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君澈也不恼,不紧不慢的说着他今日的目的:“母后,朕今日来是为了朕的母妃,母后可知道什么?”他的话好像是在问,但他神情略显戏谑。
太后脸色微变,再次抬起头来,面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她这次撑不下去了,语气中透着一股子悲凉:“澈儿果真都知道了,想必是隗公公告诉皇上的吧。”她说的是肯定语,弃君澈听到太后提起隗公公,面色不变,但心里很诧异,太后是怎么知道的。
她没有给弃君澈思考的时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皇帝真是长大了,有了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母后也安心了,也算对的起你母妃薰儿了。
是,你不是我亲生的孩子。如你所知,君若是我和先帝的儿子,真正的皇家血脉。你父皇这一生只有那一个孩子,你也不是。
就是因为你是薰儿的孩子,一出生便注定了的皇帝,你的地位从未动摇过。你父皇真的很爱很爱你母妃,爱到连我们的曾经都忘了。
母后从未怨过什么,不怨你,更不愿你母妃,但母后还要告诉你,你父皇为你做了很多,哪怕你有一天要去找你生身父母,也不要忘了企国,你是企国的国君。
我不求你什么,只求你能放过皇后。她只是和以往的姚家女一样,是一颗可怜的...”
她话说到最后,弃君澈已经听不清了。因为她嘴里满是血,牙齿都已经沾满了血。他慌了,这一生除知道苏缘儿骗他那一次,从未如此不安。
是的,他怕。虽然太后对他并不好,但是他明白每次面对他,母后要做多少心里斗争。
太后仿佛是看出他的慌乱,随即摇摇头。她嘴角带笑,满脸慈爱的看着他。这一刻弃君澈感到了母亲的温暖,他大步上前,握紧了太后的手。他小声说着别走。
弃君澈真的很害怕,因为他知道太后服了毒酒,而且她在等他,她知道他会来。或者说她早就知道了姚家会有这一天。
她就那么看着弃君澈,她依然什么都没说。眼睛缓缓的闭了上。她走了。
弃君澈也发觉了,他流下两行清泪,他人生中第一次哭,以前哪怕是他父皇走了,他也未曾哭过,可这一刻他再也承受不住了。他后悔,若是他隐忍不发,不制姚家于死地,母后是否不会喝下毒酒呢。此刻,弃君澈只是一个母亲过世的儿子,不再是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皇帝了。
许久,他平复了心情。他传旨下去,说太后过度悲伤,殡天了。金银财宝万两给太后下葬,与先帝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