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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获释

他的话立刻引来厅上众匪目的一阵哄笑。

白翼天知道苗义淼向来就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虽然他欠自己一份人情,但这并不妨碍他的骄横:“苗爷,不是金雕寨的圈太小了,而是青龙寨的圈太敞亮了!”

“唔,你这句话有点意思!我这里是够亮堂!”苗义淼环视了一下厅上的众匪目,他早就看到了白翼天身边穿着八路军军服的江昌,“白当家的,坐吧!”

待白翼天坐定,苗义淼开口了:“既然白当家的是来看我,那我正好借这个机会让白当家的看一出好戏。”

“好戏?请问苗爷是想让我看什么?”

苗义淼看了看站在白翼天身边穿着八路军军服的江昌,冷笑道:“白当家的,昨晚我可是逮了十几只兔子,会咬人的兔子!”

听到苗义淼污蔑八路军为“兔子”,江昌有点按捺不住了,这样的侮辱,就算江昌耐性再好也会感到气愤。

白翼天看了江昌一眼,示意他忍耐:“苗爷,我想你肯定也知道,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不知道,是不是你手下的兄弟逼他们咬人的?”

苗义淼阴笑了一阵:“白当家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我看你我就挑明了吧。我手里有十五个八路,不过,先动手的并不是我的人!要我放人,哼哼,没门!”

“苗爷,积云山一带的寨子里,哪个不知苗爷治众甚严?苗爷肯定知道,八路军是有严明军纪的,他们到这里是为了打小鬼子。既然和苗爷无冤无仇,为什么会动苗爷手下的人?”

白翼天看自己一番话让苗义淼陷入了沉思,那就趁火打铁吧:“苗爷,我早就听闻五爷的风流出众,喜欢眠花宿柳。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五爷昨晚大半夜不在寨子里睡觉,跑到祁各庄,肯定是去那里找那里人家的大姑娘去了吧?”

苗义淼自然知道老五喜欢招惹女人,他也不是没问过老五,但老五信誓旦旦说不是去找女人的。现在让白翼天这么一说,还真极有可能:“来人,去把五爷给我叫来!”

叫五爷对质,跟谁对质?要真让青龙寨五当家的直接过来,能问出个屁!白翼天悠悠道:“苗爷,这种事情你问五爷能问出个子丑寅卯吗?”

还没等苗义淼开口,苗枫开口了:“二妞,去把狗子叫来!”

大厅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苗义淼没有开口,他靠在虎皮椅背上,眯上了眼睛。白翼天自然也不想开口,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吹茶喝水。

苗枫派人去叫,这个“狗子”肯定不会出问题。问题是,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料,是五当家的理亏在先,苗义淼就会痛痛快快放人吗?

狗子叫来了:“大当家的,您叫我?”

苗义淼依旧眯缝着眼没有开口,他脸上那道刀疤倒显得更红了。

狗子见苗义淼没有开口,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乖乖低头站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

苗义淼突然大吼起来:“你个王八蛋,昨天晚上跟老五到祁各庄干什么去了?说!”

要说这苗义淼的嗓门可是够大的,这一声吼,厅上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厅顶的那盏吊灯上的灰尘都扑簌簌落下来。

狗子的汗马上就顺着脖子流下来了:“大,大当家的,五爷……”

“说!”

“五爷去,去,去……”

“奶奶的,还等着老子问啊!”

“五爷,五爷去找芸儿去了……”

竟然被白翼天言中,苗义淼脸上挂不住了,青一阵白一阵:“怎么就跟八路军干上了?”

“芸儿不愿意被五爷睡,大声喊救命。夜深人静,就招来了八路……”

这下苗义淼彻底火了:“奶奶的,这小子,不给我长脸,净给我丢脸!把老五给我叫来!”

不一会儿,老五右臂挂着布带进来了。这小子走进大厅还一脸懵若无知的样子,看来前去叫他的二妞什么消息都没对他说。

老五虽然感到大厅上气氛不对,但还是习惯性地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站住。”

苗义淼的声音不大,但却满含着威胁。这种威胁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老五立马就站住了,颤声道:“大哥,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苗义淼冷笑道:“老五,你能啊,连大哥都敢骗了!”

老五马上开始装傻了:“大哥,我骗你什么了?”

苗义淼也不废话,马上把狗子叫了出来。老五脸色顿时变了:“大哥,我——,狗子肯定在你面前撒谎了!狗子!五爷我平时对你不好吗?怎么在大哥面前给我使坏!”

狗子被老五这么一训斥,耷拉着脑袋,什么也不敢说了。

“放肆!”

“啪!”苗义淼突然站起来,大步来到老五面前,一个大耳刮子下去。

看来这苗爷是要动真格的了,不过白翼天继续冷眼旁观,还不到火候呢!倒要看看,能折腾到什么地步!

苗义淼从腰间拔出一把尖刀,撂在老五面前:“老五,你自个看着办吧!”

众匪目大惊,这是要五当家的自决啊!众人连忙求情,苗义淼不为所动。

老五见众人求情无用,情知没有指望,一把抄起尖刀,鼻涕和眼泪都下来了,白翼天看他那副尊容直想笑:“大哥,老五对不住你,我罪有应得!我该死!我这就向大哥谢罪……”

说了半天,就是没动手的意思。白翼天暗笑,就这种货色,怎么当上青龙寨五当家的!真是丢人现眼!

苗义淼见老五没有动手的意思:“老五,你还不动手,等什么!等我扒你的皮啊!”

老五哭得更伤心了,也许他突然想通了,一扬手,尖刀猛往下一捅!

“叮当”一声,老五手中的尖刀脱手而出!

众人都看愣神了,什么东西击飞了老五手中的飞刀?

白翼天冲黑炭一摆头:“去,把弹匣给我捡回来!”

苗义淼发出一阵大笑:“银狼,八路军我放了!”

“苗爷就没啥条件?”

“条件有一个,请银狼务必赏光吃顿饭。”

白翼天本想拒绝,独立营有任务在身,不过考虑到苗义淼肯一下子把他手里的八路军全部放掉。就决定留下,而且他觉得苗义淼肯定不是为了简单地吃顿饭。另外,自己还有求于苗义淼,于是他欣然答应。

看到白翼天答应留下了,苗枫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十五名战士被带了过来,武器也一并还了过来。那门迫击炮可是金陵兵工厂生产的,82mm口径。要是攻击高柳镇的时候这东西能用上就好了!奇怪了,炮弹呢?这老小子怎么没有把炮弹归还?白翼天低声问江昌迫击炮班有几发炮弹,江昌有点不好意思:“一发也没有,而且那门炮还缺个方向机转轮。”

考虑到那十五名战士已经被囚禁了一夜,而寨外还有三连那班战士在等着,白翼天要江昌带着战士们先回去。

江昌有点担心,把营长留在这匪窝里他也不放心,何况教导员已经交代过了。

白翼天悄悄开起了玩笑:“我也是土匪,没事。”

白翼天告诉苗义淼,八路军既然已经放了,那就让他们下山吧。

江昌也站起来:“我是八路军独立营三连副指导员,苗寨主,感谢你宽宏大量放了我的战士们。我还有军务在身,就先行告辞了!”

苗义淼起初还想挽留,不过经白翼天一说就不再勉强,于是派老三去把江昌送走了。

黑炭和丁飞自然得留下来,自己现在并不想暴露与八路军的关系。

很快,聚义厅上就摆上了酒席。

苗义淼的日子过得还真滋润,金雕寨是肯定弄不出这么多好菜来:别的不说,就那两只烤全羊,金雕寨一年到头也看不到一只。鱼,这玩意金雕寨就更少见了。也不知道这刀疤脸是从哪里搞来的。其他就不用说了,鸡、鸭、肉,满满摆了两大桌子。

酒过三巡,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举杯来到白翼天面前,将酒碗一举:“银狼,在下寨子里排行第四,姓李名雄。说句不中听的,你的大名小弟我听都听腻了。据说你的飞刀五十步之内是指哪打哪,刚才你用弹匣打飞了老五手里的尖刀。兄弟佩服!不过兄弟眼神不大好使,没看到银狼出刀。能否再让兄弟再饱一饱眼福?”

众匪目自然也想一睹银狼的风采,都起哄要银狼露一手。

白翼天不想生无谓的麻烦,更何况他还在揣度刀疤脸留宴的真实意图,于是连忙推辞:“哪里,那都是传闻而已。四当家的千万不要当真!”

李雄顿时就变了脸:“怎么,银狼是嫌兄弟面子不够吗?你可以驳我的面子,不能驳这里所有兄弟的面子!”

这小子是故意找茬。

白翼天偷眼看了看苗义淼,他倒是平静的很,若无其事。说不定这事情也是他安排好了的,如果自己不应战,后面还有什么把戏也未可知。那倒不如来他个下马威,断了他的邪念。

一直坐在白翼天对面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的苗枫此刻也开口了:“银狼大哥,你就再露一手给他们看看呗!”

其实她自己也想看,不过白翼天还是要逗一逗这个四当家的,既然给我出了题,我也就试试你的胆子:“好!既然四当家这么说了,我再不露一手恐怕也太不给面子了!”

“好!”顿时厅上众人爆出一阵叫好声。刚才那一弹匣的确是不过瘾,现在再过过眼瘾真是机会难得。

“不过——,”白翼天故意拉长声音。

有人问到:“银狼,不过什么?”

白翼天说到,“不过——我发刀有个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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