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安珏臣是个厚脸皮,字典里没有心虚两字,插科打诨更是信手拈来,但面对小玩子却有了例外,看着她黑亮而清澈的大眼睛,他竟然连否认都做不到。
“不说话那就是了,为什么跟踪我?”见他不说话,小玩子气不打一处来,她明明很漂亮啊,萌萌的,十分可爱,没有长一张坏人脸啊,这人对她就这么不放心?
“今晚真的是偶遇,至于超度沈惠娘那晚,我也是无意瞧见你往后院去,因为担心你,所以才跟上去瞧瞧,并没有别的意思。”见小玩子生气了,安珏臣急急的解释道,虽然他花名在外,却不是真的花心风流,千万不能让她误会他是登徒子。
见他一脸急切,神情真诚,不似说谎,小玩子心里稍微舒服了些,半信半疑的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安珏臣连连点头道,同时暗自松了口气,好像没有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不是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就好,小玩子心中也舒服了一些,开口解释道:“还记得张万贯激怒沈惠娘后刮起的那阵阴风吗?我就是那个时候,趁大家被风吹迷了眼将沈惠娘收了,又用符纸幻化的沈惠娘代替,之后的一切不过是演戏,当然也是对张万贯小惩大戒,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原来如此,张万贯的事情,你也不用过于在意,就像你说的,恶有恶报,终有一天,他会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安珏臣温和的安慰道,并且下意识的抬手,原本想摸摸她的头,不过想到她对这个动作很反感,动作就下意识的一滞,然后略显尴尬的垂下。
看着安珏臣抬起又放下的手,小玩子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家伙又把她当成了小狗,想摸她的头,这个想法令她很抑闷,不是说古人的思想都非常古板,严守礼仪,为什么这个家伙不被古人那套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礼仪束缚?
“这天色也不早了,一连赶了几天的路,明儿又要早起,早些回去休息吧!”这样沉默相对到底尴尬,安珏臣便开口道。
小玩子这会有些心不在焉,闻言就顺从的点了点头,转身往她暂居的院子而去。
次日一早,在别苑吃罢早饭,一行人继续赶路,出了北川城,继续往北方而去,午时左右,一行人终于在北蛮战营外停下,看着戒备森严的战营,小玩子顿时傻眼,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从她接下安珏臣兄长的这单生意后,她就没问过对方的具体情况,身在何处。
坐在小玩子身后的素雪则一幅了然的样子,之前她只是对安珏臣的身份有所怀疑,如今看见这战营,心中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他果然是皇六子,花名在外的辰王殿下,而这位辰王殿下的兄长,就是威振八方,军功卓越的皇五子,受北越贵族众千金爱慕的战王殿下。
军营大门处的守卫看见小玩子一行,很快便认出安珏臣,忙上前行礼道:“属于参见辰王殿下。”
“免礼平身吧,本王受五皇兄所托,请来驱魔法师,五皇兄在哪里?”安珏臣说话间,已经翻身下马,这时军营中又有几名士兵小跑着出来,向安珏臣行罢礼后,便上前拉了他们的马先行进营。
小玩子是在守卫行礼时才回过神来,扶着素雪的手下了马,因为碍着人多,即便心中有疑问,也不好询问,只一路沉默的跟随安珏臣进了军营,往位居中央,最大的帅帐而去。
皇五子安逸臣得到消息,素来冷戾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笑意,迫切的起身出帐迎接,不想才步出帅帐,就碰上迎面而来的安珏臣一行人。
“五哥,大半年不见,你一切可好?”安珏臣快走几步上前,扶着安逸臣的双肩,高兴的问道。
安逸臣抬手拍了拍安珏臣的肩,浅笑道:“我一切都好,我母妃和贤妃娘娘可都好?”
“德妃娘娘和我母妃一切都好,只是非常记挂你。”安珏臣知道安逸臣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母妃,忙安了他的心,然后转身很自然的握住小玩子的手腕,将她拉到身边对安逸臣介绍道:“五哥,这位是驱魔龙族一氏的传人,前一段日子扬州城河妖为祸,吃了不少人,是小玩子收伏了河妖,你别看她年纪小,但是非常的厉害。”
小玩子对安逸臣做了一揖,神色看不出喜怒的与安逸臣打了一声招呼。
安逸臣与安珏臣是兄弟,相貌上自然有四分相似,只是安逸臣给人的感觉非常有男子气概,因为常年驻守军中,身上的杀气重,给人一种非常冷戾的感觉。
在小玩子打量安逸臣时,安逸臣也在打量着小玩子,他没想到,自家这个六弟请来的高人,是这么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并非他以貌取人,实在是来人与他期盼中的相差太远。
如此漂亮,给人感觉天真无害的小女孩,真的是深厚不露的高人吗?这样想着,安逸臣的目光,不自觉的被小玩子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所吸引。
安逸臣虽然什么也没说,不过对方对自己能力有所怀疑,这一点小玩子心中非常清楚,因为这样的经历并非第一次,她的心情倒不会因此有什么起伏,便率先开口打破沉默道:“战王殿下,人命关天,我现在就想见一见存活下来的人?”
安逸臣因为小玩子的话,回过神来,神情上倒不见什么异样,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龙姑娘请随我来。”
于是一行人跟着安逸臣往军营的西边而去,来到一个不大的帐篷前,守在帐篷外的士兵看见安逸臣,忙抱拳行礼。
安逸臣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免礼后,便看向小玩子,解释道:“活着回来的人,都已经神智不清,为防他们生事,所以全部看管起来,虽然派了军医治疗,可这么久了,仍不见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