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了一遍郝靖的红色戒指,青年有点失望,里面不过一些晶石,两千斤肉,一百锭金子,还有郝靖买给父母和姐姐的礼品,青年估计加起来,也就价值三四百晶石的样子,空间戒指也是低等级的,价值一两百晶石。虽然这也算是一笔财富了,但仆人回报时说,这小孩可能是挖掘到了士仙的遗产,则言过其实了,即便是,也是很穷的一位士仙。但青年不甘心,向郝靖问道:
“这戒指哪来的?赶紧说实话,免得吃苦头。”
这可怎么回答,郝靖在心里琢磨。如果再说自己有一位强大师傅,自己现在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会不会害怕,杀人灭口?说是村长给的话,几乎百分一百村庄的村长都是巴人,且不说,他们不太可能有空间戒指,有的话,也是当宝贝藏着,不太可能交给一个小毛孩拿出来招摇,这么说,他们也不太可能相信。说是捡到的,捡到空间戒指这种事的概率,比被天上掉下来的陨石砸到的概率还要低。
只要自己活着,一方面不对他们构成威胁,另一方面也不担心自己找后账的话,估计他们就会放过自己,顶多把戒指和里面的东西拿走就完事了。本着这个原则,郝靖有了想法,于是说道:
“这个戒指是一个受伤的仙人送给我的。事情是这样的,前些天,我在山上砍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动物,长得特别可爱。它走到离我特别近的地方,对我做怪脸,那距离好象我一伸手就可以抓到它,但当我一伸手,它逃开十几步,继续冲我做怪脸。我一时好奇,就一直追着它,追着追着,就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个地方,树木特别茂密,在一棵大树上,有一位受了重伤的仙人。当时仙人卡在一棵树的树丫上,动弹不得,因为我带着柴刀,费了好多劲,才把仙人救下来。仙人说,谢谢我救了他的命,就给了我这个戒指,还教我怎么用这个戒指的方法。仙人说,他给我这个戒指,是为了了结与我的因果,从此以后,与我两不相欠。这个戒指的使用方法,我回家后,学了好多天,终于学会了怎么用,于是今天就进城,想着给家里买点东西。”郝靖一边说话,一边装着要哭的样子。
“原来如此。”青年人显然相信了郝靖编的故事,仙人相信因果,这是普遍的现象,用数百晶石,来报答一个巴人的救命之恩,也很是合理,这对巴人来说,如果省着花,可以花半辈子了,对仙人来说,这只是一小笔财富,用来了结自己与巴人的一段因果,也十分合算。那个小动物,应该是仙人的宠物,是它故意引导这个小孩去救人的。
“你就这么呆着吧,明天自然有路人救你。”青年伸手在郝靖脑袋上一摸,施展了一种抹除短期记忆之法。施完法后,青年对四个仆人一挥手,说道:“咱们走吧,他不会记得这件事了。”
元神平台里的郝靖,突然感觉从外面传来一阵迷幻的音乐,使元神平台的郝靖昏昏欲睡。为方便与元神宝塔交流,元神平台的郝靖一直保持静坐在灵镜台前,双手放在灵镜台上。此时,从灵镜台传来一阵清凉之意,郝靖的睡意一扫而光,恢复了正常。同时,元神宝塔的意念传入郝靖脑海:
“被施二级‘抹魂法’,施法效果已经被宝塔消除。二级抹魂法,会使被施法者沉睡五个时辰,醒来后,会失去施法前后各五个时辰的记忆。被施法者的正常反应是立即昏睡过去。”
郝靖正欲装着昏睡过去,忽然听到一声娇喝:
“慢着!一个八品道仙,带着四个几十岁的下人,抢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你们还要不要脸!还想不想要命啦?”
“谁?”不仅郝靖,一主四仆也吓了一大跳。
这时,从刚才郝靖躲藏的大树上,轻飘飘地飞下一位蒙着纱巾的姑娘。只见她个头大约比郝靖高半头,说话时装出老气横秋的样子,但声音中还略微带着童音,虽然蒙着纱巾,但看上去,隐隐约约也就十三四岁。一身淡绿色的水纹纱裙,清爽宜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姑娘没有理一主四仆,而是看向郝靖,抿着嘴乐呵呵的笑了一通,然后说道:
“这八品道仙施展的二级‘抹魂法’居然对你无效。师傅说,你将来会是我的好夫君,看来,你身上的秘密真的不小。眉带紫气,鼻如悬胆,垂珠朝海,面相果然是不凡,嗯,这皮囊长得也还算不错。但你这都十三岁了,比我还大,还没开始修行,居然被一个八品道仙和四个巴人,一招就给收拾了,还被捆成一个螃蟹似的,真是丢人呀,实在是丢人呀。有夫君如此,以后你让娘子我如何做人呢?”
姑娘一番话,如同九天神雷,把在场的六个人,可算是雷得外焦里嫩。这都哪跟哪呀,姑娘口中,知道郝靖十三岁,而她还更小一些,便开口就是一个‘夫君’,一个‘娘子’的叫着。对这四主仆来说,还好一点,以为他俩是从小就认识的,开开玩笑也还可以接受。但郝靖心里,如同一万头四足巨兽飞奔而过,刚来这世界才三天,居然跑出来个人来认自己当‘夫君’,即使姑娘看着长得就十分俊俏,但小小年纪,一开口,当着这么多人,就‘夫君’‘娘子’地叫着,这个也太不要脸了吧,也太无羞耻感了吧。郝靖觉得自己难以接受。
那个八品道仙的青年男子,一看来者只是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姑娘,当下心神大定。冲着姑娘喝道:
“你到底是谁?”
虽然青年的声音很大,但姑娘充耳不闻,笑咪咪地对郝靖说:
“相公,你想怎么处置他们?要死的,还是要活的?要清醒的,还是要痴呆的?”
这姑娘什么来路,自己一身巴人泥腿子打扮,这姑娘看得是清清楚楚,为什么还要对自己‘夫君’‘相公’的叫着,郝靖的思路还没有转过来,正思索着如何开口。青年自己又跳出来刷存在感:
“你到底是谁?敢管你道爷的闲--”
但这一次,姑娘终于忍受不了,玉手一挥,轻轻说道:“聒噪,我和夫君说话,你来打什么岔?不懂礼貌两个字么?”
青年“闲事”后面的“事”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短促的一声“啊”替代,张开的口再也闭不上,双手握着自己的脖子,“啊”完之后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浑身僵硬,动弹不得,成了一尊雕像。青年双目圆瞪,惊恐地看着姑娘,对方用了什么招法,自己完全看不出来,就着了道,看来姑娘的境界远远在自己之上,自己这回是踢到铁板上了,心里那个恨呀,恨得心里直痒痒,恨极了自己的四位仆人,搞不好今天要挂在这里了,如果这时有个挠挠就好了。
看见主人中了法道,四个仆人拔腿就想跑,姑娘根本没有正眼看过这四人,只是轻吐一字:“定!”,四人就仿佛脚底生根了似的,动弹不得,变成了四尊雕像。
郝靖还在思考该如何开口,姑娘又笑咪咪地说道:
“相公,你刚才不挺潇洒的吗?你不是说,他们是给你来送礼的吗?怎么被绑成螃蟹就吓傻啦?你没有被吓得尿裤子了吧。”
姑娘说完,抿着嘴,仿佛有点不好意思了。郝靖更是羞得耳根通红,一向聪慧的郝靖,这下子真成傻子了,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郝靖算是遇到真正的克星了。
“好吧,为免你这丑事,不被传扬出去,坏了名声。娘子替你做主,让他们五个统统去死吧。”说完,姑娘正要动手。
“慢!”这时,郝靖终于说出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