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看了看周围,发现我还是躺在二楼自己的房间里面,手上还打着点滴。床边围了一堆人,在最前面的有我大伯,我姐姐,我小弟,春双还有那个我最不想见的人。
他正低着头抽烟,听到我有动静,他掐灭烟头,一脸愧疚地看着我,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你出去。”我狠狠地瞪着他,哑着嗓子说道,“出去!”
“你还不出去!”我大伯父转过头冲着他大喊道,“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把自己老婆打走了不说,现在连孩子都要逼死,你有个做人丈夫、做人父亲的样子吗?你还傻站在这做什么,难道你还想再把孩子逼死一回吗?”
他终于耷拉着脑袋出去了。
大伯父回头看着我,脸上已经恢复了和熙的笑容。他轻轻地给我掖了掖被子,然后温和地说道:“很久没跟你聊天了,今天跟大伯聊聊天吧!”
大伯父跟我说了很多,他以成年人成熟的想法和思考模式劝解开导我,虽说是要我跟他聊天,但基本上都是他在说我在听。
我大伯父是个标准好男人,他不抽烟不喝酒不出去鬼混,责任心强有担当,所以在他的人生路上不论是丈夫、父亲还是校长,每个角色他都做得很好。小时候我就常常在想,为什么他不是我父亲呢!
一聊就聊了好久,已经很晚了,看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我伯父说准备要回去了。看我又显得紧张,他轻拍我的手背跟我说已经打电话通知了我母亲,明天一早她就赶回来陪我了,让我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临走时大伯还严厉地跟屋子里的其他人说到,今晚的事情不准他们到外面去嚼舌根,怕弄得人尽皆知对我造成再次伤害。
听到大伯父对众人的交代,我转过头眼泪又开始扑簌扑簌地流下来。
我大伯父一走,春双就凑到床边握着我的手,一脸难过地说道:“你怎么那么傻做这种事..”
我实在是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母亲回来后把我接去了姨妈家居住。其实这个姨妈并不是我母亲的亲姐姐,甚至两人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她们两人多年合作做生意,加上又合得来,就结拜了姐妹。
我姨妈是个暴脾气的,当天就跑去我家把那个人大骂了一通,回来后只是劝我不要理会这种人渣,在她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再不行就让我母亲把我过到给她家给她当女儿。
“那么好的孩子,他不要我可稀罕得很”姨妈的话把我逗乐了。
其实姨妈家有三个孩子,大表姐已经出去打工了,二表姐高我一届现在就读初三,成绩并不是很理想,估计也是毕业后就出去务工了。我表哥大我几个月,和我同级不同班,他也是不爱读书的,完全是被我姨爹姨妈拿棍子逼着去学校的那种,他的成绩可想而知。
我母亲让我姐姐帮我跟老师拿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姨妈和我母亲的的精心照顾下,我的身体慢慢恢复好了,手上的伤也结了痂。
我以为这件事像翻书一样已经揭过去了,可是..
跟老师拿的假结束后,我回到了学校上课。
刚踏进教室,很多人就开始交头接耳。我目不斜视一路走到我的位置上坐下,低头从书桌内拿出书,随口问道:“有作业吗?”这段时间我应该落下了不少功课了。
“小玉,你在想什么?”等了好久没听到同桌的回答我有些诧异,抬头一看,韦小玉正望着我的手呆呆地想着什么。
“什么?你说什么?”她回过神,很是紧张的看着我。
“老师有安排作业吗?”我又重复了一遍,搞不懂她今天怎么回事,感觉很迟钝。
韦小玉听清楚后连连点点:“有有有,你把书给我,我帮你标出来。呃,我没怎么做笔记,你去问问覃梨。”
“哦。”覃梨是超级乖宝宝好学生,笔记做的非常详细、仔细,我要是想补回落下的功课,借用她的笔记比较有帮助。
我起身朝覃梨的位置走去,然后我发现一路走过去所有人都盯着我看,今天所有人都好奇怪,我心想。到了覃梨那,我直接跟她说明意图,她很爽快地把笔记都给了我。
“很快,我弄好就还给你。”我道谢后转身就准备回自己的座位。
“小伍!”覃梨忽然叫住我,看到所有人都看向她,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嘴巴。
“干嘛?”我很是纳闷。
“你,你还好吧?”覃梨一脸关心地看着我。
“很好啊,怎么了?”
“没,没事。”
“哦。”
我拿着笔记本回到座位,开始抄笔记。人心一静,听力就变得很好。我慢慢听清楚了周围同学的议论声。
“手上还贴着创可贴,是真的..”
“早跟你们说了,是真的了。请了那么多天的假,外面可早就都传开了。”
我“啪”一声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是的,他们正在议论的是我,他们已经都知道了。
“你们唧唧歪歪那么做什么!话多得菜市场的八婆一样!”身后事韦小玉拍桌子大骂的声音。
我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韦小玉这个暴脾气。
对于这些议论,我虽然难受但并不会难受到难以接受,毕竟我自杀是事实。
早读的铃声已经响起,我却不想回教室,我看了看楼下的公用厕所,决定下去洗把脸。
我以为所有的学生都回教室参加早读了,没想到厕所还蹲着几个人,而且还是熟人,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是真的,当时我就在,还是我苦苦地拉着她,不然她手上就不止两刀了。”
是春双在里面,而且是春双在里面跟别人正在说我的事情,我站在厕所门口,双腿开始发颤。
“哗,都割了两刀还没死?”
“村医说还挺深的,虽然划的伤口很长可是没割到血脉,所以没什么大事。”
“要我说肯定是看着来割,不然怎么会割不到脉搏。”
“谁说不是呢!”
“看她整天乐呵呵的,哪可能舍得死。”
“就是就是,连我这种苦哈哈的人都不舍得死呢!”
“我看你不是不舍得死,是怕死吧,哈哈!”
“哈哈,被你看穿了!”
我觉得我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揪住撕拉一样,只觉得一阵一阵的疼。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春双是一个高手,她把自己装扮得非常完美,让那些男男女女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然后利用人性的自私和喜欢攀比心理不断让他们为她付出。就像那彩蝶,翩翩花丛过,永远不长留。也许我和我姐姐在她眼中连花都不是,而我们却还都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最亲的闺蜜。
如今我再不明白为何之前我姐姐对我那样的态度,那我就太蠢笨了。她就这样挑拨着我们两个,让我们两个为她相争,她站在一旁观看着,心里一定是很得意的吧!毕竟自己是那么的魅力无边。
遇到这样的人,真恶心啊,幡然醒悟后我只能这么轻叹一句,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