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珏臣一掌拍在桌子上,修长的指收紧握成拳,被他压在手底下的信封因此皱成一团。显然安珏臣这是气狠了。
丹凤公主是没料到这蒋公子生这么大的气,吓的心脏一缩,下意识的便往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看着蒋公子。
杨凡静默的候在一旁,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一般,对安珏臣的怒火,就这样视若无睹。
“我真是小瞧了那个丫头片子,没想到还是个玩弄别人感情的高手,对别人奉上的真心不屑一顾也就罢了,那可恶的丫头竟然把那颗真心视做草芥,狠狠的摔在地上,令那颗心碎了一地不说,还恶毒的再狠狠的跺上几脚。”
安珏臣无力的跌坐在圆凳上,语气又恨又悲,显然是被伤的狠了,那以往春风满面,总挂着炫烂笑容的俊颜上,迷人眼的笑容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苦涩和浓厚的悲凉。
丹凤公主在最初的惊吓过后,俏丽甜美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得逞的笑容来,蒋公子被伤的那样深,不会再心心念念着龙莞那个臭丫头了,只要她表现的温柔又贤惠,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还怕掳获不了他的心?
她心中这样暗暗得意的想,便收敛了脸上的得意,一脸情深意切的温柔劝道:“蒋公子,我不知道你为何这样的伤心,可你还有伤在身,动怒伤身,请保重自己的身体。”
说到这里,她又顿了顿,仔细观察‘蒋公子’脸上的情绪变化,见‘蒋公子’脸上似乎有动容的情绪浮现,心内一喜,越加体贴的柔声道:“蒋公子,我想你需要静一静,我就先回去了。”
丹凤公主一步三回头,神情难掩担忧的走了。杨凡始终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直到丹凤公主离开,这才恢复正常的上前,推了推石化的安珏臣,“王爷,那花痴女人走了,不用装了。”
安珏臣闻言,蹭的站起身,然后一脸鄙夷的望向门外道:“杨凡,你说我的信会被花痴女换成什么内容?”
自己交给花痴女的那封告白情书,花痴女偷看、撕毁是肯定的,信中那肉麻兮兮的用词,他自己都差点酸掉牙,应该能够激怒花痴女。至于跺的那几脚,应该是为了挑拔离间后面加上去的,只是他真的很好奇,就那蠢驴一样的脑袋,能换一封什么样内容的信?
杨凡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摇了摇头,道:“主子如果能忍,忍到明儿,装成不死心再去龙姑娘那里要个结果,自然也就知道了。”
“要忍那么久吗?这怎么忍得住?”安珏臣深深的叹了口气,重新一屁股坐回凳子上。
“主子,忍不住也得忍,否则就前功尽弃了。”杨凡在一旁劝着,生怕自家主子会忍不住,跑去龙姑娘那里,而坏了事。
再说丹凤公主自安珏臣那里出来,不死心的又去了一趟小玩子那里,却扑了空,打听之下才知道,龙家姑侄去了药房配制解毒丹。
丹凤公主原本打算去药房,才踏出院子,便见自家庶出的兄长野利济琛,亲自拎着一竹篮新鲜采摘的莓果,去了红衣的院子。
丹凤公主自小受王后的影响,心里认为这个庶出的哥哥一直在跟她嫡亲的哥哥抢王位,虽然她表面对这个庶出的哥哥非常亲热,不过心底并没有将他真正的当成哥哥,并且跟王后一样,总想拿捏住这个庶出哥哥的什么把柄,叫他再也不能染指王位。
这样一想,丹凤公主也顾不上其它,忙轻手轻脚的摸到院子外,偷看院子里的动静。
院子里,红衣正与霁月说笑,见野利济琛来,两人忙打住话头,起身拜见。
“红衣姑娘和霁月小公子快免礼。”野利济琛丝毫不掩饰对红衣的喜欢,他明亮的星目含着绵绵情意望着红衣道。
“大王子,你给我和姐姐送吃的来吗?”霁月一幅小馋猫的样子,乌黑的大眼晴,一眨不眨的盯着野利济琛手中的小竹篮。
野利济琛本就想争取到与红衣独处的机会,眼见霁月盯着莓果挪不开眼,心中灵机一动,便唤了一旁洒扫的婢女,将手中的小竹篮交给婢女,并吩咐道:“去将这莓果洗干净装盘端上来。”
婢女忙上前接了竹篮,行礼退下,霁月看着转身离去的婢女,眼珠一转,便悄悄的跟着婢女一同离去,等红衣转身时,早己找不见他人。
“红衣姑娘,你是在找令弟吗?”见红衣四下观望,野利济琛便上前一步,拉近与红衣距离的同时,含笑问道。
红衣点了点头,做出请的手势,客气的浅笑道:“大王子,请坐。”
两人在石桌前坐下后,野利济琛便又继续道:“霁月小公子应该是馋莓果,迫不及待的跟着婢女去了,他的身边有婢女看着,不会有事的,红衣姑娘请放心。”
红衣闻言点了点头,心里却知道霁月肯定是故意离开了,活了近一千年,她虽是妖,毕竟红尘中历过劫,眼前这个男子对她有意,她又怎会不知,霁月定然也是知道了这野利济琛的心思,刚才才故意溜走的。
小孩子嘴馋?骗别人还行,又怎么骗得了她,因此红衣在心中将霁月骂了个狗血喷头,面上却含着客气的笑,回话道:“大王子真是细心,知道我这小弟贪吃,还特意送来果子给他打牙祭,我替他谢谢你。”
对方有意将自己的心意往别人身上引,这么明显的意思野利济琛如何不知,心中是有些失落,但只是这小小的打击,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他可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野利济琛小坐了两刻种,便起身告辞了,因为红衣的态度始终是淡淡的,他怕久留而反引起红衣反感。
丹凤看着野利济琛走远,眼珠子一转,便快步的往王后的居所而去,因为她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好办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