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靖正欲纳头要拜,行拜师之礼,一股大力把自己托住,不让郝靖行跪拜之礼。只见白衣老者左手微抬,显然是老者制止了郝靖行礼。只听见他笑道:
“呵呵,这大礼就免了吧,但我是你师傅,这辈子,你可要时刻记得,我是你的师傅哟!”
既然白衣老者愿意收徒,郝靖愿意拜师,这师徒关系自然是一辈子的事。但白衣老者一方面不让郝靖行大礼,另一方面却又强调这师徒关系是一辈子的,并且还要让自己时刻记得,难道我郝靖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么?郝靖觉得白衣老者的言行十分蹊跷,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郝靖在推测各种可能,都没有想到合理的理由,既然想不到,郝靖彻底不想了。
如果凡事,都遵从别人的规则行事,那你就永远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郝靖虽然只有十三岁,但郝靖可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孩子,阅读过几千本书的郝靖,也算无论是知识,还是阅历,都不比一些活了一辈子的人差。向来聪慧的郝靖,自然不甘心被人玩弄,好心的人也不行!
不请自来,必然有求于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白衣老者知道自己的地球的名字,他还有可能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自己的来历,甚至知道自己的一切,毫无疑问,他肯定比自己还了解自己。这是郝靖的基本判断。白衣老者对自己无恶意,但也不够坦诚。白衣老者是个世外高人,也表现出来有通天彻地之能,但既然是他主动来找我,那必然有他的目的,如果我不配合他,不管他有多强,他的目的就无法达到,既然你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你,那我就可以反客为主。在郝靖阅读过的书里面,曾经见到个巧妙的办法,即面对无所不知的全知之神,亦能有办法在打赌中胜出。【想知道如何赢全知之神的办法,请加作者微信】
郝靖有了主意,不卑不亢地向白衣老者开口道:
“既然我拜师之礼未完成,咱们这师徒关系自然是还不能成立,要不您先让我完成拜师之礼?”
郝靖猜测白衣老者不让自己行礼,必定有其中的原因,你不让我干,我偏要干,我看你怎么办?既然起了和白衣老者进行心机斗争的想法,郝靖自然不会选择只是防守,进攻是必须的,试探白衣老者为什么不让自己行拜师大礼,就是郝靖发出的第一招。
果然,白衣老者一愣,他显然没有想到,郝靖上来的是这么一句,沉吟片刻,说道:
“不让你行拜师大礼,是因为咱们缘分未到,但刚才我问你是否愿意拜我为师,你已经同意,咱们自然就已经有师徒名份,哪怕只是记名的。人无信则不立,无论做人修仙,凡事不可出尔反尔,你说呢?你不是要做一个无信之人吧?”
从白衣老者的话语中,郝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发现白衣老者一个新的破绽。通过奇奇的记忆和郝靖在这个世界半天的生活,郝靖知道,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等级是森严的,人与人之间的等级,从相互之间的称呼中就会明确的体现。比如说,和巴人谈话,修武之人爱自称为‘某’,可以叫对方名字或称‘你’,修道之人则多自称‘本仙’,对巴人,他们永远不会自称‘我’,因为‘我’是谦卑的自称,只有和平级或高阶的士仙说话时,他们才可能自称为‘我’。巴人对士仙的称呼,则多用‘尊者’‘大师’‘仙人’‘仙子’等明显带有崇敬之意的代称。白衣老者与郝靖的说话中,代称完全用的是‘你’和‘我’,也就是说白衣老者不仅不把郝靖当成巴人,甚至也不把郝靖当成比自己低级的士仙。
说话代称用语,是建立在双方身份的基础上,在等级森严的世界,搞错身份代称,是严重的事件,有人为此丢了性命也不鲜见。因此,严格遵从身份使用代称,这种几乎每个人出于本能的意识,双方如果之前不了解,可能会用错代称,了解之后,也会立即改过来,地位低的一方,还要做出道歉。白衣老者掌握的郝靖的信息,比郝靖知道自己的信息多太多了,白衣老者的谈话自然不会出错,那就只有一种解释,郝靖的身份是尊贵无比的。
郝靖能知道的,白衣老者起码是三品以上的道仙,具体还会不会更高,郝靖无法判断,一个人身份的确立,无外乎源自两个方面,一个是自己的修真品级,另一方面就只能是出身了,白衣老者与自己使用平级称谓,自己在修真方面,尚未有任何建树,以白身之体,获得与白衣老者以平级对待,那结果就只有一种,郝靖可以确认,凭自己的身份,白衣老者肯定不敢受自己的跪拜大礼,郝靖品味出了白衣老者之前让自己拜师时,那一丝丝不易让人觉察的促狭之意,让自己拜师他不是真心的,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不敢,想让自己叫他师傅,他想占自己的口头便宜。
白衣老者不过寥寥数语,郝靖却分析出了一大堆对自己的有用的信息,这是白衣老者万万想不到的,他的确只是从口头上想占郝靖点便宜,捞个便宜师傅当当。但郝靖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么?
郝靖说道:
“人无信则不立,自然是十分有道理的,我郝靖岂能是无信之人。凡事也必须有规矩,无规矩则不成方圆。您要想成我的师傅,这拜师大礼,我却是非行不可,要不,您我都成为不懂礼数之人,让天下人笑话也就罢了,这师徒关系还是说不通!”郝靖于是纳头又要再拜。
但如郝靖事先想的完全一样,白衣老者的确不敢受他一拜,自然也不会让郝靖可以拜下去,虽然郝靖的体格强健,但在白衣老者面前,则啥也不是,这次郝靖甚至都看不见白衣老者有任何动作,自己仿佛象被冰封了样,根本动弹不得。
“罢了罢了,咱们这师徒关系就算了吧,我让你拜我为师只是一句玩笑话,你请坐吧!我有紧急的要事和你说!”
白衣老者见郝靖执意要行拜师大礼,从大道理上讲不过郝靖,准备打个马虎眼就过去了,不准备占郝靖这个口头便宜了。但郝靖哪能轻易放过他,算计我,不成就想全身而退,如果有这么便宜的事,我郝靖就不是郝靖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能是一句玩笑话,说收回就收回的。人无信则不立,这是您老刚才教训我的,我深以为然。您这师傅,我是非拜不可了,这么好的师傅,我正缺着呢,如果您非不让我拜,让我失去了这么好的机会,您必须得补偿我!要不你那些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也没有兴趣听,因为一个无信之人的话,有什么好听的?”
郝靖知道这师傅是绝对拜不成的,但原来这白衣老者是想用拜师这一点,占郝靖的便宜,但却等于把一个把柄往郝靖手里塞,不用这个把柄好好敲诈一下白衣老者,郝靖觉得实在过意不去。
“你!你!”白衣老者被郝靖的话气得有点结巴了,不自主地吹胡子瞪眼道:“你想怎样?你还想讹上了。”
郝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白衣老者,如同一个债主看着一个欠债人。过了片刻,白衣老者看着郝靖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流氓样,摆出那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架势,知道不许他的好处,这一关是过不去了。心里转念一想,本来这次,就带有东西是要给郝靖,他又不知道,就当赔偿他就是了,于是,又变回笑咪咪的样子,对郝靖道:
“好吧,捉鹰半辈子,却被麻雀啄瞎了眼,修行了五千年,多少修真的老妖怪都是栽在我手下,今天却被你这毛头小孩给讹上了,算我倒霉,我教你一套功法,再送你一个极品法宝作补偿,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