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呢!”夏橙七的语气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温枕凉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
他还以为……
夏橙七是背对着温枕凉而坐的,说话间,她下意识地往温枕凉的方向转身。
曲江篱眼疾手快,迅速扯过手边的毛毯把夏橙七裹了个严实,而后还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她冷。”
“……”
“……”
二人都懵了一圈,夏橙七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看着他,然后说轻声说了句:“暖气还开着呢……”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冷啊!
话音刚落,温枕凉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会才注意到夏橙七身上穿的是什么。
啧啧一声感叹,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神情审视着二人。
曲江篱拉下了脸:“没事你可以滚了。”
温枕凉紧抿着唇,憋笑憋地脸都快红了。
他已经接受自己完全就是来打酱油的事实,很是识相地起身走到门口。
离开前,他还不忘用一种酸溜溜的语气丢下了句:“过气的基友不如狗。”
“你才是狗呢!”夏橙七反应过来,瞪着温枕凉离开的方向反骂了声。
等等,她怎么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基友……!!!
温枕凉离开后,偌大的别墅内又只剩下夏橙七和曲江篱二人。
气氛静地诡异。
“谢谢啊!”夏橙七先开口打破了这片诡异的沉默。
“没事。”曲江篱面无表情地回道。
“……”
而后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沉默。
夏橙七内心独白:你这样我很难接话啊!真是一点都不会聊天!
尴尬了半晌,夏橙七默默地继续找话题:“本来只是手不能提,现在连脚也没法走了。”她边说边比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和脚。
“你傻。”曲江篱冷不伶仃地又吐出了两个字。
可不是傻么?倒个水都不会倒,还能把自己的脚给烫了。
夏橙七:“……!!”
什么叫她傻!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她至于把水撒了么!
“我困了。”她只好说。
跟一个不会聊天的人说话真是心好累!
曲江篱“嗯”了一声,目光瞥过她的脚背,又是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走回卧室。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瘦成这样,抱起来一点重量都没有。
夏橙七伸出唯一一只能用的肢体,勾住了曲江篱的颈脖。
她很喜欢曲江篱的怀抱,就像是一种瘾,上了就戒不掉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辈子都赖在他的怀里,最好永远都别下来了。
走到床沿边,曲江篱就要把夏橙七放下。
夏橙七勾着曲江篱的手臂突然收紧,紧紧缠在他的脖子上:“再让我抱会呗!”
曲江篱脸色一沉,双臂忽然松开。
“咚——”地一声,夏橙七就被重重摔在了床上。
床很软,摔着其实不太疼,夏橙七还是揉着自己的屁股,十分夸张地控诉道:“老师你怎么这么粗鲁!我现在是个伤患!还是残疾!”
曲江篱冷笑:“知道自己是伤患就给我老实点。”
丢下这么一句话,他便离开了,顺便还不忘关好灯,带上房门。
夏橙七扁扁嘴,也不装了,把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毛毯收拾一边后,钻进了被窝里。
她怎么感觉这间才是曲江篱的卧室?被子里全是他身上那种好闻的味道,裹在被窝里就跟窝在他怀里似得。
但是曲江篱是不可能把自己的房间留给她的!
闭上眼后,她便也没再多想,很快就沉沉睡去。
夜深,夜空如浓稠的墨般深沉地化不开。
原本紧闭的房门此时开了一半,屋外走进了一个男人。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床沿边,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心底一片柔软。
而后,俯下身,在她没有血色的唇瓣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
祁家。
温馨和祁父在沙发上并排坐着,沙发的另一边还坐着一位中年男人,三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祁一言刚进家门,耳边就传来温馨慈爱的声音:“言言回来啦?来,过来坐。”她偏过头笑着朝祁一言招手,看起来俨然一副迎接儿子回家的慈母样子。
在外人面前,贤惠永远是温馨的标签,但在背地里,她恶毒继母的身份简直是体现地淋漓尽致。
祁一言也不戳穿她,冷着一张脸走到沙发边面对着那个中年男人而坐,和温馨和祁父相隔甚远。
“言言,这是你陆伯伯。”祁父向祁一言介绍着那位中年男人。
祁一言起身,微微颔首,唤了声:“陆伯伯。”
此时的他,已经敛起了自身的所有肆意张扬,留下的只是一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祁一言。
身在豪门,这种伪装几乎是每个人的必备技能。
“这么多年没见,言言都长这么大啦!”陆恒夸赞一声,转头又对祁父道:“老祁啊!你可是生了个好儿子!”
“哪里哪里,犬子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祁一言只是笑笑:“爸,如果没事,我就先上楼了。”
他不喜欢听这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反正在这个圈子里,只要涉及到利益牵扯,就没有什么朋友可言。
“站住。”祁父叫住了他。
祁一言顿住脚步:“爸,请问您还有什么事?”他强扯出一个笑。
“你先坐。”
祁一言只好重新坐回沙发上。
祁父这才又开口:“言言啊,是这样的,你陆伯伯的小女儿找到了。”
祁一言挑眉,陆家的那个私生女?
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等祁一言说话,祁父又继续道:“我跟你说这个的目的主要是通知你一件事,你从小就和陆家的小女儿有婚约,只不过后来因为她失踪了,这件事才不了了之,所以……”
他说的是通知,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口气。
祁一言顿时拉下了脸,想也不想就直接打断道:“我绝对不会娶她!”
他不是不知道,像他们这种人,婚姻从来都被作为商业斗争的筹码,可他就是讨厌这种被人主宰命运的感觉。
“啪——!”祁父一掌重重地拍在茶几上,一字一顿道:“祁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