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水君,伤势未愈,如果不想手入还是按时喝药的好。”药研藤四郎将托盘放到九叶的身侧。
“大将您别看她这样迷糊,但还是很可靠的,灵力非常强大温和,很是适合温养。”
“多谢您的好意,这点伤我自己调息就好了。”九叶开口拒绝了,作为失去了肉身保护的灵体,接受其他人的灵力实在是太冒险。
当然一些其他的帮助她并不会拒绝,比如眼前这一晚灵力满满的汤药。
“东方的疗伤方式吗?”
“并不能这么说,只是知道该怎么做而已。药研道友的医术也很好,并不需要再麻烦贵地主人。”
“给。”一旁的五虎退小少年摊开手掌递过来一颗亮晶晶。
“这是……?”
“金平糖,喝完药吃一颗会变甜。”
“谢谢。”九叶捻起那颗亮晶晶的糖果放到嘴里,“好久没有人给我递糖了。”
甜甜的滋味,连里面蕴含的灵力都轻松明快。
“您,您不用总是和我道谢的。”小少年摆摆手,“您若是喜欢,退把糖果分一半给善水君。”
“不用了,我早就过了吃糖的年纪了。”九叶将手放到注意了好久的蓬松头发上揉揉,手感一如想象中的好。
“退也不要对我用敬称了,唤我善水或阿水都可以,喜欢的话叫姐姐也没关系。”
五虎退微微仰着脑袋迎合九叶的抚摸,此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唉——!……姐……姐?”
“嗯,怎么了吗?”
一旁看着五虎退与九叶互动的药研藤四郎,也不由得扶了扶因为惊讶而下滑的眼镜。
“善水君,竟然是女孩子吗?”三日月宗近凑近一些打量着。
“什么!善水殿是女孩子?!”∑q|?Д?|p
奈奈生觉得自己听天书听得太久,大脑已经幻听了。
“呃……在下,在下还不至于很像男子吧?”声音也不像的说……
灵体的形态会下意识的维持在印象最深刻的时候。
经历了极大痛楚死去的鬼,最初的形象都是他们惨死的那一刻的样子。
九叶最深刻的,便是白云山破的那一刻。
比被剑尊捡回去还要深刻,一个是当初年纪还小,另个一原因则是,她在白云山生活了十多年,她的家在她的眼皮子下毁了,而她拼尽所有却对此无能为力。
那种痛楚,那种绝望,那种绵密刻骨的仇恨……
无以言表……
那一天是白云山三年一度的集会,也是白云山全体修士祭拜殉道前辈的日子。
层层叠叠的月白与深蓝交替的繁杂礼服,深深浅浅的丝线在背后连着衣袖绣了一副昆仑山水,用同色丝绦高高扎起的长发,严肃庄重而不失华美雅致。
祭祀礼服是剑尊找人制作的,后面的山水也是剑尊一笔笔画出来的,他说那片峰连着峰的山水是昆仑。
他们带着自己的剑或背或携,持着香一位接着一位为那些不知魂归何处的前辈献上自己的香火。
然后……
然后天黑了。
遮天的大阵围起了白云山,无数的修士化身敌人铺天盖地而来。
白云山上的阵法却有许多都坏掉了,许多精通阵法的修士也出了各种问题。
依靠着祭坛与其他寥寥几处的阵法,他们几乎无法替换,唯有重伤或者死去才能换得休息。
白云山的修士太多啦,有门派的无门派的;白云山的声望也太高啦,正道邪道以及魔道的。
白云山太招人眼,软硬不吃的它尤其招野心家的厌。
可白云山的镇山大能只有一个浮罗剑尊。
于是便有了这一场只能看见死亡的厮杀。
或许你还可以选择背叛,只要你杀掉几个白云山的顽固修士交上投名状。
毕竟来攻的敌人里也有不少的叛徒,他们叛出白云山总是需要同盟的壮大自己也分散压力。
看,不是我背叛只是你自己太招人恨,这怨不得我的,我只是和大多数的人选择了一样的正确道路而已。
别顽固了,白云山注定要毁的不是?你还想给它陪葬不成?
鲜血,背叛,死亡,火焰……
种种人性的黑暗面在那一天揭现,那一天白云山从求道圣地化成人间地狱……
注意到自己的衣着,九叶的眼底浮现了一层猩红,那是之前被她强行压下去的杀意,在回忆的引诱下又躁动了起来。
被九叶笼在身边撸毛的小白虎打着摆子跑开了,颤巍巍的挤在五虎退的脚下。
抱着他的腿扒拉着,生怕脑袋还在别人手里的他,被一下捏碎了脑袋或是掐碎了喉咙。
冰冷的杀气如同毒蛇一般缠绕着在场所有人的脖子,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蠢蠢欲动。
“……善……善水……君。”五虎退小声的唤着突然变得好可怕的少女。
药研藤四郎默默的拔出短刀,准备一有不对就冲上去贯穿‘敌人’救下自己的兄弟。
“嘛嘛!善水君这里可不是战场,你这样会冻到老爷爷我的。放松!放松!”三日月宗近露出一个温和慈祥的笑容,凑过去准备给杀气四溢的小姑娘顺顺毛。
“三日月殿,危险……”
“剑尊?”
警示的话刚刚出口,药研藤四郎就看到危险的善水君对着三日月宗近的笑脸愣了神,乖乖的仍由三日月宗近将手放到脑袋上一下一下的顺着毛。
……
该说不愧是天下五剑中最美的拿一把吗?光凭脸就可以降服敌人了……
感受着空气里的冷意褪去,一口气噎在嗓子眼的药研藤四郎默默的将短刀入鞘插回腰间。
“小姑娘刚刚是想到过去的事了吗?真是可怕的杀气呐~!要不要来个拥抱安慰一下?”
“如果……我是说,如果——您需要的话……”再次认错人的小九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位明月一般的俊美青年。
同时也偷偷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失控做出什么事……
默默的思考着是不是尽早离开,省的哪天暴走给人家拆了屋子。
万一,万一再杀了人,那不是恩将仇报了嘛!
这可绝对不行!
屋子也不能拆!
“啊哈哈哈哈……靠近些过来!终于这么说了一回。”三日月宗近爽朗的大笑,示意小姑娘再靠近些,可以借她一只袖子挡挡脸。
“三日月先生……”被人这么一邀请,九叶脸色更红了一些,呐呐道:“就算……就算是……,您这样跟一位姑娘说,也是,也是……很失礼的。”
“哈哈哈,不要太在意了哪!”
三日月宗近揽着九叶安抚的拍了拍后背,像撸猫一样顺着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