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上下课终于在晚上九点结束了。今晚很特殊,我一个人回家,往常是和其他几个同学一道而行的,只是今晚有些细雨,他们骑车先行了。我已经没有住在外婆家了,深秋的夜晚很安静,飘飘洒洒的细雨漫天飞舞,给原本就萧瑟的秋夜抹上了一丝忧伤的心思。路过外婆家,看得见屋里的灯还亮着,黄晕的灯下摇曳着模糊的人影,时不时的还能听见屋里传来阵阵喘咳声,我知道是外婆又在咳嗽。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我却不知如何去恢复曾经那温馨的局面。外婆得的是肺癌,作为外婆从小疼爱的小外孙,虽说谈不上要怎样去照顾病重的外婆,但至少陪在外婆身边说说话,做些应该做的事,而我却没有,自私的考虑着自己而给外婆留下的却是疼爱过后的伤痛。
半年前,外婆被诊断出得了肺癌,我们没敢给外婆讲实情,怕外婆多想,只给外婆说不是很严重的病,只要以后好好修养,不再去劳累就会好起来,外婆也并没有追究自己究竟是怎样的病。也许外婆相信了我们一本正经的所说,但这仅仅可能只是我的想法而已。
我知道这件事后并没有像妈妈那样眼泪决堤以抽噎的方式安抚自己的悲痛,而是表现得十分平静,感觉不到不久后与外婆别离将是永远的。自己从小就很幸福,生活在不仅有父母的疼爱里,还有祖父母,外祖父母的溺爱中成长的,从未历经过有身边的亲人永远离去,感受不到死去意味着是怎样的永远的可怕。
自从外婆患病后,外婆就几乎不再去外面做农活了,但外婆从“红色年代”走过来的,是耐不住坐在闲的,所以外婆依旧会忙碌家里的活。母亲中途回来过一次,劝说外婆不要再去劳累了,但好像母亲的话并不太管用。那会儿我还住在外婆家,还时不时的和外婆有说有笑的,外婆喜欢和我说话,因为外婆最疼爱我。记得一次中午我放学回家吃饭,看见外婆正端着蒸好的饭急急忙忙地朝向桌子,饭是用大锑锅蒸的,锅很重,刚好的饭使锅柄也很烫手。其实外婆那时候的病情已经恶化了,但她想到的只是秦然放学了,回家得吃饭,外公去山上干活还没有回来,我得做饭给秦然吃。
秦然躺在床上,眼泪不知何时也已穿过了脸颊,悄悄地滚落到了脖颈。他懊悔自己后来不该离开外婆,做的那些让外婆伤心的愚蠢事。但现在似乎只是空想之举,岁月的车轮碾压过曾经的是是非非,留下的仅仅是一条只能回忆往事和一些懊悔的空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