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琪的一句话打破了欢快的氛围,看着袁野放下了手中的披萨饼,她笑道:“放心,我要真是个逃犯,你岂不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袁野望了望天花板,低声道:“你也别说,我也不想听,我只是想助人为乐,仅此而已。“
夏思琪摇着他的胳膊,像一只求温暖又腻歪人的小猫,她娇滴滴的说到:”求你了,让我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吧,老板。”
袁野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舒舒服服的靠在沙发上道:“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听听。”
夏思琪看着这幅故意摆出来的嘴脸,无奈的笑到。
“揍性。”
大概是想到了不开心的往事,她脸上方才的晴朗渐渐的转成了阴霾,坐在那里若有所思,一动不动的像一座伤心的雕塑,瞧着她那张忧郁的脸,袁野便开始为自己的行为感到难堪。
她考虑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其实,我逃出来也不全是因为“他们”给我安排的婚姻。”
袁野晓得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马上就要一吐为快,该死的好奇心立刻让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试探性的触碰着夏思琪内心的那杆开闸的机关。
”说下去。“
夏思琪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苦涩,她哀叹道:“如今的中国父母都以为自己是上帝的化身,而我们呢?都只是他们的产物罢了,随意驱使,随意摆弄,别听别人的,听我们的,别去做那些,去做这些,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悲哀的机器人,我的兴趣爱好,朋友圈,上什么学,穿什么衣服,都是被人提前选择好的,从小到大除了上什么卫生间我能选择之外,剩下的事都是“他们”在安排我,现在连我最重要的爱情都要操控一下,我真是受够了!”
看着她如此认真的表情,袁野的内心只浮现出了一句话,”这段台词怎么好像在哪个电视剧里看到过,Emmm。”
袁野掐断了手中才吸了一半的香烟,抬起手打断她说到:“有点东西,于是乎你就毅然决然的离家出走了,我只能说你胆子很大,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也真是够幸运的,还好没有碰到哪个识货的坏人,把你绑了跟你家里要个几千万,那得给你爸妈添多大麻烦。”
夏思琪反驳道:“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阿!我宁可当个自由自在,可以随意选择的普通人,也不想做那个粉黛一身的扯线木偶。”
瞧着她大言不惭,袁野心中骂到“靠!带名表背名包住别墅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这他妈是多少人想要的生活阿!”他压了压心中的邪火对夏思琪说道:“很多事本来就不是你我能左右的,这就是生活阿!”
夏思琪用鄙夷的眼光撇了他一眼,反问道:“哼!生活让你躺下你就躺下,生活让你撅着你就趴好吗?”
袁野听罢,一个翻身笔直的躺在了沙发上,他笑道:“浓看看,阿拉这不是躺下了伐。”
夏思琪一时没跟上他的心路历程,被这蹩脚的上海话逗得捧腹大笑。
“什么鬼,说的一点都不像我们上海话。”
袁野躺在沙发上,突然自嘲的捂起眼睛尴尬的笑了笑。
虽然没有喝酒,夏思琪嫩白的脸上却不时的透着一丝粉嫩,她拍着袁野的大腿问到:“喂,你笑什么。”
“我笑我竟然和一个从未涉世的富家女讨论人生的艰难,我也是真的石乐至,罢了罢了、我就好人做到底,让你体验一阵子普通人的生活吧。”
袁野张开双臂,舒舒服服的在沙发上伸着懒腰,似乎生活很久没有如此惬意了。
就这样夏思琪入住了袁野的公寓,打算体验一下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一切会如她所愿吗?袁野的屋檐下不紧多了一个大美女,而且还是自己工作上的得力能手,这可馋坏了另外两个人。
如果戴龙是爱情战场上驰骋的野狼,那徐海诺便是爱情草原上温顺的山羊,哦,不!是绵羊。
徐海诺崇尚缘分,喜欢让时间把自己推向那个对的人,于是缘分如雨点般袭来,却都被他一一躲过,直到那天、爱情的子弹射在了他的膝盖上。
谁还没有个美丽的邂逅呢?
闲散的午后,坐在办公室的他,喝了一口从大洋彼岸寄过来的咖啡,看着手边的相框,咖啡苦涩的回味把他的记忆扯回了那年。
大二,天气刚刚入秋。
同戴龙约好晚上要耍个通宵!下课后的徐海诺匆匆的走出了校门,面前的风景让他停住了急切的脚步,于是,故事就从这儿开始了。
一个女孩、一张轮椅、一条斑马线,阳光虽然打在她的脸上,可她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忧伤,就像辛弃疾的那句诗词,众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却在灯火栏栅处。
徐海诺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竟走到了女孩身边。
见有人靠近自己,女孩质问道:“喂,你要干吗!”
徐海诺一言不发,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直到变灯,这才小心翼翼的推起了轮椅。
女孩似乎对他的举动很不满,冷冷的说道:“你有病吧,用不着你推我!可怜我阿?!”
徐海诺一边平稳的推着轮椅,一边俯下身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我只是想离你这幅美丽的画近一些。”
女孩方才的暴躁消失了一大半,回过头看着这个为自己遮阳的男生,心里反倒开始有了几分好感。
徐海诺道:“咱们学校门口太乱了,你一个人过马路,多不安全。”
女孩听完心里一酸,却又故作坦然的回答道:“没事、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就把我放在前面吧,有人会接我。”
两个人安静的穿梭过了人群与车流,驻足在一块安全的角落,徐海诺道:“如果你以后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随时奉陪。”
女孩从包里掏出了一款还未在大陆上市的苹果手机,看样子是在给接她的人打电话,望着身前这头乌黑的长发,徐海诺不自主的陷入了一阵痴迷。
“不好意思,刚才对你态度那么差。”
同她对视的瞬间,徐海诺竟慌了神,眼神飘忽的他羞涩的回答道:“没,没关系。”
女孩看了看背阴下的自己,又看了看阳光下的他,刺眼的亮光仿佛在徐海诺的背后生出了一对隐形的翅膀,只让她觉得一阵的暖心。
”对了,我还不知道小天使叫什么名字呢。“
徐海诺腼腆的刮了刮自己的鼻尖道:”我叫徐海诺,在读大二。“
女孩惊奇的看着他,笑着问道:“徐海诺!去年新生打群架的那个徐海诺?”
徐海诺先是尴尬的一愣,心说到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竟然还有人记得,他只得轻轻的点点头。
”呵呵,没错,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
女孩道:”校长因为这事特意从国外飞了回来,你们这动静儿闹得可不小阿,凤大里可是有几十年没出过这么大的阵势了,我听我爸说,几十年前这学校门口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像还差点出了人命呢。“
女孩说的乐此不疲,又突然对徐海诺伸出手道:”我叫佑安。“
握着那双嫩白细长的小手,自己心里不免升起了一丝的紧张,看着佑安完好无缺的双腿,双子座八卦的本性越发的开始作祟,徐海诺当然清楚这是在触碰别人的死穴,可他越是克制脸上浮现的表情就越是微妙。
聪明的佑安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那天可怕的噩梦,她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平静,接着淡然的说道:”那天爸爸和他的客户都喝了好多的酒,他叫司机去送他们,自己开车带上了我,一场车祸过后,我的脊椎受了挺严重的内伤,接着.....“
徐海诺打断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是个勇敢的女孩,放心吧!现在医学科技发展的这么快,早晚有一天你会痊愈的。”
这句话虽然华而不实,却也让佑安的内心深处感到了一丝宽慰,她低着头笑道:”你常常这么招女孩子喜欢吗?“
徐海诺脸上浮起了一丝羞涩,看着脚下的树荫回答道:“哪有,我是个不太招人喜欢的人。”
“谁说的,你明明很讨人喜欢。”
佑安看了看朝自己驶来的那辆车,急切的说道:“哎,把手伸过来。”
徐海诺当然明白这老套的情节,只不过看着她从包里竟然掏出了一支钢笔!
佑安瞧着他略带惶恐的眼神小声说道:“放心啦,不会把你弄疼的,我会轻轻的。”
她在徐海诺的手心里温柔的写下了一串数字,又轻轻的吹了吹,生怕字迹会变模糊,方才那辆车停在了两人的面前,一个年过五旬的老男人徐行自己走来,徐海诺识趣的往后退了两步。
瞧着他从上到下的打量着自己,徐海诺只觉得十分的不快。
“祥叔,我们走吧。”
佑安被送上了车,还偷偷打开车窗对自己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看着车子扬长而去,直到消失在嘈杂的闹市中,徐海诺纷乱的心情也没有得到一丝平静,他只是叹道:“嚯!还是个最新款的保时捷。”
和戴龙碰面时,徐海诺忍不住分享着自己今天的遭遇。
“哎,我今天碰到一美女。”
戴龙瞥了他一眼说到:“哥们,这都什么年代了,兹要是你一出门,满大街都是美女,现在的美女得论捆儿数,几分儿的阿?”
“9分吧,不过、她站不起来。”
戴龙听完嘴角一摘歪,嘲笑到:“那就是残疾人喽,我们的徐大军师已经到了爱上残疾人的地步了?”
被戴龙挖苦了两句,徐海诺无奈的摇了摇头,发现自己只是在自找没趣,想着为自己找回点面子、于是侧过头问到:“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她了。”
戴龙指了指自己的左眼,又指了指自己的右眼、咂巴着嘴笑道:“啧啧,能让你这金嘴说出美女两字的,那肯定就是你喜欢的阿,但是你也得看准了再上吧,你也别太灰心,你人品虽然一般,长得也不出众,家境算不上富有,那也犯不上破罐破摔吧。”
瞧着自己又被好友奚落了一顿,徐海诺“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包间。
“喂,你干嘛去阿!打野掉线还怎么他妈玩啊!”
“我去买夜宵!”
站在路灯下,摊开手心看着那串已经有些模糊的电话号码,又想了想方才戴龙那不屑的眼神,徐海诺叹气一声、抹掉了手中还带着余温的印记。
“老板,来四个全家福的手抓饼。”
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明晃晃的车灯,徐海诺试图努力忘掉那些该死的数字,可他发现他办不到,那串号码同女孩的微笑都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阵微风吹进了他的心,扑灭了他摇摆不定的心灯。
“算了!死就死吧。”
呼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他发出了一条改变自己人生的短信。
“晚安,佑安。”
“晚安,小天使。”
看着被秒回的讯息,感觉着脸上那抹拨云见日的笑容,徐海诺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听着自己耳边有人哼唱,闹醒了熟睡的戴龙,看着徐海诺脸上那自信满满的表情,戴龙道:“我靠,看你这痴醉的表情,你不会真喜欢上那姑娘了吧!”
徐海诺没有正面回答,对戴龙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留个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