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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吴桓入狱

夜深了,一匹飞马奔入汉阳城,直奔巡抚衙门,这匹马上带着魏公公的敕令,内容很简单“查抄吴桓”。

钱飚领命后,毫不犹豫地带着锦衣卫点上火把,围住巡抚住所,顿时星光一片,把吴府照个通亮。

钱飚一脚踹开大门,让东厂番子冲进去搜查,东厂番子们把他家搜了底朝天,奇怪的是,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却就是找不到吴桓本人。

钱飚心头一紧,魏公公如此看重此案,自己岂能让魏公公失望。气道:“他吴桓能躲,我还怕他不成?!”于是下令把他家属带到火堆边,喊道:“吴桓!你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你若不出来我就杀了你全家!”

这时,下人来报:“在西房地砖下发现白银万两。”

钱飚哈哈大笑道“吴桓!我还以为你是清官呐!魏公公果然慧眼识人呐!”说罢带着东厂番子离开了吴府,留下了一帮吓得浑身发抖的吴桓亲眷,他并没有杀了他们。

此时的吴桓已经离开了湖北,由于是连夜而走所以身着单薄的睡袍,走得只觉身疲力竭,于是遍摸黑到村子里打算借助一宿。

村子里都是好心人,便留他住了一晚,看他单薄可怜又送了他件粗衣。吴桓道过谢后,便直奔京城而去了。

紫禁城乾清宫里,烟雾缭绕,皇帝朱由校正在被一群道士围在中间施所谓“长生不老”之法。

魏进忠从各地征集了一群所谓的神仙道长,整日围在朱由校身旁帮他炼制长生不老丹,哄得朱由校大喜,经常在人前夸耀魏进忠的忠心与懂事。

魏进忠站在一旁,不时给皇上擦汗。不一会,感觉皇上有些晕眩了,魏进忠悄声道“皇上,奴才听说湖北有能制作长生不老丹药的奇药!”

皇上闭着眼,被这股香味搞得有些飘飘然,说到:“那就快让人进贡来!”

魏进忠赶忙说道:“奴才也有此意,可那湖北巡抚却是个大贪官,他贪没了奴才要敬给您的神药!”

魏进忠顿了顿,看见皇上并无变化便继续道:“皇上!贪没贡品事小,如此藐视皇上,无视皇权事大啊!奴才还听说此人结党营私,欲图不轨!”

朱由校大声呵斥道:“何人如此大胆?!”

魏进忠看到皇上如此动怒,心里窃喜,跪下说道:“湖北巡抚吴桓!”

朱由校眼也不眨地怒斥道:“将他下狱!令刑部细细审问,朕最厌恶那帮外廷臣子结党营私!”

这一声把在场的道士都吓得跪地叩头,魏进忠赶忙叩头道:“皇上圣明!”

一匹红棕马来到了赤红的端门下,风尘仆仆的吴桓看着日暮的京城感叹万千,他能逃脱阉党的迫害,多亏了一个人。

那就是现任锦衣卫骆思恭,这个身材短小,奇貌不扬的骆大人小时候进锦衣卫时并不受待见,在锦衣卫中干一些闲杂的活,但他从来任劳任怨,勤勤恳恳,一次下雪的冬天他受到王安的注意。

那天,皇上龙颜大怒屏退大臣后,就在案边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推开门才发现一个冻僵的身影。

那是在门外负责巡逻的骆思恭,覆满白雪的蜷缩身躯勾起了皇上的恻隐之心,便命他跟着王安。

王安一直在暗地里培植他,并悄悄把他作为自己的眼线,一次次的给他晋升的机会。

这次魏进忠所管辖的东厂处理武当一案,叶向高担心阉党趁机栽赃吴桓,便找到骆思恭商议对策,骆思恭主动前往湖北,处处谨慎小心。得知钱飙收到命令要查抄吴家时,连夜潜入巡抚衙门泄密,并帮助吴桓连夜偷跑。

午时的京城,门卫最懒散,发闷的空气弥漫着瞌睡的气息。

吴桓混入了京城,发现北京街头居然已经贴满了自己的画像,吴桓不得已打算前去叶家求助。

到了叶家的巷子外,吴桓翻身下马,牵着马往前走,可就在此时,一路巡逻的东厂番子正巧路过。

为首的千户一眼便识出了吴桓,心里大喜过望,马上下令抓捕吴桓以献魏公公。

吴桓躲闪不及,就这样未踏入叶家大门就被抓入大牢。

魏进忠听说吴桓被抓入了大牢,十分高兴,小跑着到了乾清宫。

朱由校正在兴致勃勃地观赏自己一下午打磨出来的檀木匣,魏进忠一进门便惊讶道“皇上真是天匠下凡!此物犹如神造天凿,简直精致无比!”

朱由校挺高兴:“就你会说话!魏进忠你过来!”

魏进忠满脸堆笑,匍匐着爬到皇上面前。

朱由校看起来挺高兴,满面红光“魏公公,此物朕虽然满意,但太小了,这几天我想打造个大家伙,就别让外廷那帮大臣烦我了。明白吗?”

魏赶紧叩头道“奴才明白!”但显得有些犹豫。

朱由校问道“怎么?有事?”

魏进忠伏头说到“奴才已经将吴桓抓入大牢,请皇上发落!”

朱由校皱了皱眉头道“这点小事也拿来烦朕!朕的天下岂是他敢动的?朕交予你办,务必干净,勿让外廷那帮臭文人牢骚。”

魏进忠心里窃喜“奴才遵旨。”便悄悄退了出去。

魏进忠离开皇宫后没有回内务府,而是直接去了东厂。

此时的东厂烟雾缭绕,下到地牢,更是阴暗地瘆人。冰冷的铁门把绝望的心锁在里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吴桓贵为封疆大吏,在这扇铁门背后却也只有了阶下囚的凄凉。

魏进忠在钱飚的陪同下来到地牢,魏进忠捂着鼻子来到吴桓门前。

吴桓看都不看他一眼,端坐在那里,气定神闲。

魏进忠弯腰透过铁门看到吴桓,冷笑道“吴大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见吴桓不理睬,魏进忠起身说道“吴大人可以不理我,但你的罪行就留着到九泉下跟先皇说吧!”

吴桓叹道“魏公公如此这般害我真是煞费苦心。”

魏进忠一副讨打的样子:“我听不懂你的话。但你的罪行天下人有目共睹,没人觉得你冤枉。”

吴桓缓缓睁开眼,说“冤不冤枉你自己最明白!后金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吴桓的这一句话让魏进忠有些慌了,吼道:“大胆,如此放肆!吴大人,你的命可攥在我的手里!有些话就烂在肚子里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到门口,魏进忠停步侧脸冰冷地抛给了钱飚几个字:“杀了他,要干净。”钱飚跪下领命,目送魏进忠离去。

钱飚听说过吴桓过去曾为百姓判冤案地事迹,心中存着几分敬畏,便亲自盛饭送去给吴桓。

吴桓根本不看他一眼,钱飚长叹一声,说道“吴大人是经略之才,受此案牵连,才遭此不测,钱某愿助先生。请先生用餐。”说完起身要走。

吴桓缓缓地说“若真心如此,请帮我把这个递出去。”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钱飚拿上信封沉重地踏出了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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