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神秘的手术室内,有大约四五个人,算上他。一个身披着黑色皮革和高筒水鞋的人,从形观上来看,应该是个生物教授。
他手里捏着一把沾满了血迹的手术刀和头颅骨开颅电钻,天花板是一具医用的无影三百六十度手术照射灯,下面是一张用洁白的粗布铺好的手术台,手术台上,一个早已被冷冻僵硬了的尸体直绷绷地趟在台上,他的双眸内,液晶体已经凝结,瞳孔白蒙一片,犹在睁着。
室内四五个工作人员在忙碌,那个教授很细心地将尸体大腿部的大块肌肉纤维割下来,然后放到一个装有福尔马林的容器里。
负责取头骨和脑皮层切片的人熟地用一把刮刀把尸体的头发都剃光了,然后随手丢在手术台一个垃圾篓里。教授继续拿起手术刀从肚皮间剖开,刮痕的声音非常泔哕,暴露的内脏像刚剖的西瓜,白里透红,溢出的血液溅的教授一身!
随后,教授用娴熟的手法将那颗心脏取缔下来,神行却非常凝重,似乎不太满意。这时,他来到教授旁,袖起肘子,对于这些场景早就司空见惯:“这个不行吗?”教授摇了摇头。
“好把,那还得再麻烦你了”!他吩咐工作人员将尸体运输了出去,与教授进入了手术室里的一个危重病房……
夜阑更深,学院上空静穆如碑。婆娑的树萌影影绰绰,时而还有一两声鸟啼。大雨带走了迷雾的恐惧,却迎来了月银之刃,月亮被缠绕在几朵如缫丝般的黑云里,迟迟没有挣脱出来,投在大地上的光线犹如黑云压城。
在深邃的甬道,春皓天伺机在等待着,躲在暗隅边侧,只要那个人过来,就准备让他睡上一整天。沉静的片刻,春皓天终于等来了那大大咧咧的脚步声,他斜眼一望,是一个小瘪三,手拿着棍棒,一副翘嘴脸,嘴里还吐着云雾,想必刚才是吸过烟的。
春皓天曾经和一个朋友训练过特种伏击战术,等那个小瘪三从春皓天身边经过,没有任何防范,春皓天一手将他摔倒在地,随之给了他几脚外加几拳,个个方式都拳出致命。
他被春皓天打昏在地,额头上那显露出的红色印记慢慢在淤肿,春皓天换上了他的工作服,这样以免在跟另外一个人接触时,可以造成意识混乱。
春皓天和秋琳齐心将这个小瘪三扔进了那个漆黑的侧室,准备向刚才那个所目睹恐惧的地方前进。这时,后面传来了“嘿,小张,等等!你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啊?”
延伸的话语在地下通道回荡,逼仄的甬道里,那绣迹斑斑的管道上出现了沆瀣。春皓天和秋琳背对着在原地等着他,他点燃了一根烟,嘴里吐着缭绕的烟雾,神閒气定的朝他们走来。
他拍了拍春皓天肩膀说:“这个人是谁?”他的话音刚落,春皓天就死死抓住他的手来个空翻转,没想到他却挣脱掉了!恍过神来的他,迅速扔掉烟蒂,狠狠地用脚踩着。带着一副眼镜的他,外表看上去很文静,内在却是魁梧黧黑。
他脱掉工作衣,那股露出的两块胸肌和八块腹肌让春皓天和秋琳宠辱若惊!春皓天臆测他应该是受到过特种部队的训练,以这种身材在这地方出现简直是门可罗雀,看来那个他在这所研究的物种深不可测。
这个眼镜猴掏出一把军用折叠刀笑嘻嘻走过来,嘴里还念叨着:“年轻人,你应该还没有镶嵌过金牙把,哈哈哈哈…”
他的速度非常快,春皓天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他割削了一下,还好是衣服的刮痕!看来这场浩劫是要秉着上刀山下火海牵马坠蹬在所不辞的精神,黑色性质在这就不得不惯用了。
春皓天与他鏖战得难解难分,突然!春皓天浑身瘫软,毫无气力,这是怎么回事?这时候,他伺机而动,用军用折叠刀朝春皓天脸部划来,好在被春皓天用右臂挡住了,皮肤很快就溢出了鲜血。很快,痛感就传到了脑中枢区里,侧脸血液也渗了出来。眼镜猴见春皓天毫无反手之力,就肆意地调侃,不择手段地去折磨一个人实在是太爽了。
仿佛压抑在心中许久的那股凶残暴虐,人性最初的那一份嗜血,弱肉强食、饕餮、霸占,都统统得到了发泄和阐释,也许只有肆无忌惮地去折磨凌辱一个手无寸铁毫无反抗能力的人,这才会领悟到世间存留的适者生存哲理的真谛。
站在一旁的秋琳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冲了上去,但结果却是被眼睛猴一脚踹到了墙沿了,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眼镜猴看得热血沸腾,像是一个嗜血的狂魔,见到一个弱孱的猎物被慢慢肢解碎尸。他来到春皓天身旁,用委婉而滑腻的话语调侃着,奸笑着,一副喜上眉梢的样。
濒临绝境的春皓天该怎么办,此时,倒在地上的秋琳慢慢爬了起来,抹了抹嘴角的溢血,在墙边上捡了一根生了锈的铁管,趁眼镜猴得意的时候悄悄来到他后面,用尽全身力气拿着铁管朝松懈的眼镜猴重重砸去!
他因没做好防范,被秋琳砸着个措手不及,为了生死攸关,秋琳乘胜追击,一直咬着钢管不放,死劲地朝他砸,一声声砸在脑袋的‘咚咚’响贯穿了甬道的深邃。
几分钟后,眼睛猴的头颅被秋琳砸的瘪了一大块,暴出的血液与管道滴落地污水不同流俗。眼镜猴那空洞的眼神瞪着深不见尾的甬道不肯瞑目,春皓天蹲下来在他身上搜寻着,除了一包香烟和一把军用折叠刀外,其下空空如也。
把这顺手牵来的东西放入裤兜,准备起身时,这时,春皓天的正前方,那昏暗的矿灯下,一个在耍着舞姿的影子朝春皓天袭来!
春皓天本能地用手上攥着的军用折叠刀向后划去,只听‘咚’的一声,那人扑通倒地,手上的棍棒慢悠悠地滑翔到墙角边,不停地用手拖着那流血不止的喉咙!
原来是那个小瘪三,奄奄一息地他嘴巴翕动着,眼神里发出那哀求的信号,最后全身抽搐告罄了。出自适当防卫,手持血之刃的春皓天成了变相的杀手,将他们的尸体扔进那黑不溜秋的侧室,清理地下的血液后,随后奔向刚才那个所在地。
来到那,透过镂空的猫眼窥视,里面空无一人,静寂的手术车默默地停放在那,上面还有遗留下干涩的血渍,看起来非常凄恸。春皓天试着推动铁门,没有上锁,门开了,踏进去的第一步,给春皓天的感受用四个字形容“满目疮痍”!春皓天环顾四周,里面大多都是医务用具,药物剂等,憎多粥少。
空寂的手术室,沉默的说不出话来,春皓天和秋琳仔细在周围寻找着异处。突然!手术室边传来了声音,本能的他们躲在了一旁的桌子底下。
他与教授走了出来,眉头一蹙,嘴里唠叨着:“真的要拜托你了,请你一定要竭尽全力!”教授点了点头,等黑豹的源头运输过来了,再继续进行实验。躲在桌子底下的他们闷声闷气,另一间房内传来的的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秋琳不小心撞到了手术车的声音传到了隔壁的房间里,春皓天赶紧拉着秋琳冲出门外,朝无尽的甬道跑去。突然!甬道的矿灯大亮,朝深处延伸的甬道顶壁一盏一盏地串联亮起来,春皓天不禁朝着甬道的最深处望去,脑子里还在亟亟想着:不好了,他们是要追来了!
嗾嗾嗾,身后忽然出现了两匹瘦骨嶙峋的恶犬!人没有出现,却是出现了这种幽冥门口看守的物种,地狱猎犬。两只恶犬呲牙咧嘴,狰狞鬼魅般咆哮着一路赶来,在如此逼仄与蜿蜒的甬道里,两只恶犬居然风驰电掣,凌波微步,身形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两个毛悚悚的黑影就从极远的甬道端头逼近了春皓天和秋琳!
恶犬跑起来几乎无声无息,在这等环境下疾奔,灯光渲染,真如地狱猎犬,转瞬即至。回过神来的春皓天和秋琳一个命的往前跑,带着糜烂体型缓滞的累赘,考验他们体力机能的极限来了。
还没跑多远,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吓个半死,妈呀,那两只恶犬的速度相对来说根本就是龟兔赛跑,不用半分钟,恶犬就能超越他们了。
这时,两只恶犬已经逼近身后不足三丈!春皓天吓得面无血色,被一条恶犬扑上后背,重重的摔倒在地,本能地一手撑在地上,但是惯性作用还是让他朝前甩了几米。
春皓天只是觉得胸口被震得要吐血,而倒下后,整个人都像是跌入一个无底深渊,有一瞬间的眩晕,顷刻又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给摔醒了。
被控制后,春皓天闭上眼,等待着身体里皮肤和肌肉纤维受到撕裂后所带来的剧烈痛苦,但是等了很久,没有感觉到什么动静,稍微眯开了些视线,一只面目凶恶的恶犬朝自己咧嘴呲牙。
春皓天看清楚了,这种狗是斑鬣狗,面目十分丑陋,斑鬣狗是夜行性猛兽,怪不得在阴暗的甬道里健步如飞,斑鬣狗捕捉猎物时都会直接用强大的犬齿咬住猎物的鼻子,腿部或者腰部,死死不放,直到猎物窒息或者痛死。
奇怪的是,这只斑鬣狗仅仅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春皓天,不对,眼睛的偏斜度对视的应该不是春皓天,而是他后上方!春皓天转过头看了下,哗!是!
秋琳!她向春皓天招了一个手势,意识他不要动。她慢慢地来到斑鬣狗边,似乎对这个猛兽一点都没产生恐惧感,但是春皓天看到了那只斑鬣狗一个危险的动作!
它居然去嗅秋琳的臀部……秋琳自己也知道这点,往下产生的联想让春皓天矍然失容。这只斑鬣狗体型不算很大,像一匹刚生下来不久的小马驹,但是控制春皓天还是绰绰有余,它迟迟不肯向猎物发泄它嗜血的獠牙,是不是因为处在发情期呢?
春皓天有些不堪设想,这一切都太可怕了,动物怎么能突破这伦理道德跟了人呢?难道是看上了……这时春皓天仔细注意起秋琳的容貌,居然发现秋琳竟是一个秀色可餐的美女。刚才眼睛一直无法适应矿灯带来的暴强光线,还有昏黄氤氲的感觉,哪怕是擦燃一根火柴的亮度都会让春皓天陷入短暂的失明的。
对鬣狗屏住呼吸没用,它不像熊,所以被抓后,那么只能等死,等待着身体内炽热的鲜血喷涌到对方的嘴里。在这紧要关头,秋琳掀起自己残破的裙兜,引着两只鬣狗鱼贯而入。
春皓天不敢出声,秋琳引着鬣狗朝深邃的甬道前去,春皓天不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但此时的他也别无它择,望着秋琳环肥燕瘦的身躯在黑暗中消失,只是希望她能活着出去。春皓天重新站了起来,荡涤污秽,准备朝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