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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反击

次日,斥候来报,犹狰所部已经拔寨往北而去,古佑忙率五万雁门关守军出城追击,明澜轩与恒奕仁随军。追了大约十里,就看见犹狰又草创一寨,古佑不敢贸然进攻,也远远的下寨牵制住犹狰,同时两侧派出斥候哨探,回报没发现兵马迹象,心里稍安。夜里,斥候又报,犹狰所部连夜拔寨而去,古佑再三确认,也只好领军继续追击,又追了十里,见犹狰又下了寨,于是,雁门关守军也只好再次下寨远远吊着。

古佑见犹狰行军透着古怪,请来明澜轩与恒奕仁商议,明澜轩仔细查看了地图,对古佑说道:“犹狰步步为营,每日十里退往北面,要么是要与牧马关援军汇合夹击葑嘉,要么有诈故意诱我们出来,此处离雁门关已有二十里,迂回包抄的战术空间已经足矣。”恒奕仁也点点头:“如果犹狰是要退往北面,那么上上策就是抢在犹狰之前,以轻骑迂回到十里之外犹狰预下寨的地方,突袭犹狰;如果犹狰是要迂回诱杀我军,那么最好以一辅军殿后,与前军互为犄角,防止犹狰偷袭。”古佑沉思半响,缓缓说道:“斥候没有哨探到犹狰有分兵迹象,不过,以我与犹狰交手的经验,他现在也许正在寻找或者制造战机,不管怎么说,先保证自身比较重要。”于是,古佑派自己副将分兵一万,与恒奕仁一起殿后。

凉军军营内,斥候正在禀报犹狰,雁门关守军已经分兵,防止偷袭。犹狰看着地图,淡淡的说道:“很好,此处已经离燕国南寨不远了,传令下去,全军白天好好休整,携带好五日口粮,夜里抛弃辎重,照计划执行。”众将领命。

入夜,古佑突然收到斥候禀报,凉军已经人去寨空,大惊。急忙召集众将士及明澜轩,率军小心翼翼逼近凉军营寨,再三确认后,证实凉军已经离寨几个时辰了。古佑与明澜轩商议,定是有什么变故,让犹狰急着往回赶,于是决定连夜追击,出发之时,明澜轩留了个心眼,让人通知恒奕仁他们跟上行军,先不要去接管凉军辎重,正是明澜轩留的这个心眼,救了他和古佑一命。

由于凉军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古佑只好沿着凉军的痕迹往徊风关急行军而去,看看追到了一个叫落鹰涧的地方,突然一声炮响,箭如雨下,两边凉军骑兵鱼贯而出冲击祁军侧翼,压缩祁军战术空间;半山腰上,火光之中,只见一面“犹”字帅旗被风吹得呼呼作响,犹狰亲自擂鼓,凉军步兵舍生忘死,正面冲击祁军行军阵势。虽然双方兵力差不多,但古佑被打个措手不及,马上就处于下风。好在古佑行军多年,以防守见长,当头一棒后,立刻组织防御,与凉军兵对兵,将对将的厮杀起来。然而,凉军以逸待劳,两翼骑兵循环冲击,祁军苦不堪言,古佑见势不妙,把明澜轩唤过来,准备带他撤退。明澜轩身处险境,也不慌张,急忙制止了古佑的举动:“阿仁他们正在率后军赶来,此时撤退必被犹狰掩杀,损失惨重不说,还会冲击阿仁他们,届时必定惨败,我们只要坚持到阿仁他们赶来,才能真正有一线生机。”古佑以手抚额,仰天长叹:“国师虎父无犬子,一介谋士尚不惧生死,我等甲胄还不死战,更待何时!”遂亲自擂鼓,军心大振,双方喊杀震天。

眼看左翼防守就快撑不住,祁军阵势要被冲散,恒奕仁所率后军及时赶到,与古佑副将一起,率生力军冲击左侧凉军骑兵,双方一阵混战,终于击退凉军,至此,祁军才避免了溃败的局面。然而,形势上,仍然是犹狰占优,祁军苦战不退。恒奕仁策马冲到古佑面前,请求亲率后军两千,直取敌方主帅犹狰,扰乱犹狰部署。此举可谓杀身成仁,明澜轩大惊,急忙制止,但恒奕仁一意孤行,单膝跪在古佑身前就不起来。古佑叹道:“国师坐下无虚士,我就等恒壮士凯旋而归了。”恒奕仁对后军两千骑兵大声喝道:“凉国犹狰所在,即为我等之死地,誓与犹狰同归与尽。”众军士高呼:“愿效死力。”遂率军,从左侧乘着黑夜混战凉军刚刚退去,突入空隙,高呼“犹狰纳命来!”,向犹狰处突进。祁军士气大振。

犹狰身旁将领见状,急忙高呼:“保护大将军。”被犹狰制止:“此人于乱军之中,窥见不多的战机,是个人才,我亲率一军击之。”众将大惊,急忙劝阻:“我军已经占优,大将军何故以身犯险。”犹狰正色道:“我非见猎起意,匹夫可以夺命,三军不可失志。”遂拔剑高呼:“我凉国男儿,可有孬种!”众将及军士大呼:“誓死追随大将军!”犹狰亲率一军狙击恒奕仁,凉军见主帅争先,个个奋勇,恒奕仁冲突不入,陷入苦战。

眼见形势不妙,古佑及明澜轩众人已存死战殉国之志,突然,凉军鸣金,攻势如潮水般退去。古佑见凉军进退有度,不敢追击,正疑惑间,燕国斥候来报葑嘉亲率援军赶到。

古佑收拾残军,见此次所率雁门关精锐伤亡惨重,十去其七,幸存军士无不带伤,不禁潸然泪下。所幸恒奕仁与明澜轩无恙,否则还真是交代不了。古佑收拾心情,等候葑嘉。

半响,北面转出一军,火光之中“葑”字帅旗依稀可辨,葑嘉策马小跑至古佑面前,下得马来,与古佑、明澜轩及恒奕仁相见。葑嘉见祁军惨烈,恒奕仁身上也带伤不少,于是详细询问战况及由来,明澜轩把事情经过一一告之,末了叹道:“幸亏葑嘉师兄来得及时,否则,我和阿仁就再也见不到师兄了。”葑嘉忙宽慰:“斥候探得犹狰移营,我担心犹狰有诈,于是不敢怠慢,率四万将士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犹狰所部均虎狼之师,战术执行力极强,胜败乃兵家常事,自古慈不掌兵,不要太过神伤。古佑将军防御有度,澜轩见识不凡,阿仁舍生忘死,你们才能撑到我赶来,所以救你们的是你们自己。”古佑也叹道:“后生可畏,国师的学生皆为不世之才,实在是国家之幸。此役虽然战败,但为国家发掘两个人才,倒也并非一无所得。”葑嘉点头称是,明澜轩和恒奕仁忙表示不敢居功。明澜轩又问葑嘉:“如今,我祁军五万精锐已被打残,犹狰又得胜而去,那李至葑嘉师兄打算如何处理。”葑嘉想了会,淡淡的说道:“既然现在围点已经没有太大意义,那么与其让犹狰把李至救了去,还不如让李至自己突围。”恒奕仁询问道:“如此一来,葑嘉师兄的谋划岂非落空了?”葑嘉笑道:“我们的谋划只是最理想的情况,犹狰是不是易与之辈,想必你们已经见识了,从战略上来讲,此役成全了李至之名,我觉得倒是很好的事情。再说了,李至这样的宝贝队友,我怎么舍得攥在手里,自然是要还给犹狰的。”众人哈哈一笑,气氛方始没有了那么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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