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山道,郝靖朝家里方向走去,当离村还有两三里地的时候,郝靖突然听见,从村庄的方向传来一阵阵热闹的声音。可谓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远远看去,人头攒动,彩旗招展,大家在舞龙游村,象是在庆祝什么天大的喜事,一种难言的喜庆之意远远的传来,这么热闹的氛围,在奇奇十二年的记忆里是没有过的事情,比过年热闹的氛围还要强烈数倍,过年的时候,只有年轻人和小孩子在欢呼雀跃,中年人和老年人则不会参加的,但从人流规模来看,这次显然全村的男女老少全部出动。
村里在庆祝什么呢?难道他们在为我庆祝吗?郝靖心中一乐,用脚趾头去想想都知道不可能,自己的事情,还没有人知道呢,即便知道,也不可能全村都为自己庆祝的,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原来只是最底层的巴人之家的一个白痴儿子而已,能为自己庆祝的,除了自己家人,最多不过几家要好的乡邻。
看来是什么大喜事和自己的回归撞到一块了,村里有喜事,对自己总不会是坏事情,郝靖加快了脚步,几里地的距离,片刻之间,郝靖就回到了村头,加入到村里舞龙人流中。
如果是平时,郝靖腰间挂着十二只山鸡出现在村头,必定显得特别扎眼,引人注目,但放到今天的庆祝人流中,却一点也不显得突出,无论是年轻人,还是中年人,还是老年人,无论是男是女,今天脸上都挂着发自内心,毫不遮掩的狂喜,完全是一种狂欢的状态,奇装异服一大把,身上挂着什么的都有,不管是能吃的还是能用的,也不管是用来观赏的,还是用来劳作的,但最多的,是各种食物,人们好象恨不得把家里能吃的存货,只要能挂在身上的,都挂了出来。
近万村民全部出动,形成一队疯狂的人群,随着喧天的锣鼓声,围绕成一条百米长龙,摇摆起舞,有的蹦蹦跳跳,有的引颈高唱,有的高声谈论着什么,年轻的更是三五成群的嬉戏打闹,好不热闹!
“村里在庆祝什么?”加进了人流的郝靖随意地问着身边并不熟悉的大妈,郝靖知道打听消息找大妈最合适,因为大妈们都比较爱唠叨,爱八卦,打听消息最便捷详尽。
“这么大的事情,已经传了半天了,小伙子你怎么会不知道?”大妈好像遇到白痴一样,用奇怪的眼光盯着郝靖。
“咱们都赶上了天大好事啦,今天正午,圣人出世啦,士仙老爷们发话了,普天同庆七天。”
“什么是圣人出世,是谁家小孩子出生了么?为什么圣人出世是天大好事,跟我们普通人有什么关系么?”郝靖问道。
“圣人出世是什么,你就甭管了,可能是小孩子出世吧,也可能不是,据说是修行界的大好事,具体是啥,我也不知道,管它呢,反正就是出世了!圣人出世就是大好事呀,大妈我活了一百年岁了,头一回赶上了这么大的好事,小伙子,你才十来岁吧,你也命好呀,才十多岁就得到了这么大的好处?”
“什么大好处?”
“据士仙老爷们说,圣人出世,巴人袪病增寿,寿命增加三十年,士仙们修行增加一级,增寿这事,咱们巴人感觉不到,但袪病这事的确是真的,村里好多老人几十年的顽疾,都是不药而愈了,而且听说士仙们修行增加一级之事,也是即时见效,对士仙老爷的好处,除了级别提升外,据说士仙老爷们的修改悟性也普遍得到了提升,以后的修行速度也能大大的加快,士仙老爷们得到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那些修行精深的士仙老爷们,于是士仙老爷们为了感谢上苍,感谢圣人,大发善心,围猎天下,赏赐巴人,每人每天赏肉十斤,连赏一年,三千多斤肉呀,小伙子,你不知道呀,大妈我活了一百年,加起来也没吃过这么多肉呀,这一百年,向来只巴人服务士仙老爷们,为他们耕种挖矿,为他们辛苦劳作,什么时候,从未听说过士仙老爷为巴人去打猎,给巴人分肉的。这种好事,大妈百年才赶上一回,小伙子你也赶上了,你说,这还不是天大的好事是什么。”
大妈说了一大堆,郝靖终于搞明白,圣人出世,果然是天大喜事,也就非常理解为什么村里搞这么大的庆祝活动了,也就理解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的兴奋,庆祝那么的疯狂,不分男女老幼。但什么是圣人出世呢,大妈语焉不详。圣人出世,听着象是孩子出生,但郝靖分析觉得不象是孩子出世。如果是孩子出世的话,关于孩子的相关信息,一定是传播开来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在谁家出生了,这些信息一点都没有。但什么是圣人出世呢?
今日正午,圣人出世,时间上与自己回归正好吻合,怎么会这么巧,难说圣人和自己有关?郝靖觉得很有必要继续了解更多圣人出世的相关信息。村长和村医向来是村里最有知识和权威之人。刚加入人流时,郝靖就注意到了村长和村医在龙头前不远处领着舞龙的前进方向,同时他们在低声交谈着什么,他们把声音压得很低,显然不想让别人听见,其实在这么吵杂喧闹的环境中,即便他们大声交谈,隔几步远的巴人就不可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还得特别的小心谨慎。这个时候,他们交谈的内容,郝靖觉得肯定和圣人出世相关。
如果是以前,在没有练习‘眼高于天’功法之前,郝靖想偷听他们说什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现在郝靖想听,却极为容易,只要集中注意力,只要不超过五十丈的距离,即便是耳语,郝靖也可以偷听到。但为了听得更清楚,同时不引起村长和其他人的注意,郝靖还是走到离村长他们有十丈左右的距离,随着他们的步伐前进,开启声音过滤模式,专心倾听村长和村医的交谈。
“风哥,我仔细检验过了,少主的病,没有从这次圣人出世中获得治愈,虽然体质有所改善,但没有实质性的缓解,难道少主真的是天之弃儿么?圣人出世,按典籍,应该是百万年一遇的天恩,巴人百病皆愈,少主未曾修行,也应算是巴人,按理也应该自愈才对,难道真的是天不佑我们这一脉么?唉,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少主降生时,却给予他天启级天赋?既然给了少主天启级天赋,为什么招人嫉妒,也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用什么绝命手段,毁少主修行之道,还病痛折磨了他十几年,少主真是命运多舛。”
郝靖先听到的是村医跟村长说的话,根据奇奇的记忆,村长名叫凌风,村医叫冯德泽。村医的话,郝靖听明白了一部分,有一些稀里糊涂,有一些则没听明白。比如圣人出世,是百万年一遇的天恩,郝靖是听明白了,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但少主指的是谁,郝靖不确定,村长有个儿子,今年十五岁,一直有病,莫非少主,就是村长少爷,郝靖觉得这事的可能性比较大;至于天启级天赋什么的,郝靖则完全听不懂。
“少主的是伤,不是病,通过这次圣人出世,可以百分百肯定的了,之前只是怀疑被下黑手这事,现在可以证实了。不管如何,只要我凌风还活着一天,我便会拼尽修为为少主续命一天。我不相信天不佑,恰恰相反,我相信好事多磨,少主一定会有出头的一天,天启级天赋,必成国主。德泽,咱们绝对不能悲观,为了给少主续命,这十几年来,咱俩每日都必须耗尽修为,修行原来不可能再有寸进,按理应该落后同龄人十几年的修炼时间,但圣人出世,这种百万年一遇的天恩却让咱们遇上,我武修五段进阶六段,你的仙修也从五品进阶四品,之前与我们同阶之人,这十几年苦修之功,显然也没有进阶,这次天恩反而抹平咱们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哈哈,难道这不是上苍对咱们的奖赏么?”
村长声音虽小,但郝靖却从村长的声音中听出坚毅和乐观,十几年来,每日修为都用于为少主续命,这肯定非常辛苦,遇到百万年的天恩,苦差亦未得到解除,但村长还是非常乐观,能苦中作乐之人,郝靖都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自己十二年的生活,都是在苦中作乐中度过。村长的话,郝靖也半懂不懂,但起码郝靖搞懂了一些事情,就是村长和村医都属于士仙,而不是奇奇记忆中,村民们认为他们俩只是巴人中的优秀者。什么五段六段,五品四品的,郝靖虽然没有完全明白,但这可以猜到这是士仙们的级别划分,村长应该是武修,武修以段论高低,段越高级别越高,村医应该是仙修,仙修以品论高下,品数越低,级别越高。
村长和村医的谈话中,包括了许多修行相关的常识,缺乏这些常识,就无法透彻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另外,郝靖未来五年必定是要修行的,圣人出世,则是修行界的大事,因此,郝靖觉得很有必要去系统的了解修行的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