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你不要哭,都是我不好,说好了不逼你的。”看着眼前哭得泪流满面的女孩,姚竞的心中一痛,不禁暗自后悔,说好等她的,为什么又要那样逼迫她?明知道她心里没有自己,现在又凭什么质问她?真是好没道理,这世上唯一不能勉强的不就是人心吗?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前的自己不是这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患得患失呢?
好像就从自己开始想要拥有这份不确定的感情开始。明明知道不确定,自己的心就越发的想要确定,想要得到她的承认与肯定。其实如果真的爱,哪怕不说那个字也会拥有安全感吧?就像建华,他就敢大声的对外宣布阿英是他媳妇,阿英什么都以他为主。而他,当别人开玩笑说他与子君,他都只敢笑着默认,并为这种别人的以为而暗自心喜,欢喜着至少别人这样认为。可是他却从不敢大声地说她陈子君就是我女朋友!也罢,离开吧,既然爱情不可得,倒不如放开了去追逐自己的事业。
既然要离开,还是跟朋友们吃一顿饭吧,这一走,都不知道归期是哪天。深圳虽然并不太遥远,可是也不会有事没事再往这边跑了,堂妹虽然还在这里,老家也有不少人可以照看她,他倒也没什么不放心。
大家都有意识的让子君和姚竞坐在一起,倒是他们两个奇异地有些沉默。姚竞看了看几个好哥们发话了,“哥们,今天咱哥儿几个喝喝酒,怎么爽快怎么喝,中间夹着女人多不方便。”建华虽然有所怀疑,倒也觉得不无道理,便也不再坚持。
“好!这杯酒咱干了,祝兄弟以后前程似锦!”建华率先干了杯里的酒,姚竞离开最舍不得的是他,好在如今每天有媳妇陪着,也挺好。姚竞用力地和他碰了下杯,也一口干了。
“竞哥,小弟我也祝你马到功成,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哥几个。”王涛又举起一杯酒跟姚竞碰得酒花四溅,然后两人都一饮而尽。接着杨洋几个都举了杯来敬竞哥,竞哥都一杯杯的干下肚子里去了,不一会便有些面红耳赤了,只是大家兴致都很高昂。
子君看着有些难过,他以往可是从来没这样喝过酒的,可是却又想到自己有什么立场去管或者说去关心他呢?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她朋友的情谊。中午的时候,他连连道歉,她终于不哭了,狠了心对他说:“对不起,竞哥,我现在真的没办法接受你。”她不想要再给他继续下去的希望了,她不想要再辜负他的关心与爱了,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地拒绝。他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你不说,我就一直怀抱着一丝希望。这样也好,我可以死心地离开了。”
姚紫却有些看不过去了,竞哥这么喝非得醉不可。“喂,你们干嘛啊,这样竞哥会醉的。”
不知谁回了一句:“男人喝酒,女人少管,咱们今天还就不醉不归了。”
姚紫也无法,只得拉了拉子君的胳膊,希望她能出声阻止一下,“子君,你快招呼招呼啊,不然醉了怎么办?”
“我——不太好吧,不如你叫阿英去说说。”姚紫无法,以为子君面皮薄,只得又去找阿英帮忙了。阿英倒是爽快,赶紧站了起来,对着建华道:“你们几个少喝点,明天还要上班呢。”今晚原本是要加班的,为了送别姚竞他们几个都请了假。
“没事,明早保证起得来!竞哥要是醉了,就睡我们那儿去,你今天到宿舍去挤一晚。”好兄弟要走了,好歹也说说心里话,好怀念当初的日子。阿英也只得摇摇头坐下,看来今天是别想管他们这群男人了。阿紫看见阿英都败下阵来,也只得放弃,决定还是自己吃自己的,少管他们的闲事了。
果然散席的时候几个男的都有些醉意,尤其是姚竞,嘴里还喃喃自语,“子君,我爱你,为什么你不爱我。”建华扶着醉熏熏的他去了不远处的出租屋,一边叹道:“都说你们不合适啦,你偏不听。”
“子君,竞哥去了深圳,你就舍得?”姚紫很疑惑,按照哥哥对子君的喜欢程度,应该会舍不得离开才对。
“竞哥去了我们当然都会舍不得,不过对他的事业发展更有好处,那当然只有祝福他罗。”
“我是问你,你究竟舍不舍得,你到底怎么想的?”阿紫站定在子君的面前很认真的望着她。虽然与他们两个而言,她确实是个局外人,不该多管,可是一个是他的哥哥,一个是她的好朋友,她真的想要弄明白。竞哥当初决定去学面点,她就有些奇怪,问他,他说,你看我,年纪也不小了,学历又低,又没什么别的本事,以后拿什么来让自己的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呢?倒不如去学个一技之长。那时候她就知道,竞哥决定离开是为了子君,她也以为子君应该是和哥哥在一起了,哥哥才下了那样的决心,而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阿紫,我跟竞哥,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君试图向姚紫解释。
“那你告诉我是怎么样的?如果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让我们产生那样的错觉?竞哥有多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吗?”姚紫一听子君这么说,又联想到竞哥这两次的不对劲,便不由有些激动,“当时我就说了,你的野心太大,根本就不适合他,我都劝他不要喜欢你了,他偏还不肯死心。肯定是因为你,他才想要去到那么远的地方吧?你知道吗,竞哥就像我亲哥哥一样,从小就关心照顾我,他离开,你知道我有多舍不得吗?都是因为你,他才想要去学什么面点,现在又因为你,还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陈子君,你怎么那么没心没肺?雅婷都比你好一百倍。”
“阿紫,我没有……”
“你没有喜欢他,还是你没有利用他?那时候曾建仁说你喜欢竞哥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我们后来出去玩,总是有意的让你和竞哥坐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反对?说白了,你就是虚伪,你不喜欢他,但是又安心地接受他对你的好!”姚紫说完,怒气冲冲的朝不远处的阿英走去,将子君一个人落在身后。
姚紫的一番话激烈而又直白,连最好的朋友都那样的看她,那别人会怎么看?子君的心痛不可抑,却也生生将快要流出的眼泪逼了回去。她该怎么说,才能向姚紫解释,她原本就是想要让曾建仁误会,却不曾想到竞哥也误会了吗?还是说,在竞哥根本没表白的情况下,她就要直接在大家面前表示对竞哥的拒绝吗?还是要说,其实她也曾经努力想要让自己喜欢竞哥,只是总没有办法勉强自己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