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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奉圣夫人

时光回到几个月前,回到天启帝朱由校刚即位不久的那个时候。虽然换了新皇帝,紫禁城却并未改变多少气象。皇城里朱红色的城墙映着天空的阴暗,偌大的皇城,唯有静静的护城河充满些许生气,方圆数里处处都充斥着皇权的威严。

紫禁城总体分为南部的“前朝”和北部的“后寝”两部分。南部以乾清宫、中和殿、保和殿三大殿为中心,这里面尤其乾清宫,最为气势恢宏,座落在须弥式三层汉白玉石台上,四周环绕玉石雕栏.

由端门过午门而入,顿时豁然开朗,两侧辅以文华、武英两殿,这里正是皇帝上朝接受朝贺、接见群臣和举行大型典礼的地方。而太子的起居场所被称为“东宫”,那里正是当朝皇帝朱由校曾经的潜邸。

过了乾清宫,便到了养心殿,那里是另一番分风格,略低的拱门,少了些许皇权的威风,这里是皇帝休息的地方。后面伴有后花园,环境优雅,亭台楼阁相依成画,美不胜收。此时此刻,新皇帝正在养心殿里休憩。

“王安哪,你曾是先帝在东宫的伴读,后来又做朕的东宫伴读,朕的顺利继位你功不可没啊。”天启帝朱由校斜卧在榻上,对正跪在榻前的王安说道。

“不敢,陛下谬赞了,陛下乃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又有一班辅国能臣在侧,奴才只是托骥之蝇而已,当不得陛下夸赞的。”王安把要弯的像支麦穗,轻声小心应对着。

朱由校挥挥手说“恩,起来吧。王安哪,你曾在冯公公手下任职,颇得冯公公赏识,先帝也很信任你,故而任命你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如今朕登基为帝,年号也已确定,新帝要有新气象嘛,这样吧,朕便任命你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掌管整个司礼监,你看如何?”说着朱側过脸盯着王安。

王安听得是心花怒放,可按照以往的惯例,此时应推辞一番的,故而王安只好抑制住兴奋之情,拱手推辞道:“老奴年事已高,恐难当此大任,还望陛下另择他人。”

朱由校显得有些疲倦了:“爱卿是有大功者,何必推辞,这样吧,今日朕有些乏了,你先退下,明日早朝朕便宣布此事。“说罢,挥了挥手。

“是,如此老奴便先告退了。”王安唯唯诺诺的出了养心殿,丝毫没有察觉到站在天启帝身旁的奉圣夫人客氏的嘴角掠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看此事应该如何处理?”王安离开后,朱由校望向奉圣夫人道,由于朱由校的父亲朱常洛当初不受万历皇帝所喜,连当选太子都几经波折,故而朱由校的童年生活过得并不舒心,整日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有时父亲的一句呵斥,一个冷眼都会让自己吓得睡不着觉。

而朱由校的生母孝和皇后王氏逝去得早,养母西李选侍(李康妃)对他也不好,所以朱由校与身为奴婢的乳母客氏关系无比亲厚,加之年岁尚小,对客氏又是言听计从,甫一登基,便封客氏为“奉圣夫人”。

客印月听到皇帝的询问,心里一阵窃喜,但却露出一副极为为皇帝忧心的表情,用带着哀愁的腔调说道:“陛下,王公公有从龙大功,理应受到陛下褒奖,而且依我看以王公公的经验执掌司礼监也是绰绰有余,但陛下您想,王公公毕竟年事已高,精力必定不足,司礼监诺大一个机构,内部利益盘根错节,想必陛下您也不忍心如此劳烦王公公吧?”

说完客月印还不忘补一句:“此为一家之言,绝无干政之意,请皇上三思。”

不想朱由校全不在意,望着金碧辉煌的宫灯叹道:“是啊,王安待朕一向很好,朕也明白他年事已高,可毕竟众多宦官中王安阅历最深,经验最足,若然不让他执掌司礼监,又派谁人执掌呢?”

客月印觉得时机已经成熟,赶紧跟道:“不知陛下可记得魏进忠此人否?此人正值壮年,精力旺盛,且长期在王公公手下做事,又一直颇得王公公信任,阅历虽不如王公公,但胜在年轻有为,陛下登基不久,任用年轻官员也可为新朝注入一丝生机与活力嘛。”客氏继续谄笑道。

皇上注意力从宫灯移到她的身上,若有所思地说:“魏进忠,恩,朕记得他,朕小的时候,他还做过朕的大伴,照顾朕时也很用心,后来朕即位时,在你的举荐下朕又命他在东厂办事,此人办事效率的确不错,进入东厂后,解决了数件东厂积压多年悬而未决的大案,朕颇为欣赏,不过此人当真能够执掌司礼监吗?”

朱由校虽说从小并未受到良好的皇室教育,甚至于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但这并不是说朱由校就是笨人一个,相反,朱由校从小聪明过人,此时他自然察觉出了一丝不妥,魏进忠不似王安一般知根知底,日后能否控制得住也为未可知。

客印月敏锐地捕捉到了朱由校的担心,笑道:“圣明无过陛下,天下之事哪一件不由陛下您说了算?可陛下似乎误会奴婢的意思了,魏进忠进宫才多少年头,何德何能做得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奴婢的意思是若是陛下觉得此人可用便可多加培养,也好为陛下添个心腹之人,至于司礼监掌印太监,奴婢觉得王体乾经验丰富,不差于王公公,必能胜任。”

朱由校从小性喜做木匠活,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为君之道上,之前只是稍有疑心,如今听了客拾的一番吹捧与解释,他的那一丝疑心也没有了。

于是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便让魏进忠先当秉笔太监吧,日后若有大功,朕自有封赏。”

第二日,天蒙蒙亮,宫门外星星点点如同星河一般汇聚在门外,那是提着灯笼前来早朝的文武百官。听到三声鞭响,大家止住笑谈,排好队入宫门来到金銮殿上。

金銮殿正中央摆着一座精美无比的黄金龙椅,后面还有一展硕大的屏风,雕刻之精美令人咂舌。皇帝宝座位于九层台阶之上,每层则有五栏,由里透外着皇权的尊贵。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文武大臣跪地山呼。

“众卿平身。”朱由校双手做出请起动作,坐定后说道:“朕昨日与王公公相商,本意欲使王公公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执掌整个内廷,怎奈王公公以其年老为由推辞,事后朕也考虑过了,王公公的确年事已高,掌管一个诺大的司礼监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朕不忍心看他如此操劳。但王公公确有从龙大功,故而朕决定赏王公公蟒袍玉带,可上朝时穿戴,并赐宫中骑马之权,众卿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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