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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站队

明阳他们约束兵马调动以及保证京畿戍卫稳定的事情很快就被百官们知道了,稍微有点头脑的,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时之间,很多人心里都打起了小算盘。二王子齐熙诠一如既往的礼贤下士,多与朝中大臣们走动,虽然言谈之中刻意回避了王位继承之事,但结交拉拢的意思明了无疑。被走访的大臣大多既不敢拒绝,也不敢表态,只能给些二王子才智过人,品行优秀,下官仰慕之类的说辞。就算有个别的表态,日后新王登基,愿意为二王子效犬马之劳,那也是有个前提条件的:要先登基,或者要有登基的可能。齐熙诠心里明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明阳和岳卓的态度至关重要,其它大臣都是看着这两个风向标的。明阳那里,自己已经去过几次,明阳对自己既不生疏也不刻意熟络,就如平时一般,明澜轩两兄妹也还是该顽皮顽皮、该斗嘴斗嘴,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倒是岳卓对自己态度比较奇怪,朝议之上,岳卓都是明里暗里支持自己的,但自己数次拉拢他,却被他回避了,看来这个老狐狸应该是有什么想法。想到这里,齐熙诠决定,先把岳卓拉过来,至于老师明阳那里,大哥齐熙贤也不见得就能占什么先手。

来到丞相府,齐熙诠让人进去通报,自己在门外等候。不一会儿,管家将齐熙诠引进了内堂,岳卓早已备茶伺候了。两人客套一番天气之类的话,分宾主坐下,岳卓屏退左右,房内就只剩下他与二王子两人。

齐熙诠见状,也不绕弯子:“丞相体谅之心,熙诠感激万分,熙诠此次前来的意思,丞相应该已经知道,以后的道路,还请丞相指点。”岳卓抿了一口茶,缓缓道:“二王子觉得老臣在朝议之上,是对二王子支持得多,还是大王子支持得多?”齐熙诠不假思索的回答:“对我支持的多。”岳卓又问道:“那二王子觉得,同样的事情,明阳国师是对二王子支持得多,还是大王子支持得多?”齐熙诠思量了一会,缓缓道:“从事情本身来说,老师处理得倒是不偏不倚,至于支持,从表面上我倒是看不出来。”岳卓笑道:“不错,二王子果然聪慧,那老臣再问一个问题,倘若没有国师的不偏不倚,二王子觉得如今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却是应该偏向哪一边?”齐熙诠又思量了一会,缓缓道:“我自认,论才,我优于兄长,论家世,我也优于兄长,但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代表不了别人,自然也就无从判断别人的偏向。”岳卓开怀一笑:“二王子如此坦陈,那老臣也就不敢有所隐瞒,老臣对二王子的看法,与二王子自己对自己的看法一致,不止是我,其他很多大臣也有类似的看法,这也是老臣在朝议之上倾向于二王子的原因,老臣对二王子的欣赏丝毫不亚于国师对王上的欣赏。”齐熙诠忙起身施礼致谢。岳卓摆摆手,继续说道:“所以,二王子也就应该明白,影响诸多大臣们真正判断的,正是明阳国师的不偏不倚。”齐熙诠沉思良久,点点头:“但老师所作所为,却也无可厚非。”岳卓赞道:“二王子胸襟宽广,老臣佩服,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么二王子的事情,老臣自然是要用些心思的,老臣不是为了自己的投效之计,实在是国之大体,唯贤是举,老臣不敢误国,更不敢有负王上。”齐熙诠大喜:“丞相对在下的赏识之情,在下没齿难忘,若事有成,必当厚报。”岳卓客气道:“是二王子的才学打动了我们这些大臣们,我也只是报国而已,不做它想,日后二王子登基之时,能看到二王子君临天下,一统乾坤,就是老臣的福气了。”齐熙诠忙谦恭几句。岳卓话锋一转:“不过此时形势尚不明了,我们所谋之事不宜声张,更不宜挑战国师,我们只要默默的支持二王子,必要的时候打击一下大王子就是了,这样一来,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明白,谁最能服众。”齐熙诠大喜,又与岳卓攀谈了一会,信心十足,告辞而去。

送走齐熙诠,岳卓的儿子岳封转了出来,问道:“父亲,我们这般表态支持二王子,二王子却没有许诺什么。”岳卓笑道:“这也正是他聪明和值得我们支持的地方,以他现在的位置,和我们岳家现在的地位,他也确实拿不出什么十分有诱惑的条件出来,所以,双方都很明白,这是一项投资,至于投资的回报,你觉得他与明阳不和之后,除了依赖我岳家,又能依赖谁,届时我岳家自然水涨船高。”岳封点头道:“父亲英明。”岳卓又缓缓说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在此非常时期,我们的支持,在二王子心中的分量只怕是极重。加上二王子母亲穆皇后娘家的助力,二王子至少有六成胜算。退一万步说,最后二王子失败了,我们的支持都是在暗的,并非没有回旋的余地。我们这笔投资是稳赚不赔的。”说完,岳卓又自信的笑笑:“明阳,这一次,我可是押得比你准。”

明阳的国师府,在这种时候,自然也是有很多官员来拜访的。明阳追随祁王齐君玟多年,可谓真正的匡扶社稷,鞠躬尽瘁。其他大臣不管处于何等立场,私下里对明阳都是钦佩万分的,否则明澜轩也不会那么受欢迎。甚至很多时候,有些官员会觉得明阳的话也许没有祁王那么有权威,但是未必不是更有道理。特别是祁国军方,与明阳更是关系密切,明阳的两个弟子葑嘉与龚瑜俱为不世出的人杰,这两个不在祁国任职,这就不说了,现在横空出了一个恒奕仁,也是个了不起的角色,能力拼夏国孟璇机,不比他两个师兄差多少了。再加上明阳统领圣王学派,乃是学术泰斗,为人极为亲和,所以诸多官员对明阳也是发自真心的敬畏。现在这种情况,明阳虽然算不上一言九鼎,但一言七鼎估计也差不多,自然是要请教明阳的态度。

明阳来者不拒,一一接待,不管对方出于何种担忧或者考虑,明阳都只是清楚表达了这么几个意思:第一、王上只是病重,并非完全不能康复;第二、朝堂之事,当以公事为准,只有对公事有利的,就应该支持,不利的,就应该反对,他明阳自然也不能例外;第三、大王子与二王子辅政多日,不管是谁继承大统,都可以处理得井井有条,这个无需担心;第四、祁国的天下是王室的,也是诸多大臣和百姓的,所以,最终的继承人选,当要服众,这个众字自然也包括他明阳在内;第五、祁王历来宽厚仁慈,必定不希望骨肉相残,所以同室操戈的事情,是不允许发生的,这个也是王上一直以来的意思;第六、大王子与二王子都受王上血脉福泽,俱是仁厚之人,日后若有一人继承大统,自不会追究以前的故事,这个大家都可以放心;第七、当务之急乃是公务要紧,想必各位都不希望给两位王子留下不好的印象吧。被明阳这一番表态后,诸多官员,心中舒坦不少,参与纷争的心思也少了很多,心中都生出一个想法:幸好有明阳在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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