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郑磊和苏寒认真的准备着这一期的化学竞赛,草稿纸上满满的全是分子结构式,苏寒无精打采的听着郑磊在那里口溅飞沫,要说他说的还真的是和老师是一个级别的,以他的实力,轻松拿到保送资格那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了。
苏寒用手扶着脑袋说:“郑磊,你说,这次的化学竞赛有几个保送名额,听说去年我们学校有十来个呢,啧啧啧,他们实在是太牛了。”
郑磊摸了摸苏寒的脑袋说:“我说苏学霸,你的化学可是在全年级都可以排上前三的呢,区区一个化学竞赛好像不是问题吧,我看你啊,这里,这里有问题。”郑磊用食指戳了戳苏寒的心。
“哎,人读那么多书真的有用吗,我这是感悟。”说完合上了竞赛书,收了收桌上的草稿纸,一想到成绩,他就想着许黛儿那时成绩多好,现在却只能躺在医院里什么都干不了。
郑磊摇了摇头,拍着苏寒的肩膀说:“加油吧,等下半年的化学竞赛一过,清华北大都不再是梦。”他说着信心满满,殊不知苏寒根本就不想去北京,他想要一直留在这座城市,因为这里有很多人需要他。
医院的咨询台边,一个梳着一个丸子头,身穿及膝羽绒服的女孩询问着许黛儿的病房,电梯上到四楼,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她轻轻的敲了敲病房的门,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一脸疑惑的看着女孩说:“请问你找?”
女孩看了看屋内对着窗户躺着的许黛儿,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和黛儿都有着精致的脸的男人,微笑着说:“我是黛儿的同学,今天是特意来看她的。”
“哦,是这样啊,那请进吧。”许浩看了看这几天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黛儿,又看了看眼前声线柔和而且彬彬有礼的女孩,勉强笑了笑关了门,出去了。
童佳琼进门就打趣的说:“看来我们的黛儿是不打算见我这个只做了半年的让同学了,那我得多伤心啊,今天差点都没有赶上飞机呢。”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束百合放在桌子上。
许黛儿一听是童佳琼的声音,难以置信的翻过身看着越来越成熟漂流的童佳琼,瞪着眼睛说:“佳琼,你怎么会来,不怕耽误学习吗?”
“你不要跟我提学习,以前在复阳的时候还沾点你们的学习氛围,现在呀,全靠着以前积累的那点知识,也还勉强受用。”说话间听得出,肯定是因为苏寒,一个人回到上海心情不好耽误了学习。
许黛儿慢慢坐起来,看着童佳琼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他告诉你的?”
“嗯,昨天我正好问他报化学竞赛的事,他就告诉我你的情况了。”童佳琼怜惜的看着脸色发白的许黛儿,心里很低落。
原来她们一直都在联系,就连化学竞赛苏寒都没有告诉自己,却连自己的病情都告诉了她,还真是无话不说,许黛儿手指相互扣着,说:“是吗,他报考了没有。”
“嗯,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把握住啊,这可是打开清华北大的第一道门。”童佳琼津津有味的说着,“好了,不说这个了,听说聂子轩去韩国了,真的假的。”
许黛儿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童佳琼接着说:“黛儿,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大家都等着你一起玩呢,你还记的去年说要带我逛街的呢。”
“佳琼,我这病好不了,你看我现在就跟个病人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许黛儿听着童佳琼那么自信满满的说话,心里却跟着悲伤起来,她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像以前那样学习,玩耍,可能没有机会,她有点绝望的想。
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流逝,童佳琼知道对于一个整天都把学习放在主要位置的女孩来说,休学意味着什么,她还那么年轻,上天总是那么残酷的控制着人的自由和梦想,有时甚至连生命都要无情的剥夺。
童佳琼眨了眨泛起水雾的眼睛,笑着说:“黛儿,你别想这么悲观吗,你看世界那么大,每天都有好多奇迹会发生呢,我们不管以后怎么样,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有现在可以把握呀,那不成就这样每天不吃不喝的等死啊。”说着话的时候,心里是抗拒的,她怕万一激将不成,反让她又伤心了。
许黛儿流着眼泪看着童佳琼说:“佳琼,其实这些问题我都知道,我也努力过,但是我快乐不起来,我自己都觉得自欺欺人,你说,我是不是会拖累家人,我现在住院的高费用会把爸爸拖垮的。”她似乎有点不甘心,有点无奈的徘徊在生死边缘一样,干涩的眼角眼泪不停的冒着。
童佳琼抱着许黛儿也跟着哭了起来,“好了,好了,也许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两人相拥而泣的哭了一会,童佳琼帮许黛儿擦了眼泪,努力挤出一点微笑说:“我们要有信心,其他一切都是可以挣回来的。”
许黛儿低着头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直到傍晚,天早早的就黑了,许黛儿疲倦的睡了过去,童佳琼轻轻的拉上被子,走出了病房,在病房外面她回头往里面看了看,眼泪又一次的流了下来,她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这一切都能平静的过去,下一次还有机会再见面。
许黛儿听着门把手锁发出的声音,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一行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她想象着童佳琼过往的一切,心里默默的道别:再见了,童佳琼,也许以后或者说不久的将来,我会把属于你的幸福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