了。尼玛,有没有这么倒霉啊~我看向周围的人,希望有人可以帮我报警。可是这时候中国老百姓深入大脑的思维反应又一次让他们选择了沉默,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

无奈我只能继续选择掏钱摆平。我看了看手里那瘪瘪的钱包,狠了狠心,直接拿出五千递给了她,因为我知道再一点一点给也是浪费时间,我几乎给了她我所有的现金。对她没好气的说道“这下可以放手了吧!”,她没说什么,只是手确实松了,我赶紧走出人群,远离此地,心想这下亏大了。

可是当我走出客车站大门的时候,我又被人拉住了,我有种及其不好的预感,僵硬的回着头,一看之下,我就知道,没错,还是她。我颓废的叹了一口气“姑娘,你放过我吧,我现在真没钱了。”我哭丧着脸,对她哀求道。

这回她倒是没说再要钱,“陪我去趟墓地。”可是她的下一句话,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虽然我胆子向来不算小,可是也经不住这么吓啊,雨天,看不清脸的黑衣女人,墓地,我不敢再想下去了。真怕她一会伸出一双带血的手掐住我的脖子,然后再露出一张惨白的死人脸来。

那女孩见我没反应,似是有点不耐烦了,又招呼了我一声“墓地,快点!”。我转头对她说“姑娘,咱不开玩笑了行么?我还有事那,你看这钱也给你了,你就忙你的去吧,我还要赶路,咱们后会无期了,呵呵。”我干笑了一声,希望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可是对方似乎没什么反应,过了会,她又伸出手来拉我,我刚想躲开并再调侃她一句,告诉她“咱不带这么玩的,你一个大姑娘,我一个有为青年,大白天别拉拉扯扯的,教坏了小朋友......”

可是接下来我就说不出话了,只见她拉着我就走,确切的说是拖着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被带的踉跄了一下。要知道我可是140多斤那,一米八左右的个子也算不得矮,居然被这么一个瘦不啦基的女孩给拖着走,太不可思议了,她以前是干嘛的?怎么这么大力气。无奈之下我只能被她拖着走,连忙说道“别,别拉了~我自己走还不行么。”

我现在是真怕了她了,有种被绑架了的感觉。“我们真去墓地?”我小心的问道,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觉得这家伙真是惜字如金啊。整个一冰块,冷冰冰的,估计话多的要是经常和她在一起都得被冻出内伤来。我跟着她走出了车站,本以为她会打一辆出租车,然后拉着我们去墓地。不用想也知道估计是安葬他的父亲,没想到她牌子上写的是真的,并没有骗人。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她应该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只是平时话太少,又不懂得发泄,再加上父亲突然离世,这才造成她现在这个样子。她带我来到一辆宾利车前,停了下来,对我说道“上车”。

我看着面前的车,眼睛都瞪直了“你该不会说这是你的车吧?”我疑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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