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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谈判

进入凉国,明澜轩心情不免沉重起来。少了燕国的主要牵制,祁国在面对凉国的战术优势时将显得非常吃力,这使得此次出使变得非常被动,再加上此时祁国南方战火连天,无疑更使谈判变得雪上加霜。明澜轩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祁国手里有什么好牌可以打。不过,齐熙诠的意思是要尽量稳住凉国,要从这个角度达成目标,也许需要利用一下凉国李晏和犹狰的内部矛盾才行。明澜轩一边思虑如何利用二者矛盾,一边感叹倘若父亲辅政,定不会出现如此局面。

与李晏的私下会面还是比较顺利的,为李晏静心准备的礼物很受李晏喜欢。当然,李晏收下礼物后,一心为凉、大公无私的姿态还是要摆出来的,这一点又让明澜轩很是钦佩,夸赞的语言不需要搜肠刮肚就自己冒了出来。李晏听得受用,重礼也得了,于是提点明澜轩:“明公子此次出使的任务我大概能猜到一些,目前的形势对你们祁国不利,明公子能打的牌可不多呀。”

明澜轩恭敬的回答:“晚生也知道任务艰巨,但是国家所需,王上所派,晚生不敢不倾尽全力。其实晚生此次前来,主要还是为了祁凉两国的未来而来,倒也并非为一国之私。”

李晏笑道:“明公子家学渊源,果然名不虚传,我对明阳先生也是非常钦佩的,不管此次出使的结果如何,明公子这个朋友,我李晏是交定了。”明澜轩忙谢过李晏。二人又商讨了一会时政,讨论了一下人物,明澜轩有意无意的提到犹狰大将军武略卓越,被李晏哈哈一笑带过。最后,话题在李至将军的才貌双全上面落下了帷幕,李晏对明澜轩是越看越顺眼。

出了凉国丞相府,明澜轩又去了大将军府。犹狰对明阳很是敬仰,问候了明阳的起居安康后,双方步入正题。

明澜轩诚恳的表达了对犹狰军事才能的敬仰:“父亲曾经多次提及犹狰将军武略过人,堪称军事第一人,今日一见,名不虚传。”犹狰笑道:“承蒙明阳先生夸赞,不胜荣幸。有些虚名在外而已,明公子不必太过多礼。”

明澜轩也不矫情,单刀直入的提出了对凉国可能的军事行动的担心,希望两国还是以和为贵,并且也希望和犹狰大将军一起,对两国的和平前景尽绵薄之力。犹狰微笑道:“两国和平,黎民安康是我们的共同心愿,这不仅是我犹狰看法,也是王上的看法,只是祁凉两国素有旧怨,而我也是遵从王上的意思办事。国体之事,滋事体大,明公子明日可以将这份心思转达王上,以王上的英明自会决断。”

明澜轩见状,不再画蛇添足,两人从凉国的风土人情聊到大漠孤烟,又从治国治军聊到圣权之争。由于两人都是少有的才俊之士,谈话很是投机,明澜轩对犹狰的文才很是惊讶,而犹狰对明家的家学也甚是钦佩,明澜轩大将军府邸之行尽欢而散。

次日,凉国朝会,明澜轩觐见凉王。

演礼完毕,凉王问起祁王齐熙诠近况,明澜轩答道:“自我王上御极以来,励精图治,对内安民养商,对外不堕国威,继承先王仁治之法,深得朝野上下拥戴。”凉王见明澜轩回答得体,点点头。

礼部尚书出列道:“虎父无犬子,明公子传承明阳先生衣钵,想必对凉祁两国目前局势有些高见,还请明公子示之。”凉王也眯着眼睛看着明澜轩。

明澜轩也不慌乱:“祁凉两国均是当今大国,这也是为什么两国虽有争端,却没有祸端的原因。前事之哀,后事之师。两国的长期友好与和平是两国民众的共同祈愿,这也是我此次前来的目的所在。作为当世大国,祁凉两国的和平必会成为外交典范,而两国君主也必将因此载入史册。”

凉王听完不置可否,淡淡的问犹狰道:“大将军怎么看?”犹狰出列问明澜轩道:“以明公子看来,就军事而言,祁凉两国谁更占优?”明澜轩见凉王让军方第一人犹狰出面与自己对话,心里明白要是这一关过不去,后面的就不用谈了,于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笑道:“我慕凉国有大将军耳。”朝堂上众人皆笑,凉王也颔首。

犹狰淡淡一笑:“我不过一匹夫耳,然我大凉带甲百万,良将千员,昔日力袭燕祁两国联手而不落下风,这绝非我犹狰一己之力能办得到的。我大凉以武立国,犹狰不才,却也自认军力之上我们更有优势,不只明公子以为如何?”犹狰之言一出,朝堂之上都喝起彩来。

明澜轩也笑道:“大将军太过谦虚,军者国之利器,贵国武力卓越这是有目共睹,然而国争之策却与战争之法有所不同,国体关系甚多,国争则更是复杂,我大祁得两位仁主之治,更有诸多才俊之助,国力强盛,人民富庶,这种优势并非几场战争就能改变的,大将军说的优势乃是战争之法。”

凉国百官见明澜轩身处劣境,毫不慌乱,而且言之有理,体面得当,都暗暗惊叹。凉王赞道:“明公子不愧明阳先生传人,当年我就对明阳先生甚是敬仰,如今圣学不衰,心中更是佩服,来人,给明公子赐坐。”

明阳谢过凉王,丞相李晏出列:“诚如明公子与大将军所言,我大凉武略卓越,而祁国也是底蕴深厚,那么依明公子高见,两国之争却是应该如何争法,两国之和又是应该怎么和法,还请明公子赐教。”

众人都看着明澜轩,心里猜测明澜轩是会提出建设性的建议和条件,还是会泛泛而谈,同时又准备对明澜轩可能的提议进行发难。

明澜轩见问道了点子上,不敢怠慢,沉稳地回答:“丞相所提,正是澜轩所思。因为历史原因,两国的边界几乎长期处于戒备和敌对状态,这个无需讳言。当下之急,是要结束这种状态,让两国的关系回到和平友好的道路上来,此是其一;其二,祁凉两国风土人情俱各不同,互通有无很有必要,当开放商集,增进贸易,缓解冲突;其三,两国的争端当以谈判的形势进行解决,这有利于两国关系的长期发展;其四,两国的边界可以逐步同时裁军,这对两国都是有利的。”

明澜轩发言完毕,朝堂之上安静了许多,众人都在思考这些提议的可行性及长远影响,兵部尚书出列道:“倘若我大凉不和,明公子觉得贵国又该如何自处?”

明澜轩笑道:“谈不上什么自处,我大祁对贵国的友好之心也不会因此受到影响,任然会好好他处,不过是和是争,乃是国策,也是长远之计,诸位可以从长计议,不必急着下结论。”

众人又议论了一会,凉王发话:“我听说贵国丞相岳卓手眼通天,如今明阳先生也归隐于野,不知道明公子可有意愿来我凉国做事?”明澜轩急忙施礼道:“承蒙凉王厚爱,小子惶恐,岳卓丞相乃是大祁顶梁之柱,显赫之人,自会有很多赞誉毁谤之言,此是长情。澜轩生于祁国,长于祁国,不敢忘本,望王上体谅。”

凉王点点头:“好吧,你远来辛苦,凉国的风景与你们祁国大不一样,你可以多盘恒几日,待我们商量出结果,自会让你回去覆命。”明澜轩急忙领命。凉王又吩咐道:“传令下去,好生款待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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