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也仔细察看了伤口,脸色有些奇怪的看着高林,高林问:平哥,有什么异常?
杨平在高林耳边低语::不是冰箭,是冰刺,冰箭不会这么快就融化的无影无踪,也不好使。而用吹筒吹出来的刺,细而且短,但吹出来威力可大。我们山里都会这个,含在嘴里,乘猎物不注意就吹出来,很难防范。只是没人想过用冰做。
村民们和薛仁贵吵了起来,高林对村长说:不可能是薛仁贵,当时他在台上,可以说是最没有嫌疑的,薛仁贵感激的看着高林。
高林把杨平的话告诉了大家,村长疑惑的问:高先生你的意思是?
高林点点头:不错,我觉得当时凶手就在我们台下人中间,我们注意力都被台上的戏子吸引了,所以他只要随便一掉头,从嘴里喷出冰刺,射中目标,我们都会以为是和台上薛仁贵的射箭有关。
班主冷冷的说:这么说,不是我们班里的人射死了你们村里的人,而是你们村子里有人害死了我们班里的人。现在怎么说?高老师是知书达理的人,你评评这个理,怎么办?戏还唱不唱了?
所有的人都看着高林,高林看了看班主,又看了看村长,把在场的人都扫了一遍:我觉得首先应该要找出凶手。
村里的舒了一口气,班主看着高林:那谁去找?找到后怎么办?村长立刻接话:我们去找,找到后总会有个交代的。戏还麻烦班主唱下去,我们保证提高警惕,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戏酬加倍。
班主犹豫了片刻,答应了:不过明天的戏得换,原来老太爷点的活捉子都,只有小李会唱,现在人躺下来,唱不了。
村长说:这好办,今天麻烦班主还继续唱下去,寿宴不能停啊,好在老祖宗睡觉了,不然惊动老祖宗,怎么了得。
事情已经定局了,该唱戏的唱戏,该看戏的看戏,但台下已经人心惶惶,没了喜庆的味道,都东张西望,深怕从哪冒出什么刺破喉咙。
高林看着台上,心却不在戏里:凭直觉,这次的死亡一定和班主有关,可为什么戏班里也会死人,这太没道理了。如果是班主干的,他杀自己人干嘛?这样不是自己急着暴露自己吗?还是他有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下手?
演杨八郎的小生在自己手里画的两个圈是什么意思?他想告诉自己什么?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难道和那天戏台上一样,他又被杨锋的鬼魂上身了?
正想着,听到身旁五哥长叹:可惜可惜,老太爷就爱看活捉子都这场戏,居然不演了,居然不演了。
高林好奇的问:活捉子都到底是场什么戏,这么好看?五哥你给我说说。
五哥来劲了:说起活捉子都,可不是个简单戏,话说过去有个姓郑的皇帝跟人家打仗,手下两个大将,一个叫公孙子都,一个叫颖考叔。颖考叔打仗厉害,公孙子都嫉妒啊,就用暗箭射死了颖考叔,但到了庆功宴的时候,颖考叔的冤魂出现,活捉那个狠心的子都。唉,你没看过,好看那,那演员会变脸。
高林惊道:变脸?五哥说:对,变脸,吹口气,花脸变白脸,再吹口气。白脸变红脸,而且上面画的都不一样,稀罕吧?
高林没接话,想着事情,五哥没想到高林反应不强烈,有点讪讪的,自说自话:我那时候觉得稀罕那,专门请那变脸的戏子回家吃饭,酒一多,套出来了,你知道怎么变的?
高林紧张的问:怎么变的?五哥看高林在意,高兴了:那个戏子说变脸有四种,分别是‘抹脸’、‘吹脸’、‘扯脸’”,还有一种传说中的“运气”变脸。那个活捉子都呢,就是用的吹脸。
高林不说话,听五哥说下去:吹脸啊,就是在别人不注意的地方摆一个很小的盒子,里面装着颜色粉末,演员到时做动作掩护,趁机将脸贴近盒子一吹,粉末扑在脸上,立即变成另一种颜色另一张脸。但说了简单,做起来可难。
高林想来想,摇了摇头:还是不对,五哥那抹脸扯脸是什么做法?五哥说:“抹脸”和吹脸一样,也是变脸色的,把化装油彩涂在脸上,到时用手往脸上一抹,便可变成另外一种脸色。而扯脸就复杂了,要提前将脸谱画在绸子上,剪好,每张脸谱上都系一把丝线,再一张一张地贴在脸上。丝线则系在衣服的某个顺手而又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到时候在动作的掩护下扯下来,想变什么样子就变什么样子。
高林一拍桌子吧昏昏欲睡的老太爷吓了一跳:我明白了,哪是杨锋的鬼魂,原来是这样。但他为什么要提醒我们呢?也许这就是他被灭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