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六点钟,我便穿衣起床。此时,天蒙蒙亮,雾霭浓浓,寒风拂动,雾气扩散,使得视线狭窄。
秋游七点钟出发,这是昨天学校统一定好的时间。从学校到镇北的江边,往返的路程,接近三十公里,没有交通工具,完全徒步。这路程对于初中生来说,是一种艰巨的考验,能够锻炼人的意志和品质。
这也是秋游的目的所在。
我到达学校后,已是六点半。按照学校的安排,我和老师一起从仓库里搬出写有本班班号的红旗以及锣鼓。我刚拿回来红旗,张毅扑上来,兴高采烈地抢了过来,一把扛在肩头,挥舞起来,得意洋洋。许言和张亮也不甘落后,拿着锣鼓“咣咣”一通敲打,好不呱噪,幸好懂行的人指点几句,才敲得像模像样。
红旗和锣鼓都是做信号之用,除此之外,每个小组都配面小旗帜。张毅干脆把我们这组的小旗帜插在背上,肩上又扛着旗帜,像是游街夸功的将军,神采飞扬。
他们三人都当了甩手掌柜,没办法,我只好把他们几个人要带东西装进大背包里,好在张毅家里在镇上开超市,拿的背包够大够结实,除了锅、小桶水、砧板无法放入以外,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装进去。
六点五十,班主任开始点名,人数到齐的班级七点钟准时出发。
顿时,锣鼓喧天,彩旗招招,人声鼎沸,一队队人消失在雾霭之中,前不见尾,后不见首,前尾如一字长蛇阵摊开。
一个小时后,我们进入镇中心,稍作休息。我带着李小宁和于丽又马不停蹄地往菜市场买中午做饭的菜,菜钱一部分是班费,一部分是小组平摊。我本就是纳言沉静之人,买东西别人说多少就是多少。没想到,于丽善于侃价,几经下来,差不多的价钱,我们这组买的东西要比别的组多。
休息二十分钟后,我们再次出发,从镇中心往北的道路上,民居布局并不密集,如星罗棋布,点缀在一望无际地田野上,有些田间被冬麦覆盖,有没膝之深,为萧索的秋冬平添几缕春意。越往北,民居越少,广阔的田野上,一片片老林横卧,远远地,那老林之中群鸟被锣鼓声惊扰,飞出密林,如黑点在空中,渐飞渐远。
行进之中,除了像张毅这种格外亢奋,不知所累的男生之外,大部分人都有些疲惫,个别女孩子更是叫苦不迭。我们这组李小宁、张芳芳、于丽和我一起聊天,倒是还好。张芳芳脸上浮现些笑意,不像昨天那样如霜打的茄子般,无精打采。
期间,有班级向我们班拉歌挑战,张毅自告奋勇地带领我们唱《团结就是力量》、《歌唱祖国》、《在希望的田野上》、《让我们荡起双桨》等歌曲。尤其是那首《让我们荡起双桨》群情激昂,歌声飞扬......
忽的,我心湖莫名地触动,有些难受.....这让我想起了那位老师......
两个小时后,我们来到江边,江水如带,船帆点点,远方传来盘旋在江空中鹰嗥之声。
水浪滔滔,江风席卷。张毅手擎旗挥舞,大吼大叫,还不过瘾,又要抢夺许言和张亮手中锣鼓,敲敲打打。见到江边美景,就连小茜都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在众人的掌声下,羞红了双频,连忙捂住脸蛋,低着头,像从前一般不敢目视我。
很快,我们踩着细软的沙滩,站在江岸边,班主任点齐人数之后,宣布野炊开始,并且进行品评,第一名的小组有奖。
对于埋锅这种新鲜事,张毅更是不亦乐乎,拿出小铁锹在沙滩上挥舞起来。我有点奇怪,刚才这小子不停地擎旗舞动,状若疯狂,居然还有余力。
班主任宣布命令后,我便把任务分配下来,张毅负责埋锅造饭,许言和张亮收拾柴火,李小宁和我切菜洗菜,于丽炒菜,张芳芳照看物资和打下手。
烧菜时,张毅又跳出来,说他有拿手好菜,要求第一个试手。本来大家都不同意,都知道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子,但经不住他死皮赖脸的哀求,就许他烧一道简单的鸡蛋炒西红柿。结果,在大家的指挥下,仍然烧成鸡蛋不是鸡蛋,西红柿不是西红柿的粥状物,且放多了盐。可见其天赋!于是,大家把他赶到了一边,让他画圈圈,自我反省。
这烧菜本就是一项技术活。那时,农忙之际,老爸老妈很晚回家,偶尔我烧菜做饭,但也不敢自称烧的好吃。毕竟,农村里的孩子哪一个不会烧两道拿手好菜?像于丽就比较专业,她家里开小餐馆。于丽烧好几道菜之后,又让李小宁、张芳芳、许言、张亮他们动手烧上一道菜,像是秋游野炊这种活动,重在参与,好不好吃,还在其次。
最后的品评打分中,我们这组惜败给了张雨佳那一组,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而是在花色和样式上,落入下风,以二分之差落败。尽管如此,我们这组没人沮丧,班主任钱斌和数学老师何淼淼端着饭碗,直接在我们这组蹲点不走了。
饭毕,时至中午,太阳高悬。但是,秋冬之时,太阳不燥,江风袭来,分外凉爽。休息到一点钟后,大家又开始组织活动。
我没有参与活动,躺在树荫下闭目养神,忽然,张毅弓身走了过来:“张猛,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发现张芳芳不对劲!”
之前,我就交待过张毅留心张芳芳,谁知道还真出事了。
我惊问道:“怎么回事?她人呢?”
张毅惊恐起来,“你还记得蔡老师那件事么?走路飘飘的,不着地。刚才,我看到她走路就有点不像正常人走路。我心里瘆的慌。唉!你快去看看,好呆你跟在张道士这么久,学了点东西。”
“走!快!不然,真出事了?”
“咦!奇怪!人呢!刚才张芳芳明明就在这的啊!”张毅把我带过来,张目四顾,满脑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