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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破茧成蝶 (3)

“废话少说,言归正传。”

“嘻嘻,嘻嘻,嘻嘻……”

“你在这首诗中,想表达的是一见钟情的惊喜,但又有点迷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你的情,多么浓厚,现在女主角还是一无所知。可你已经爱得死来活去,认定了她。剪不断,理还乱。现实中还没够得着的东西,就越想得到。于是,你看到的东西,你都会把感情附在上面。这是移情,也就是精神治疗法。说白点,就是伴她身畔,甘心做她的暖心羔羊。”

“嗯,差不多。”

“但是写得过于平淡,平铺直叙,平淡无奇。人家读你的诗,提不起劲,越读越困。让人家犯困的文字,是不成熟的。创作的动力是什么?是别人一看到你的文字,就满血复活,精神一下子打起十二分。努力向跳跃性,简洁性,主题单一迈进。”

“很平淡吗?个人感觉还是挺好的。可能刚起步吧。”

“胸无点墨。”

“一般而言,所有人都会经历这样的阶段:自己写出的文字,会先修改几次,然后拿去和志同道合的人,或者比自己功力深厚的人,指点一二,切磋交流,共同提高。但有一个前提,自己容易先入为主。以为自己改了那么多次,也不会差到那里去。特别是刚学写诗的人,面对批评,有点排斥,因为他们有意针对自己。这就是典型的自我感觉良好型。照你现在的情况来看,当属此类。”

太哥本想解释点什么,可A兄分析到这个份上,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那我该怎么办?你不知道,现在我的脑海时常浮现女神的身影,越是不想,浮现得越频繁。我现在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上课的时候,还常常走神,想着女神在干什么。忐忑,着急,期盼,难受,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什么味道都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止啊?思念不止,心不安和躁动牵领着我。”

“爱莫能助。爱她,你得吸引她的法宝。冒冒然地跑去表白,第一她对你不怀好感,第一印象很重要,所以养兵千日,只为用兵一时。等到你谈吐非凡,再去告白,她那时就正如一条鱼乖乖地跑上你的鱼钩,任你垂钓了。第二,写诗也能让你更有魅力,赢得更多人缘。你觉得这样分析合理么?”

“嗯,还挺到位的。不愧是我的兄弟。有理有据,头脑清醒,有感性,更多的是理性。”

“书是人类进步的梯级。要得到你想要的,先去造梯子。有了知识的滋补,你才有足够的能量,再去拼搏。路很多,但目标要明确。条条大路通罗马。”

“嗯,好。我撕掉了。我去继续研习了。”

“其实,这首诗完全不用撕掉。记得一位师姐对我说过,她说无论你做什么,都要记住上一次你做得怎么样,也就是标明日期,让自己记得,也方便日后对比。有对比,才有进步。有对比,才知道自己离目标有多远,也方便对症下药。这是你第一首诗,应当保留,你可以写在日志,要是不想别人看到,就设为不公开。以后读的诗多了,写的诗也多了,你自然清楚差距。当然,这是我的一个建议,仅供参考,要怎么做,你拿捏吧。”

“还是留着吧,那里面藏着无数我的心跳,糅合我无数念想。”

“嗯。聪明之举。”

“我先去打磨诗歌了。再拖下去,我的心,我的思想就要抗议了,要罢工起义了。”

太哥翻开仓央嘉措情诗选,为爱痴狂,在诗韵中潇洒一回。

《见或不见》

你见,或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然欢喜

“见或不见,不悲不喜。那么淡定?果然是活佛,岂我凡人能及?”太哥想着,许是反话正说吧,也可能希望对方过得好,好自我安慰。其实并不是不在乎,而是无可奈何,无法改变现实处境的苦闷落寞。“诗人的心情,翻江倒海,现在的我,最懂不过了。起床时,念着她的好她的美,睡觉时,播放着她的美,她的好。一言一行,看似与她无关,其实她都在我的身旁。我知道是我的意念所致。”

“至于第二节嘛,倒是写得实在。念,或不念,情都在那里,客观地存在着。正如此刻的我,尽管女神不知道我,我的情在疯长。由实实在在之物,转换到抽象不可捉摸的东西上。虚实结合,不至于单调。”太哥自我分析着,并感叹道:“诗人都是感性的。”

“第三节,就写得不是很好。对方爱或不爱,都无法阻挡你的心跳剧烈,血管贲张。可能诗人故作轻松地看淡了红尘,看似潇洒地斩断情根。”

“第四节,跟与不跟,都能触摸到对方的指纹,淡淡的书香。这是用幻想来取悦困境,并表明心志,无论面临什么,我都会坚定地站在你那边,给你力量,给你臂膀,给你依靠。这几句很暖,很温馨,也很爷们。可惜,我还没到这个层面。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唉,诗艺何时才能长进啊。”

“最后一节,点睛之笔。你来我怀里,我到你心里,默默相爱,静静相恋。无关烟火,无关风尘,有的是你我深情,你我心心相印。”

太哥的鸡毛疙瘩起了一身,对诗歌的肯定,对诗中描写结局的展望。工笔细描,感情开合有度,收放自然,一切景语皆情语。

“诗歌如此美好,而我身处荒凉,萧瑟悲凉长驱直入,衰草败叶从我的头顶不断降落。绿树清泉哪里去了,和煦的春水哪里去了?我梦里的月下黄昏,只想手捧日月,为你拂去目光中潜藏的忧伤。”太哥感觉有些冷,有些幻觉产生:风中飘零的叶子,水中飘荡的浮萍,把他包裹起来,密不透风,有窒息的感觉。

初中时夜夜语文晚读的名句,偏偏不合时宜地钻出台面:“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太哥托着腮,双眼往上抬,说:“就算我就愁心给明月,我的女神也接收不到。如何才能走出卑微的存在,让我钻进你的心里。在你的心里,看你钟爱的霞光漫天,看你痴迷的扁舟斜阳。我愿、我想和你坐在几片青叶上,以梦为马,一起南山采菊,赋诗细风细雨。”

窗外风景,再丰富再绚烂,没女神在身旁,就空得什么也不剩,空得黯然失色,空得全世界只有一个我在玩弄孤独划过的印痕。

苍水蒹葭再美,倘若与你无关,也不过是古代战场断壁残垣掩埋之下的破烂铠甲。

纵然风景有倾国倾城貌,倘若与你无关,于我只有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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