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堆燃烧的茅草扔在了坑里,在高林露出土面的上半身旁冒出浓烈的黑烟,薰的高林眼泪鼻涕直流。
同时被薰跑的还有爬满高林身上的山蚂蚁,逃的比钻的时候还快,丝毫不敢对到嘴的血肉美食有丝毫的留恋,逃的稍迟点的蚂蚁纷纷从高林头发里掉落下来,死在高林旁边象一粒粒的黑芝麻。
高林知道自己死里逃生了,虽然眼睛被烟熏的睁不开来,但还是舒了一口气,杨德也提开了踩着高林手的脚,爬上了坑,涩声说:猛哥,你真的没死?
高林的心脏碰碰的跳了起来,只恨自己抬不起腿来爬不出坑,嘶声叫道:猛哥,是你吗?猛哥。
坑外鸦雀无声,借着渐渐升起的太阳,高林能看到斜坡上杨德的两条腿在打颤,再努力抬头见杨德的脸已经白的和纸一般,声音发抖道:猛哥,我错了,放过我这一次吧。
良久,坑外传来杨猛沉稳的声音:村有村法,山有山规,杨德你自己动手了结了吧。你太下作,杀你我怕脏了手。
高林在坑下惊喜的大叫:猛哥,真的是你,你没事,太好了,你真的没事。。。高林的声音哽咽住了,高林心中有太多的话,太多的疑问要问,但到了真见到杨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什么陈盛的警告,什么对杨猛的猜疑,此刻都被抛在了九霄云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高叫:猛哥没死,太好了,猛哥没死。
坑上传来杨猛的一声长叹:兄弟,昨天晚上有人在村里布下了陷阱等你,我怕你回到村里不安全才让杨洞吧你困在这里,没想到我来迟了,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委屈你了。
高林的心迷惘了,原来杨洞真的是杨猛的人,难道真的象陈盛推测的那样是杨猛和杨洞在大家面前合演了一场戏?如果真的是这样,杨猛还有多少事情没让自己知道?
正想到这里,高林眼前杨德的腿突然转身,发力奔走,高林听到杨德的脚步声刚奔不远,突然又一步步的退了回来,一直退到自己的眼前。
不远处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此路不通,你有意见?
正是陈盛的声音,天已大亮,陈盛下山了。
坑上杨德惨笑起来:好吧,我下作,我该死,我有报应,不过活埋高林的真不是我,我只是捡了个现成。
要是我告诉你们那个人是谁?你们能不能放了我?
坑上杨猛没有说话,似乎在迟疑,陈盛冷冰冰的话再次响了起来:没兴趣,有兴趣我可以自己去查,现在我只想你死,你有意见?
杨猛接口说:杨德,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条,走陈盛那走,一条,走我这边,你自己选吧。
高林看到杨德的腿抖了半天,终于没敢走向杨猛,吼叫着朝陈盛说话的方向奔了过去,立刻坑上传来了卡拉卡拉的骨骼折断声,突然杨德的尸体被扔到了高林的面前,翻白的眼睛大睁着看着高林,吓了高林一跳。
坑上杨猛叹息说:陈盛,十五年不见,你下手还是这么毒。
陈盛的话冷冷的传来:是十五年零三个月带五天,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借刀杀人。
杨猛沉默了一会:陈盛,我再说一遍,当年不是我陷害的你,你信不信?
陈盛不带感情的说:你死了,我就信了。
杨猛又沉默了一会:好吧,我们多少年没打过架了?
陈盛冷冷的说:一样是十五年零三个月带五天,动手吧,你还有机会。
杨猛犹豫了一会,说:好吧,要动手我们上山顶,不过之前我得先把高兄弟弄出来。
陈盛截道:不行,他出来只会碍手碍脚。
杨猛似乎摇了摇头:不行,吧他留在这我不放心。
陈盛似乎沉思了一会:这样吧,我去吧旁边溪里的水引到坑里,等他身旁的土湿稀了,他自然能爬出来,到时候我们已经可以有个了断了。
杨猛赞同了陈盛的意见:好,这样很好。陈盛那,你还是这么聪明,可惜你越聪明,对村里的祸害就越大,难得你也做了件好事。
陈盛冷哼一声:我做的好事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件。这里还有一把揪,我让你帮忙,你有意见?
杨猛叹道:从小我就给你帮忙。多这一次我又会有什么意见?倒是谢谢你救了高兄弟。
陈盛哼道:废话,你不说我也要救他的,用不着你谢。
底下两个人都不说话,坑上传来挖土的声音,不多久一曲清泉浇在了高林头上,沿着高林身下的土沁了进去,陈盛的声音传来:够了,再多别淹死了他,堵了水道,我们上山吧。
顶上的水停了,但坑上再也没有人声,太阳越爬越高,高林渐渐觉得身子能动弹了,挣扎着从泥水里提出腿来,爬了上去,出坑一看,周围早无半个人影,连忙往山上跑去。
到了山顶,周围的青草都被压平了,一条滚出的痕迹沿斜坡而去,一直滚下了杨猛当年和村民对峙的平台,高林追到平台上,看到滚痕截然而止,断在了万丈悬崖里。
高林跪在平台上,痛哭失声,蓦然,一只大手猛的从悬崖下伸了出来,一把搭在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