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李村离我住的地方有十五里路左右,按照侯星的计划我们把自行车放在上李村他一个亲戚的家里,然后步行去下李村,至于原因侯星说骑着自行车去别人家办事有失身份,反正下李村跟上李村挨在一起,路程很近,我也就同意了。
由于路不好走我们骑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子才到上李村,侯星的亲戚在村里开了一个小卖部,我们把自行车放在小卖部门口,侯星扯了个谎,说是找同学玩,就这样把他那个亲戚给糊弄过去了,然后两人就急忙忙奔下李村去。
快到下李村的时候,侯星突然停了下来,从他背的那个大包里拿出两件破旧的道袍,对我说:“我们把这个穿上。”
“不穿”虽然我答应来给他帮忙,也没说装神棍,再说我这么英俊潇洒的小伙怎么能随便破坏自己的形象。
侯星倒是在一边穿了起来,一边阴阳怪气的说:“我说风哥,五百块啊!”
五百你妹啊五百,不就五百块钱嘛,老子不在乎,******老子穿了。
等侯星穿好我定眼一瞧,还别说“神棍”这个绰号真不是瞎叫的,虽然道袍有些破旧,但穿在侯星的身上大小符合,最重要的是竟有一丝超凡脱俗的感觉,外加虔诚的说了句“无量天尊”,连我都有些相信了,不愧是神棍啊。
我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刚好三点整,按照侯星路上跟我说法事流程,两个小时绰绰有余,再加上一个小时的回家路程,天黑之前是能赶回去的,大家都知道夏天黑天的时间比较晚,一般情况要七点钟左右。
我们刚进下李村便有人投来怪异的目光,没办法,两个小伙子穿着破道袍,要想不吸引别人的注意力都难,尤其是侯星,昂首挺胸,面带严肃,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装逼也是到了巅峰。
我背着侯星之前背的那个包,看着四周下李村村民一道道怪异的目光,多少心里有些挂不住,尼玛哥什么时候这样装扮过,就跟耍猴的似的,脚下的步子不由慢了下来。
侯星回头看了我一眼,藏在道袍中的手缓缓伸了出来,悄悄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看着侯星那个装逼的样子再加上数钱的手势,我真想一脚把他踹在那,为了这五百块钱,哥忍了,哥豁出去了。
我心一横,学着侯星的样子,不顾周围的目光,大步流星的跟在侯星的身后。
等我们走到村中心时,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急匆匆的向我们走来,满脸慌张的样子,冲着侯星问道:“请问是伏龙大师吗?”
侯星双手合十,平静的答道:“无量天尊,在下道号正是伏龙,你就是赵大树?”
伏龙大师,侯星这小子还真能忽悠,看样子那中年妇女还真被侯星给忽悠住了。
果然中年妇女听完侯星的话后,更是激动的难以自控:“赵大树是我家孩他爹,伏龙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啊。”
侯星故作镇定的说:“这个你放心,本大师还从没有失手过,我们这就去你家看看。”这演技真是比电影中还厉害。
中年妇女带着我们朝她家走去,中年妇女的家在下李村的最后一排,跟大多数家庭一样都是带着院子的四间平房,我们脚刚踏在大门的门槛上,还没有跨过去,侯星眼睛瞟了一眼院内,若有所思的问了句:“前几天你们也请过别人吧。”
中年妇女满是震惊的看着侯星:“大师怎么知道的?我们也没跟你说过啊。”
果然老实人好骗,她家院子里还有没有烧干净的冥币,猪脑子也能想出肯定不久前有人做过法事。
侯星神秘的笑了笑:“我到门口就感受到了同道中人的气息。”
太能装了,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小子还有这种天赋。
中年妇女听后,看侯星的神情更加崇敬,朝着屋内喊道:“孩他爹,快出来,大师来了。”
房屋内打来走出来一个大约五十岁的男人,脸色苍白,眼球布满血丝,显然很长时间没有睡好觉,这人应该就是赵大树。
赵大树出屋就拉着站在我前面的侯星激动的说:“大师啊,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家啊,只要能够送给那东西,我们愿意再加上一千块的报酬。”
听到赵大树的话,我便感到了一丝疑惑,按照赵大树眼前的所呈现的家庭条件来看,两千块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虽说赵大树看着老实憨厚,但又不是傻子,既然出这么多钱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站在侯星的身后咳嗽一声,问道:“不知道你家遇到了什么事?”
赵大树疑惑的看着我:“这位大师我们昨天晚上不是说过了吗?”
“那个什么,这是我师弟,由于你们家事有些复杂,我怕出现什么意外,就让我师弟过来给我压阵,来的匆忙也就没有跟他详细的说。”侯星在一边有些尴尬解释着,眼睛瞟向一边不敢看我。
侯星这小子竟然有事瞒着我,碍于赵大树在一边我没有找他算账。赵大树倒是没有看出我们两个人的异样,就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半个月前,赵大树嫌天气炎热就和老伴把桌子搬到了院子中吃饭,天刚黑的时候,就隐约听见有女人的哭声,大约有十几秒,而且断断续续,赵大树以为是出现了幻听也就没有在意。
赵大树家的院子中种着一颗槐树,当天晚上赵大树外出有事,出院子经过槐树时,莫名其妙摔了一跤,回来时又摔了一跤,只是身上沾了点土,并无大碍,赵大树认为天黑眼神也不好,没有去多想。
可是到了第二天天黑的时候,赵大树又听见了女人的哭声,这次时间比较长一点,二十多秒,他就问老伴,奇怪的是老伴并没有听到有女人的哭声,赵大树怕老伴害怕,就没敢说出来,又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莫名其妙摔的那两脚,吓得他晚上也没敢出门。
第三天白天的时候,赵大树围着槐树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白天自己也没有摔跤,心里的忐忑就消失了大半,不过到了天刚黑的时候赵大树又听见女人的哭声大约有半分钟的样子,这次吓得赵大树握筷子的手直哆嗦,老伴自然也发现了赵大树的异常,就问赵大树。
赵大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把这三天自己遇到事跟老伴说了一遍,女人的承受能力本来就比男人差,老伴听完后直接吓的脸色苍白,哪还有胃口吃饭,匆匆收拾碗筷,打算明天去找村里的“仙婆”来看看。
正当两口收拾碗筷时,隔壁邻居王老头过来串门,走到院中槐树边上,王老头一个踉跄,一头栽倒在地,赵大树两口心中害怕,没敢去扶王老头。
王老头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额头擦破了点皮,自言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也没有进屋,就跟赵大树打了个招呼,转身回家了。
赵大树自然也松了一口气,幸亏王老头没有进屋唠嗑,不然等走的时候肯定还会摔一跤,王老头年纪又大,万一再摔出点毛病来,自己也有责任。
天一亮赵大树的老伴,就是那个中年妇女,就去找村中的“仙婆”,“仙婆”来到赵大叔家转了一圈说,赵大树家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就在院中烧香念经,说了一大串赵大树两口听不懂的话。
还别说“仙婆”有点本事,当天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哭声听不到,在院中走路也不摔跤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能过去,可谁知道刚隔一天,天黑时,赵大树又听到了女人的哭声,有好几分钟,晚上一个侄子来自家借东西,同样摔在了槐树边上,这次可严重,头正好撞在院中的石头尖上,一直血流不止,赵大树两口也不敢上前,只是嘱咐侄子快去村中的诊所包扎,等第二天天亮才买了点东西去看望。
等中年妇女再去请“仙婆”时,“仙婆”不去了,说那个东西太厉害,自己降服不了,让中年妇女另请高明。
中年妇女托亲戚打听,从别村请来一个道士,那道士到赵大树家看了一眼,就直接摇头,说自己道行太浅怕降不住,不过那道士还是做了一场法事,说是能压制两天,临走前把侯星家的电话号码留给了赵大树,说这个人一定能替他家解决问题。
结果赵大树打电话时,正好遇到侯星的父亲外出,被侯星给忽悠住了,之前侯星看到院内没有烧干净的纸,就是那个道士做法事残留下来的。
我听完赵大树的话,身后直冒冷汗,这事太诡异了,女人的哭声,晚上走路摔跟头,******侯星胆子真不小,人家都跟他说过了,他还敢来,重要的是还把老子给坑来了,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哥还没有结婚呢。
我强装镇定的跟赵大树两口说道:“你们先到邻居家去,我们师兄二人一会作法,不适合外人在场,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也无法顾及你们。”
赵大树两口听完我的话后,就离开了院子,此刻院子中就剩我和侯星两人,我一把掐住侯星的脖子:“替我问候你十八代祖宗,这种事你还敢瞒着我吗?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侯星用力挣脱开我的双手,口中喘着粗气,我刚才掐他的力度不小,瞪着眼看着我说道:“我要是实话跟你说了,你还敢跟我来吗?”
“滚蛋”,我直接打断了侯星的话:“趁现在赵大树两口都走了,我们也赶紧走吧,这事多么邪乎啊,万一真的遇见那个东西,我们不就完蛋了。”
我转身就走,侯星一把拉住我急切的说道:“风哥,风哥你听我说,我跟你保证这事绝对没有危险,之前你也听赵大树说了,白天一点异常也没有,我们就装样子做场法事就走,到时候我们只收赵大树一千块,就说那东西我们也降服不了,要是不担风险真以为钱是人家白送的,再说了那些事只是赵大树那么一说,真不真还一定呢,风哥,亏你还在坟地边上住了十年,这点小事都怕,算我以前看错你了,要走你走,反正我不走。”
这小子拿激将法来激我,真以为我怕了啊,我一咬牙:“谁怕谁,老子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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