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囊后,梁燕回和青玄骑马一路向北疾驰。
马背上的梁燕回得空扫了一眼青玄腰间的玉牌,离得近,他便更清楚的瞧见了玉牌上刻着“青”的字样。
果真是青家的人。
青氏一族是北唐的将门大族,其祖夫乃是北唐开国元勋之一,后来族里又相继出了几位镇国大将军,所以青氏一族在北唐声望极高,连皇帝见了也需得礼让三分。
这位自称是青玄的姑娘身上带着青家的族牌,想必她口中念叨的主子便是青家现在的少主——青渔。
按梁燕回的脾气秉性,是决计不愿涉足朝堂,哪怕是与之有半分牵扯,他都不愿。
应下青玄的请求,也不过是因为自家老爷子曾说过,行走江湖若是遇见北唐青家有难,能帮则帮。
梁燕回虽不知老爷子与青家有何渊源,但既然他开了口,梁燕回这次便算是了他的愿。此事一了,祁连山与青家便再无瓜葛。
初春,夜里的风仍旧裹着冬日的几丝寒气,梁燕回与青玄就近在路上的一家客栈歇下了。
乡野小店里的粗茶淡饭,相比愁眉苦脸的青玄,梁燕回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姑娘,可否将你家主子的情况详细说与在下听听?”梁燕回放下碗筷,轻声问道。
青玄面露凄风,一想起主子的病,她便十分忧心。
“先生唤我青玄便好。我家主子是在与南楚交战时被对方下了毒。”
“可知中的是什么毒?”
青玄冷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相思扣。”
相思扣?
脸上的面具遮去了梁燕回此刻心中的讶异。
这相思扣是三大奇毒之一,说它是奇毒倒不是因为它无药可解,而是因为解毒需要的药材太难找。
而其中有一味必不可缺的药引——枯水崖,至今除了在一本残破的古医籍中有提及过寥寥几笔,至今还无人见过它的庐山真面目。
这事儿怕是有点棘手了,不知怎的,梁燕回有预感:此次北唐之行,不会像自己所想的那样简单。
青玄试探性地问道:“先生,你是神医一定可以救主子的,对不对?”
梁燕回并没有回答,只是起身上楼,当他踏上最后一阶竹梯时,他才缓缓开口:“此事,在下会尽力。但结果,只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说完,梁燕回径直回了屋。
而青玄一直愣愣地看着那白色的身影消失,她不免有些泄气,连那位先生也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主子就当真没救了吗?
第二日清晨,梁燕回与青玄正准备上路时,正赶上一伙贼人来店里打秋风。
为首的大汉提着长刀往桌上用力一拍:“掌柜的,把你这店里好酒好菜都给大爷们端上来!”
掌柜的哪儿见过这架势,身子瑟缩着连连点头应承。
酒足饭饱后,这一伙人抬脚便要走。
店里的小二出言喊道:“各位爷,这酒钱还未结呢!”
这话音刚落,便引得那帮莽汉声声大笑,其中一人将手里的家伙事儿往那小二脖子轻轻一放,笑道:“你看,你还要酒钱吗?”
那刀反射出寒光,衬得小二心里直发毛,他连忙鞠躬,道歉:“各位爷,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男子用刀背拍了几下小二的脸:“下次记得长点眼!”
这一幕被刚刚下楼的梁燕回与青玄尽收眼底,青玄咬着牙,难掩怒气,连手都被自己捏得咔咔作响,平日里跟着青渔四处行军打仗,她最瞧不上的便是这种欺凌百姓的无耻之徒。
正待青渔有所行动时,却被梁燕回一把拦住。青玄回头,脸上满是疑惑。
梁燕回只轻声道:“赶路要紧。”
青玄不由地瞪大了双眼,这就不管了?这先生当真是如传言中一般铁石心肠。
像明白她心中所想,梁燕回解释道:“现下救你主子要紧,我们在这儿多拖一分,你主子就有可能多危险一分。”
一听到主子,青玄无奈地垂下了头,先生说得是,现在救主子才是首要大事。
至于那帮人,梁燕回眼神一黯,他自有办法收拾。
梁燕回与青玄走出去时,梁燕回弯着中指对那帮人轻轻一弹,随即便看到他那露出的半张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他与青玄一同向马厩走去,青玄边走边问:“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梁燕回闭口不言,他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很无辜。
见他这样,青玄也不再继续追问,想也知道那帮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做了什么?
不过是撒了点他自创的噬骨粉而已,至于会有什么后果,恰如它的名字一般,这种粉末撒到人身上后,全身的骨头都会在一个月内慢慢融化且全身无力就跟废人一样。
这不过是对他们略施小惩罢了,梁燕回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