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慢点。”苏寒和韩娅茹高兴的跟在苏锦华后面,“医生说你还没有完全恢复呢。”
清晨的阳光透过重重的树影在地上撒下斑驳的光圈,湿润而又轻柔的空气轻轻的吹拂着大地,满树盛开的樱花肆意的飘散而下,芬芳而清新。
苏锦华的心情就如同这暖阳一般,轻快,温馨。经过这么多年,这一切仿佛就像是回到了原点一样,记得他第一次遇见韩娅茹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心情,那时的他就跟现在的苏寒一样,帅气而又挺拔,而那时的韩娅茹也是那般的清纯质朴。
苏锦华稳健的上了苏寒的车,乐呵呵的四周看了下说:“苏寒,这车用了两三年了吧,你给我开算了,我那车旧了,到时候给你买辆新的。”说话间还是有点口齿不清,要不是因为放不下公司的事,他还真想就这样赖在床上多趟几天。
“得了,苏寒的车是我教他学的,苏寒,你的驾照是上前年考的吧?”韩娅茹坐在一旁心里得瑟。
“嗯?是前年吧,我记得好像是初三。”苏锦华说。
苏寒在前面微微笑着说:“初三毕业,我考了全班第一,妈妈给我找关系考的。”
韩娅茹听了对苏锦华傲慢的白了一眼说:“老苏啊,你跟我说你天天都在家照顾你儿子,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你儿子的生日你记得吧?”
“三月初七。”
“那生辰八字呢?”
苏锦华停顿了好一会,不好意思的说:“这个我倒真不知道。”
韩娅茹得意的把脸凑近苏锦华的面前说:“那结婚纪念日呢?”
苏锦华有点诧异的看着眼前素面朝天的韩娅茹,时间在她脸上留下了多多少少的痕迹,只是看到她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是犹如初见一样,她轻轻的对着韩娅茹说:“四月二十七,那是我们相遇的第二年整。”
“娅茹,你回来吧。”苏锦华温柔的说。
苏寒听着瞟了一眼镜子里面的两个人,也许韩娅茹一直都在等着苏锦华说这句话。
韩娅茹一面看着旁边的男人,一面想着以前在一起的日子,眼泪流了下来,这回,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苏寒看着都有点激动,这是多么渴望而不可求的一个动作,她轻轻的把头靠在苏锦华的肩膀上,眼泪顺着鼻尖留在前襟上。
韩娅茹心里很明白,这些年为了和自己的丈夫一较高下,为了所谓的成功,她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心里面想着医生说的话,“病人这次晕倒对他这个年纪来说还是有着很大的隐性问题的,以后身边还是要有人多注意,不能掉以轻心”,这次她心里真的觉得有压力了,这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曾经是那么浪漫而又细心的守候着自己,关心的无微不至,现在他需要她留下来,她自然是不能推辞。
生命中除了追求我们的成功和荣誉外,也许我们在意的应该是内心最纯净的声音,到底我们需要的是什么,地位和金钱只能体现一个人的社会价值,而爱和责任才是我们对家的基本价值,我们永远不知道对方会什么时候离开我们,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我们,所以,有的时候,我们应该为自己的内心做一次最彻底的洗礼,然后赤裸裸的面对。
下车的时候,苏锦华和韩娅茹手拉着手,见苏寒一脸含蓄的笑着,韩娅茹挣脱开先进屋了。
苏寒走到父亲身边,笑着说:“爸,你就放心在家休息,我这几天去工地上帮你监督一下,学校那边你帮我打下电话。”
苏锦华想着自己的身子还是有点打不起精神,勉强在苏寒肩膀上拍了拍,大步走进了屋内。
医院里许黛儿靠在床头静静的看着窗外柔和的阳光,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抵不过这样的光彩夺目,它是那么的温暖人心,就像是带着希望的天使一般,美丽动人。
许黛儿心想,读了一个星期的书却还是逃不了病魔的爪牙,即便是我乐观面对每一天,我还是会那么悄无声息的离开,终究不能改变这已成的事实,如果时间能重来,她还是希望一切照旧,就像现在一样,爸爸下半辈子有一个幸福的家,苏寒能帮他爸爸分担事业,而聂子轩也找到了自己人生的起点,似乎这一切都跟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许黛儿轻轻的眨了眨那沉重的眼睛,眼里充满了忧伤。
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时间,也不是病痛,更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舆论,而是我们自己,我们总是为难自己,折磨自己,甚至是出卖自己,最后合着这个敌人来憎恨这个为他付出,给予,包容的世界,只有到真正的死神来临的时候,我们才会真正明白那一切看似错误的结果可能更多的是身不由己,那些安静的沉默更多的是爱情抉择,而那些吵吵闹闹的关心更多的是心灵守护,他们就是现在的许黛儿所理解的父亲,苏寒和聂子轩。
许黛儿像是跟生命在告别一样的原谅着她的家庭,也感谢着一直都爱着她的苏寒,还有那个很贴心还会制造惊喜的聂子轩,她平缓的呼吸着,眼睛怔怔的望着窗外,此刻她在跟自己对话,对话的内容就是与其说她还留恋着这世界上,身边的人,还有未知的前途,倒不如说自己已经感受到了这时间的阳光雨露,身边的人的宠爱和守护,还有曾经对学习的热情和努力,比起那么遥远的一生,她觉得自己已经在最美好的青春里感受到了最美好的人和事,再也没有可贪婪的了。
她慢慢的躺下,把被子轻轻的拉好,安静的闭上了双眼,脑袋里面前所未有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