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等我忙完了再说。”见对方不为所动,萧衍也不多做计较,毕竟他到底还救了他家丫头一命,顿时拉了拉牧小芝。“沈谦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路上了,等会儿他到了的时候,我再通知你。”
“恩,好。”牧小芝点了点头,目光却下意识地往场内和门口看了看,知道她的小心思的萧衍,直接扔出了一句。“放心,许沐天那一只现在还没有看,就算来了,哥儿几个也会保你安全,绝对不会让那只抽风的冰山伤了你的。”
萧衍和云若白再度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对于三年前牧小芝忽然的渺无音讯可是十分的在意,然而显然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机。不过看牧小芝的神色,两人的心中都有了一丝的计较。
滕冉宇是什么人,做刑警的,观察力自然是比普通人还要敏锐,见萧衍和云若白两人私底下的互动,还有他们口中的许沐天,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许沐天好像就是GIK集团的裁决者,是外界传言的战粟的贵公子,牧小芝,为什么会和他扯上关系?而且看起来似乎关系不简单,想到这儿,他不自觉得微皱了一下眉。
萧衍意料之外的话,却让牧小芝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便朝角落走去。滕冉宇打了一个招呼,也跟了上去,微倾身在牧小芝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便见原本心情有些低落的她,再度笑了起来。这让萧衍和云若白有些皱眉。
不一会儿,滕冉宇看到了自家的老头子和老妈,大哥等人都来了,若是不过去的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但是看牧小芝再度心不在焉,又十分紧张不安的样子,他还真的有些不放心。
牧小芝也注意到了门口的骚动,一见滕冉宇的神色还有来人那一身的军装,想到云若白的话,便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小宇,你过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儿坐一会儿。小云结婚,你这个做哥哥的可不能就这么闲着。”
“但是你......”
“放心,都走到这儿了,我不会临阵退缩的。”牧小芝笑了笑,推了推他。“赶紧过去吧,他们都在等你呢。”
滕冉宇看了一眼频频朝这边张望的家人,还老头子已经隐含着怒火的双眸,点了点头。“好吧,你就待着,等会儿我来找你。”
知道滕冉宇离开,牧小芝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看着人来人往的会场,看着在门口招待来宾的萧衍和云若白,又看着已经被拖去帮忙的滕冉宇。除开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她都不认识,就连脸上的笑容是否是真实都要费尽心力去摸索着。
牧小芝忽然升出一种,这里,和她并不是一个世界的感觉。
脑海中,浮现出这段时间一直折磨着她的画面,许沐天温柔地扶着夏青青,怀中的她笑得十分的幸福。心,蓦然一阵刺痛,有一种透不过气儿来的窒息感。牧小芝捂住胸口,一阵阵的昏眩,站起身询问了一下工作人员,便缓缓地往酒店后走去。
而牧小芝没有想到,从她一出现在会场中,就被某一双冰冷的眼眸注视着。酒店的某处监控室中,一身正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男人,一见朝酒店后方走去的牧小芝之后,唇瓣露出一抹森冷的笑意,扫了一眼监控画面中,站在滕磊身边的滕冉宇,站起身走出了监控室。
根据工作人员的话,牧小芝兜兜转转,终于走出了酒店,来到了酒店后的小庭院,开阔的视野,和清晰的空气让她身上的不适淡去许多。牧小芝索性找到了一个椅子放松着自己。靠在长椅上,看着天空出神。
一想到接下来回去很可能会面对许沐天,她的心就是一阵阵的刺痛。随后又苦笑了一声。也是,让一个人等自己的三年,什么都没说,别人又凭什么等自己呢?小天是天之骄子,多得是更加出色的女人,她又哪有那个自信说让他等三年。
说到底,也只是自己自不量力而已。
她和他,不管怎么做,都是处在两个世界的人,哪里有可能会有什么交集?
牧小芝又笑了笑,满是苦涩。看了看时间,见婚礼时间要到了,便起身准备回去。却不料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男人。男女莫辩的俊美容颜,眼角下一滴妩媚的泪痣。曾经无数次幻想着两人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当他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看到了那双曾经纠缠了她无数个夜晚的眼睛,那张褪去了三年前那个时候的青涩,显现出成熟男人魅力的脸。就连那拒之门外的淡漠,都随着时间,凝结成冰。
整个人忽然像是被定在原地一般无法动弹。
那个人站在树下,背着光,让他的面孔有些模糊不清,但是,无论过去了多少个岁月她都不会忘记这个人的脸,因为它深植入骨髓,甚至每一次闭上眼睛,她都能看见这个男人睁着他那双淡漠的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然后轻声的叫:芝麻球。
她可以对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她可以看不见世间的任何人,但是独独不能对一个人视而不见。
这个人,叫许沐天!
在她的心中,独一无二,谁都无法替代的存在。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又能让一个人改变多少?
他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目光沉稳深邃,却泛着让她陌生而恐惧的冰冷。嘴角轻勾上翘,气势风华如剑锋逼人。眼角下的泪痣,一如当年那般妩媚。
牧小芝有些发怔的看着他,他们之间就像这样,相隔的距离不算太远,但是她却可能永远都追不上。
她看着他,听到他用一种毫无感情的语调说道:“人总是爱犯错,迷途知返而悔改的例子多不胜数。但是相同的,死不悔改的也不计其数。”
牧小芝听见他用她那熟悉的声音,但是却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话,身体不自觉的僵硬。然后听到他又继续道:“牧小芝,你让我失望。”
她站在原地,听着他生疏地叫着她的名字,曾经,不管任何时候,他都不曾这么叫出她的全名,而此刻她却无法反驳,什么也做不了,身体僵硬得不受控制。甚至连大脑都开始当机,微微轻启的双唇最终只吐出了七个字:
“你……怎么会在这儿?”
原本淡去的窒息和昏眩的感觉,再度袭来,而这一次,来势汹汹,冲击着牧小芝那根紧绷脆弱的神经。在黑暗来临之前,她在心里面由衷地祈祷着,这一切只是梦,梦醒了,还是三年前的那个时候。
他和她,还是如三年前那般,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