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了?”绅士问道。
“——嗯。”美女的眸子里盈满忧伤,视线始终未离开我的上方。
“装够了?”绅士又问道。
“嗯。”美女的泪滑落脸庞。
“那回家吧。”绅士屈肘,抬臂,然后静静地等候——
过了很久很久,久得大家都记不得在等些什么的时候,美女抬起了头:“——好”挽上了绅士的臂,从那群早已看傻了眼的姐姐妹妹中间穿身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我没看错吧?刚刚吉蒂姐发飙了?那个冷面冷心‘沸水遇之即凝,烈焰触之即熄’的吉蒂姐?”“——天呢,我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啊,可你看吉蒂姐的皮带还扔在那儿呢!”“波利达先生好绅士好温柔哦——吉蒂姐真幸福!”“幸福?能幸福到哪去?依我看,吉蒂姐准是喜欢商先生,而商先生偏偏又——”
我没有费力去理会那些努来努去的嘴和那些撇来撇去的眼角,因为我从来就无法理解这些旁观者的智慧,我的力气还有更适合它的门路——我费了点力才将手从醉鬼的身子下面抽出来,在空中挥了挥:“里安——”
可怜的保安在其脑神经尚未对这一呼唤作出反馈前就已条件反射般地冲到了我的近前。
“搭把手。”我指指压在我身上的这块厚实得都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挡鞭牌”。
在里安的几下拉扯后,“挡鞭牌”终于由我的身转到了他的肩。我指了指电梯示意,里安很配合地开始帮我拖运“行李”。
就像所有的高档酒店那样,我们走过的一路,金碧辉煌。
当回廊延至尽头,出现一扇雕花门,里安将卡插入,一室虹彩顿现于我的眼前,那是一间很迷人的房间,以至于依然能让当时已经不可谓不身心俱疲的我深深地将其镌刻在了记忆薄上。房间里所有的装潢,所有的摆设,炫目却不落俗,多彩却不杂乱,那是一种高格调的张扬——信心十足所以胸怀坦荡,自由挥洒却不嚣张——令人心灵舒畅!
“女士,这就是2号VIP套房。”里安终于迎来了解放。
“把他放在沙发上,对,再帮我把药箱拿出来就可以了,谢谢。”心情愉快之下,我也慷慨了一回。
“好的,女士。”里安安置好“行李”,从柜子里取出房间备用的急救箱往桌上一搁,随后一躬身——没影了!
“看到了吧,醉鬼先生。”我指着那像风扫过的池塘余波荡漾那样来回摇晃的门板“知道你有多可怕了吧?”
我一边拍打着他的脸颊一边嘀咕:“瞧瞧,你就是那洪水猛兽,人家都是避之唯恐不及——你也就是遇上了我,我这铁打钢铸的硬女郎!也不知道你哪辈子修来的好福气——要不是我品格高尚,你早被扔在酒吧里任人品尝了!要不是我意志坚强,你今晚就在街边给花暖炕了!要不是我天生一副好心肠,付钱的主都跑了路,你这一身的伤,看看谁还肯帮你绑?唉,又要做白工了,难怪人家都说,我就是那免费劳佣的命——”我掏出手帕狠狠压在他的额头上“痛——”他痛哼出声开始挣扎,我偏不放手,他一用力翻过了身,将脸紧紧压在沙发上。
“笨狼!”在他的后脑勺上打个崩,我红了眼眶“人家抽我,你扑过来干什么?你是我什么人?你窜出来逞什么强?当自个儿是那铁合金还是那不锈钢?你——”看着那他雪白衬衫上那血红血红的条条叉叉,想起他那强力的一扑、一抱、还有那一句——我顿时不知所措“——你先躺一躺,我去打开药箱——”
回答我的是,一声清脆的——
啪!
金利来皮带一根!
如蛇,勾缠在我的脚踝上——
我深呼吸:“阿弥陀佛,我佛明达,花非花,我非我,镜花水月,万物皆空——”
啪!
亚曼尼西裤一条!
如蔓,裤脚擦过我的耳廓——
我再深呼吸:“阿弥陀佛,我佛明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啪!
CK内裤一件!
如烟,扑面而来——
我仍是深呼吸:“阿弥陀佛,我佛明理——”就在此时,裤端滑过脸颊——
我岔气了!
“事不过三,错不在我,如此妖孽,吾不舍身,必祸他人,解决了他,再皈依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