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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愁云惨雾

残败的家中,越显衰老的王大山愁眉苦脸,妻子李氏一边抹泪一边泣道:“这就连相亲贴也不让递了,二子说不定还能回来哩,他爹,我们再借些玄石去请人找找吧?”

“哎,他娘,我记着了,等会就再请人去找找,你身子骨不好,先回房去歇着吧,妞妞,服侍你娘去歇歇。”王大山心中一苦,老泪都差点流下来。

边上暗自垂泪的王怜马上搀扶着李氏回一侧的房内歇息,另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王惜也是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小脸满脸都是紧张不知所措的样子。

从王佛离家开始已经快一个月了,根据王大山打听到的情况,估计是进入东源森林了,这么长的时间未归,加上城寨中两次出动城卫军驱散群兽,生还的希望太小了,实际上王大山早就请人去找了,花了一大笔玄石,欠了一屁股债,却是未告知李氏,只是因为她身体不太好,怕受刺激有个好歹就完了。

而火上浇油的是家族认定王佛已经死了,连一年一度的十五岁年轻族人递相亲贴的资格都给免了,而他也不敢争论,这段时间家族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嫡长孙王靖居然陨了,而且就是发生兽潮的那段时间,与此同时,城寨第二大家族东方家族的嫡次子与另一个家族周家的嫡次子相继陨于森林之中,这些事件甚至影响了城寨的某些形势,自己家族中的情势也有些微妙,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失去了嫡长孙的族长在全力稳定家族,这时候添乱,只怕立即就会逐出家族。

“爹心中可是还有事情?”王怜服侍李氏睡下之后来到王大山身边轻声道。

“囡囡也睡了?”见小丫头没有跟出来,王大山问道。

“嗯,刚才有些吓着她了,陪娘睡了。”王怜点点头道。

“哎,确实是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你娘,你别让她知道了。”瞧着聪慧孝顺的女儿,王大山略感心慰,却马上神情转而非常复杂,即悲伤又绝望地道:“家族要我们家上缴功勋值。”

“什么?”

王怜惊吓失声,却马上掩住了嘴,朝房中看了看,见没什么动静才放下了手,但是她的心却是被压上了千斤的重石,对比这件事情,什么相亲贴被退根本不算什么了。

“不仅仅是我们家,所有没有产生玄者的旁支庶子,以及那些修炼资质低下的都要上缴功勋值,哎,妞妞你说这个家怎么办啊?”心中暗忧不已的王大山叹道。

功勋值对于玄源界人族来说非常重要,玄源界人族有五大帝国,百战城赛只是其中一个帝国麾下的一个小寨子,而功勋值就是帝国子民与兽搏杀的证据,用于晋升公民等级,由功勋值晋升而成的公民身份在五大帝国都通用,拥有各自等级的特权,是身份的象征。

在一般情况下功勋值是不被交易的,除非能证明是一家人,所以家族收缴功勋值的行为才会让王大山父女惊骇莫名,因为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就表示家族要进行大清洗了,过多的旁支庶子已经影响到了嫡系的利益,只有减少这些旁支,甩开这些包袱,嫡系才能壮大,所以每隔几十年,王家嫡系就会来这样一次行动,不光是王家,在玄源界,几乎所有家族都会采取这种类似剪枝的行动,以免家族负累过大,失去竞争力。

“爹,胳膊扭不过大腿,给他们吧,反正我们家也只剩下二十五点,又没有公民等级,弟弟又……这些功勋值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只是离开主家大院,我们要去哪儿呢?”

王怜不过十六岁,比王佛大一岁而已,突然面临被家族驱逐,心中一时之间彷徨不已。

王大山张了张嘴,却是回不出话,王家历代被逐的旁支一般都会聚集在一起,也有个照应,那聚集的区域就在北区,如今至少有上万王家族人生活在那里,北区是百战城寨的平民区,治安情况肯定是比不上这里,但也算过得去,可是现在家里背了一大笔债,哪还有钱安顿?最大的可能是南区的贫民区了,可那里治安情况太差了,经常发生各种恶性事件,他根本不敢想像一旦去了那里会发生什么,两父女一时之间面面相觑,各自愁苦。

快到正午时分,王佛扛着一口大袋子走进了城寨东区的大门,出去的时候他走的是西门,刚好绕了半圈,那袋子比他的人还要大,一般人以为是什么寻常的货物,也没好奇,许多在寨门口招揽生意的商行伙计都没理会他,可见他却直接进了城赛设在每一道大门处的功勋登记所,有些好奇的人不由围了上去。

“这小家伙以为这是粮行呢,这么大袋子,里面难道装的是头玄兽?哈哈!”

“说不定还真是一整头呢,呵呵,你还别笑他,虽然不方便,但这兽肉和骨头一点没浪费啊。”

功勋登记所很大,人来人往,里面有数十个柜台,忙忙碌碌的,都是登记玄兽斩获的玄者,王佛排在了一个柜台的后面,后面是几个看热闹的家伙。

一会儿之后,就轮到了王佛,柜台里面六七十上下的老者看了看他身边那个大袋子笑道:“收获不小啊,小家伙。”

“还行,您给算算。”

王佛点头笑了笑,然后打开皮袋将里面的物事都倒了出来,呼啦啦一大堆就这么堆在了柜台前,晃瞎了一大群人的眼,只见全是兽牙兽筋兽角兽晶和兽皮之类的,其中还有六小瓶精血,兽肉兽骨倒是没见一点。

“好好,这是你亲自猎获的吗?”

老者笑眯眯地道,并按规矩问道,这是必须要问的,也要登记在案的,若是以后被证明作假,作假者是要被重惩的。

“自然,在外面快一个月了。”王佛解释了一下。

“嗯,看得出来。”老者看了看一身破烂衣服的王佛点点头,开始招呼手下计算斩获。

“一个十几岁的小子,真的假的,斩获这么多?”

“一个人在外面快一个月,玄兽都看不见他吗?不过身上这么臭,一定是随身带了粪袋,倒是证明他的确有可能在外面那么长时间,呵呵。”

“这小子忍性不错,不像有些年青人连点臭味都受不了了,哈哈!”

看热闹的家伙们倒是多数人向王佛竖起了大拇指,看了一会儿后自动散去,毕竟也不算是多大的事儿。

有小半盏茶的时间,两个手下才分类毕,老者开始读数:“下品玄兵兽兽牙七百二十四枚,下品玄兵兽兽晶二十七枚,下品玄兵兽……”

功勋登记所不是商行,不会具体计算什么价格,统计的目的是计算出你的具体斩获是多少,也就是可以拼凑出多少头玄兽,算少不算多,每一头玄兽的兽晶,兽牙,兽皮等等关键性的零碎一样不能缺,除非直接将兽尸整个运回来,但那太费事了,从下品玄兵兽的统计,兽牙明显多过于其他零碎,而兽晶是最少的,因此最后只能根据兽晶的数量计算斩获数量,一共斩获二十七头下品玄兵兽,每十头下品玄兵兽价值一功勋值,光是下品玄兵兽就可以拿到二点七分。

半盏茶之后,一切统计清楚,王佛刚好拿到了五点五分功勋值,这些材料他也没有再带出登记所,登记所也经营玄兽材料收购,是城寨官方经营,价格虽然没有外面高,也差不了多少,他全都交给了这里,一共收获下品玄石一万二千多块,换了一块上品玄石和二十几块中品玄石。

“这下有钱了,给娘买点好药,给爹和姐他们买几件好衣服,再给囡囡买点好吃的,呵呵。”

拿着钱袋,王佛正打算回家,却又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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