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黛儿在梦里一遍一遍和聂子轩在雪地里跑着,手心的温度是那么的温暖而又真实,一切都仿佛回到了那天,他为她做了那天所做的所有事,她们快乐的在雪地上滑行,平躺,还有幸福的两个雪人,她们在亭子里面“亲密接触”,彼此羞红了脸,还有两个交叉反系的鞋带,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而又快乐。
病床上的许黛儿一直在苦苦针扎着,就像是被施了魔咒,怎么也醒不过来,梦里她不再是那个天使般快乐的女孩,她的四周一片漆黑,压抑的空气让她感到呼吸困难,偌大的空地上面没有一丝光亮,她不断的呼唤着,奔跑着,寻找着,她绝望的坐在地上哭泣,却还是看不见那熟悉的影子。
医生赶过来看了看,以面前的情况来看,很可能会发生事情,就交代护士打了一针镇定剂,过了一会,许黛儿才开始慢慢的停止了冒汗,脸上也开始平静下来,她的心脏在不停的交换着血液。
“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李燕双手紧握,看着面容愈发憔悴的许黛儿,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医生神情凝重的看着李燕说:“病人在这样下去,情况肯定是不容乐观,像这样的病是很有突发性的,只要病人一受刺激或是心态低沉,那只会加重病情。”
听完医生的话,李燕坐在许黛儿的床边上开始抽泣,她感到自责,如果不是自己硬要闯进她们的家庭,可能黛儿的病就不会那么迅速的恶化,或者还能安然的度过一生,她越想越难过,索性趴在许黛儿身上哭了起来。
这时苏寒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牛仔裤,眼睛又红又肿,嘴唇也已经干燥的开裂,看到正在哭泣的李燕,他急忙跑了过去。
“阿姨,黛儿怎么了?”还没有说完,眼泪就像是决堤一样一泻而下,他声音嘶哑,长出了粗粗的胡渣,平时那么儒雅绅士的男生现在就像是一个落魄的王子,虽看起来精神颓废,可全身上下还是散发着气质和稳重。
李燕一听到声音急忙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说:“是苏寒呀,没事,黛儿她睡着了。”说完又开始泛起了水雾。
李燕见苏寒面无表情,神色不清,有点不好意思的问了句:“你这是?”
苏寒没有一点精力,脑袋里面又开始浮现那一幕,干涩的眼角又很快的流出了眼泪,他有气无力的说:“聂子轩他走了,我想叫黛儿一起送他最后一程。”话语间带着浓浓悲痛和不舍。
李燕难以置信的杵在那里,前几天聂子轩提着两大袋零食满怀欣喜的到家里看黛儿,走的时候也还是面带笑容的告别,怎么今天苏寒却说他已经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心里有一万个难以置信,可现在看来,她根本就问不出口。
许黛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皮,看到眼前心情低沉的两个人,她努力的用手撑着起身了,她心里有很多的话想说却没有说,只是勉强打起精神和苏寒说起聂子轩的处理事宜。
苏寒说:“聂子轩都是为了救我,如果他没来,可能躺在那的就是我了,聂叔叔听到这个消息高血压犯了,阿姨也昏厥了过去,现在一切都糟透了,都是我打破了一切平静。”
许黛儿满眶眼泪的抿了抿嘴,她感觉此时的苏寒心力疲惫,悲痛欲绝,她扯了扯苏寒的手说:“苏寒,这一切都是天意,怪不得你,你不要太自责了,你也不想聂子轩看你难过吧,你看外面的雨下的多悲伤,子轩一定会变成天使守护着我们的,我们不要难过了好不好。”说完也跟着哭了起来。
经过医生和家长的同意,许黛儿回家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和苏寒来到了聂子轩的葬礼上,聂枫被两个人扶着低头站在那里,朱秀云声音沙哑的在哭个不停,现场气氛低沉到了极点,许黛儿和苏寒站在后面伴随着悲凉的哀乐心情极度压抑,苏寒哭的跟个泪人儿似得,韩娅茹在一旁安抚着。
来到蓦地的时候,在场的人都依次拿着一朵白菊花放在墓前,到苏寒的时候,他直接重重的跪倒在地上,悲痛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跪在那里哭,嘴里想说却又说不出口,一旁的朱秀云见了,悲伤的扶起了苏寒,然后深深的把他抱着说:“好孩子,我看着你跟子轩长大,没想到你们哥俩情谊深远,却把我这个老母亲给撇下了。”话语间无不对苏寒充满了儿女情怀,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从小就重感情,但凡衣服和鞋子都要买一模一样的,有时苏寒妈妈从美国带回来的限量款车模什么的,他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他爸爸给他弄到手,因为子轩说,那样他就能和苏寒有一样的爱好和领域了,也算是不想在兄弟面前尴尬,现在一切都是来的那么突然,朱秀云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始终都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许黛儿经过的时候也是跪在地上不漫不经的磕了三个头,对于她来说,聂子轩留给了她太多美好的回忆和想象,她不想在他的墓前哭泣,她希望他能在天堂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天使,等他羽翼丰满的时候再来人间看一看这他曾经来过的世界,还是那么的美好而又明亮。
朱秀云看着脸色苍白的许黛儿,也扶起来抱在怀里,她现在知道为什么聂子轩不愿去韩国了,肯定是因为眼前这个苦命的女孩,看她长的冰清玉洁,聪明伶俐的,子轩肯定早已对她产生情愫,谁知这个女孩却也是逃不过自己的命运,被病魔缠身。
苏寒和许黛儿在聂子轩的墓前一直守到天黑,此时的天气寒风习习,潮湿的空气里散发这淡淡的菊花香,被雨水洗礼过的地面一尘不染,路边的小松柏像精灵一样守护在墓地里,默默无闻的缅怀着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