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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瞧见与追逐,一段记忆缩影

周末的午后,几乎每个路口店边都零星的站着几个背着沉沉背包的青涩学生,班车在大地上拉开的一条大白公路上蜿蜒扭动着,像一只急速的小虫一样。路过一处路口,熟识且有些成熟的娇美面容隐没在飘飘的长发间,由车子的靠近而越来越清晰的沉入自己的眼眸。一声难听的车喇叭撕破一层空气里的静默。陈曦侧过脸来,一双清澈的眸子从发丝间挑开,然后又暗了下去,她等的是下一趟班车,我没有招呼她,而是把头埋在了车窗下,偶尔蹭出眼睛偷偷地瞧上她几眼,班车从她身前放慢了速度,而后又一脚油门,将她远远的甩在了车后面变成一个小点,最后消失。

班车一路走走停停的,胃里翻涌着难受的酸水来。车刚爬出一处城镇,那辆开往高昌县的班车就像风一样擦过我所在的班车,奔驰到前方,驰没在的拐角处。手机在裤兜里发出丝丝振动,翻开信息箱。

“我追上你了。”

看完陈曦简短的信息,像有一把隐形的利刃在挑开自己结疤的旧伤。想要忘记,想要不顾一切的漠视,但却怎么也忘不掉,像深入罂粟的世界一样,食指悬停在方正按键上空,脑子里像进入冰封时代一片煞白。

“路过你们的学校了。”手机屏幕里闪动起新的消息。

“哦!”我戳出一个冷漠而却无奈的字来。

车窗外,稻田里嫩青的禾苗在微风中摇曳泛起一阵绿色的波浪来。去年的这个季节,我和陈曦第一次同车回家。难得的周末放假,我和大多数学生一样像逃难一样冲出校门,刚一出校门我就东张西望的寻找着陈曦所在的那辆班车,他靠着车窗变动着笑容向我挥动着手臂,我朝她的方向飞奔过去,扒上车已有些拥挤得像是要溢出来的班车内,我努力向她靠近,没想到她还给我占着座位,心里的喜悦言语早已绘不出了。

她穿着一件像公主裙上衣一样的白衬衣,在微风的浮动下溅起一层淡淡的香味。她把脸撇在窗边,我也开始渐渐沉默下来,像一切都曾未发生过一样。班车在窄小的公路上向前,车内的人伴着扭动的身躯嘈杂起来。

“你怎么不说话呢?”我低着头看着地板。

“你说吧,我听着呢。”她慢慢转过头来又撇了过去。

“好快啊,我们都快一年都没有见面了。”我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嗯!”她发出一阵很小的声音。

“你越来越漂亮了,在学校一定有很多男生追你吧!”我依旧埋着头,手在背包的框扣上拨弄着。

“我们学校美女有很多,我还算不上什么。”她抬起手臂抚弄了下自己的髻发,然后吧手搭在黑色的手提包上。

袖子在她白细的手腕处停住,一条银白的手链自然的滑出,两颗心形的半透明珠子在手链下摇动,两个黑字在摇动的珠子上若隐若现——‘曦’,‘铭’,她用另一只手把手腕处的袖子扯到手背盖住了摆动的手链。自己的心像陷入了漆黑的冰窖里一样,想要逃离这里,这里像冰河时代一样好冷,真希望我们只是陌生人的同坐。

“听说你们学校也有很多美女,恋上了几个啊!”她侧过脸来话语泛出一丝丝笑意。

“我这么丑,看看就很不错了。”我扭动着脑袋有些烦躁起来。

“对了,你的书还给你,书很好,但我看不进去。”我从背包里抽出那本《易经》递向她。

她洋溢着甜美的笑容接过我递来的书,然后放在纸质的提袋子里。

车里的人渐渐少了些,也安静了许多,车速渐渐快了起来,窗外的风急促的往车内钻,荡起我们青涩的发丝在空中疾舞。看着自己曾经喜欢且还在喜欢的女孩儿现在已经拥在了别人的怀抱,心像躺在缝纫机无线的缝针下,上下来回往复的针将自己的心穿插出无数个细密的小孔。痛让自己的大脑弥漫着烦躁,精神变得紊乱。

她在一个T字路口下了车,起身前撂给我一句:“男人要有自信。”我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透过车窗,美丽的衣服包裹着这个美丽的女子,她现在是一个陌生的女子了,颀长的发丝拂荡在她的香肩后背,曼妙的细碎步子扭动着她纤细的腰肢,还有那一双玲珑的玉手提着袋子微微摆动,远远的走去,消失在我不知道的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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