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半星,稀疏星露。
她是在一片头疼欲裂中睁开眼,入目是黑沉沉一片,一盏晃悠悠的微弱烛光在檀木雕花桌案上明明灭灭。雕廊画栋的屋宇、身下柔软的锦被皆是让她身体瞬间绷紧。
多年的习惯驱使,玉手抓着撑地,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翻身跳下瞬间,脚下却一阵虚软发弱,苍白的脸颊上猛地拧起一片痛苦的红晕,口中发出痛苦的声音:“……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房门外传来焦急传来:“大小姐你怎么了?”
她心神一阵紧绷,死死撑着床板急声呵斥道:“不准进来。”
脚步声急急在门外停住,传来侍女焦灼的声音:“小姐,您还好吧,奴婢去叫大夫。”
“不用。”抿了抿泛白的唇角,压抑着身体的虚弱发软。
她身心紧绷,纤细白嫩的指尖扣住床栏,般般若画、肤若凝脂的面容此时却病态的苍白,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间滑下,顺着白玉般的鼻梁滑过嫣红的唇瓣,纤细身姿几乎摇摇欲坠的难受。
额心阵阵紧跳,一股陌生的记忆丝毫不断的涌进脑中,繁杂的记忆碎片拼命的挤入脑中,将她死死克制的理智搅得飞雪一般,贝齿将唇瓣咬得殷殷出血,终于忍不住失声大叫了起来:“啊……”
房门突然被人急然推开,穿着绿色对襟小袄的侍女慌忙跑了进来,脸色煞白急忙扑过来:“小姐。”
脑袋昏沉一片,再也控制不住的坠落黑色深渊,弥蒙的水眸抬起,入目是陌生至极的雕栏画柱,双眼重重一闭,彻底陷入昏睡之中。
寒风猎猎,身后是追兵重重,一道矫健纤细的身影猛地从树上一跃而下。
星眸含着怒火,脸色苍白决绝、踩着凌乱的脚步急忙朝着黑暗中逃命,身后是危急深冷,她手中的枪支顺着手臂流下蜿蜒的血液。突然间她前进的脚步一滞,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呼啸的寒风从万丈深渊汹涌而起,将她所有的去路截断。
急速流失的血液和体力告诉她,再也支撑不了多久,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与绝望冲然而至,后面突然传来几道急促脚步声,黑夜中阻击枪艳红的光束紧紧将她的眉心锁定。
“星戈,你逃不掉了。”身后传来一个男人沉然冷笑的声音:“把芯片叫出来,我饶你一命。”
身着一身黑色紧身皮衣的少女突然转头,星眸燃着灼灼怒火,咬牙恨声道:“就凭你?”
脑中之前无数细碎烦乱的线索在此时彻底拼凑成一条完整的支线,为什么这次任务会损失这么多人,为什么到了接应的时间,组织的消息突然被截断。胸口起伏不停,双眼锐利如刀:“叛徒!”
男人脸上羞恼一闪,看着在众人追逐下逃跑了整整三天早已经精疲力竭只能垂死挣扎的星戈,对这位组织排行前三的星戈早就失去了惧怕,摊开双手傲然呲笑道:“现在起码有两杆阻击枪指着你,星戈任由你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逃出这里,把芯片交出来,投降我们才是最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