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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梦碎

夜晚,天空漆黑如墨。两位灵虚派弟子照常寻夜,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们,突然,一对利抓抓伤了他们的脖颈,如饿狼扑食一般,那二人当场毙命,连拔剑都没来得及。一只白色的九尾狐狸嘴角沾满还是温热的鲜血,慢慢幻化成人形。

“你听说了吗?这已经是第四个人了。”

“是啊,看来昊天塔的妖物还没有被完全消灭,这可怎么办?”

大殿上,众弟子井然有序的站好,不时有人小声议论。待四峰长老与紫胤道长到时,他们才闭紧嘴巴。

“云风,你查验死者伤口如何。”紫胤道长开口问道。

“回师傅,死者皆是被利抓抓伤,失血过多至死,像是狐狸或狼所为。”

“当年,我于翠微山上降伏于九尾狐,将他关押于昊天塔中,如今,昊天塔被破,看来这妖孽又出来行凶了。”

青训长老解释着这妖孽的来历,蓦然闭上双眼,为死去的弟子惋惜。

紫胤道长点了点头,随即命令道:“云风、晴雪、良月,你们负责捉拿妖狐,九尾狐道行高深,切莫大意。”

“是。”云风、晴雪和良月跪地领命。

午后,云风与晴雪还有良月就开始在花园的石桌上开始研究捉拿妖狐的对策,寂若拿着一盒食盒缓缓向云风他们走去。

“我给你们做了些点心,这些事发生了太多事,你们应该也累坏了吧。”

寂若将点心盒放在桌上,一一打开,食盒中顿时散发出清香之气。

“我们正在研究捉拿九尾狐的策略,你来干什么,谁要吃你的东西,带上它赶紧滚,别打搅我们。”

自上次的事情以后,良月就对寂若心存偏见,寂若心里是明白的,也不多做计较,晴雪看场面有些尴尬,便起身圆场:

“寂若师妹也是好意,来,师姐,这个桂花糕挺香的,你尝尝。”

晴雪于是拿起了一个精致的桂花糕递给良月,可良月只是不屑的看了一眼,扭头道:“这点把戏就想邀买人心,晴雪,你小心人家在里面下毒,把你毒死了都不知道。”

说罢,便拿起了桌上的佩剑,一脸傲慢的走了。

晴雪看着良月,一脸无可奈何,只对寂若笑笑,便坐下道:

“自从上次昊天塔的百妖被放出,事情真是没完,都怪那个画樱,要不是她我们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晴雪边吃着手里的桂花糕,边埋怨道。紧接着,她又继续道:“那天晚上也是我一时大意,听点昊天塔处箫声悦耳,还以为是哪个师兄妹闲暇时吹奏的呢,哪知那箫声如此有问题,吹奏完结界就被破了。”

晴雪无意的这话却使云风大惊,更让寂若捏了把汗。

“你说什么?箫声?!你听到的是箫声?!”

云风紧张的立刻站了起来,“难道是她吗?”他的心中有种不好的质疑,急于像晴雪求证。

“是…是啊。”

晴雪也对云风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云风顿时变得手足无措,什么也没吃就离开了。只剩下一头雾水的晴雪和忧愁不堪的寂若。

“他知道了吗?他怀疑自己了吗?就连那个令他喜欢的自己现在在他心里应该也只剩厌恶了吧。”

寂若心不在焉的往回走,此刻,云风的心里应该再也不想见到她了。默然,寂若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不知临辰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寂若的面前,寂若缓了缓神,露出温言的笑,摇了摇头道:“没事,风迷了眼睛。”

临辰也笑了笑,道:“这里哪来的风啊,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寂若不语,临辰便不再追问。只拉着她的手,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临辰把寂若带到了一个风景秀美之地,山青水蓝,不少蝴蝶在草坪上翩翩起舞,寂若见此景心情大好。

“这个地方是我很小的时候发现的,灵虚山很少有人知道,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看着这里的鲜花、青草,听着流水声,我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说完,临辰就躺在了草坪上,显得无比的自由舒畅。

看着木纳的寂若,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往下拉:“你也试试,这样看天空,真的会不一样。”

陡然之间,寂若腰间藏着的玉佩落到了临辰处,他捡起观赏,笑道:“这个好像是云风的,怎么会在你这?”

寂若略显尴尬,答:“这是我无意之中捡到的,是云风师兄的吗?我不知道。”

临辰听寂若如此说,才释怀一笑:“我还以为…算了,没什么。”

“是啊,这只是个巧合,为什么会以为她喜欢云风呢。”临辰想道。

夜晚,寂若独坐于烛台边,想着白日云风的表情和举动,她不经有些害怕。就像当年失去帝父一样的害怕。烛火跳跃,一道黑影闪过,寂若的眼神顿时变的警觉。九尾狐狸潜伏于屋檐之上,突然之间往寂若身上扑来。

寂若正欲动手,却被一把利剑捷足先登,刺伤了九尾狐的臂膀,九尾狐着地现出原型。寂若身后,正是云风持剑对向九尾狐。

“妖孽,你果然又出来害人。”晴雪也跳了出来愤愤说道。

九尾狐不与他们啰嗦,只伸出力抓与云风和晴雪打斗起来。二人怕伤及寂若,故意将九尾狐引出屋外,在室外缠斗。

不久后,良月也赶到了,二话不说,拔剑就去助云风和晴雪,可是三人联合起来大战许久也拿九尾狐不下,云风和晴雪互使眼色,晴雪跳跃至云风肩上,一个飞身用力挥剑,黄色的剑气将九尾狐的一尾斩断。九尾妖狐顿时疼的大叫,勃然大怒,运送其余八尾用力横扫,不用多久就将那三人擒住,丝毫不能动弹。九尾狐漏出獠牙,欲将云风噬血拨皮,却在一阵箫声下动弹不得,随即,从树林处发出一道蓝光,在云风三人还没看清的情况下令九尾狐身受重伤,只得放下它们三人仓皇而逃。

被放下的云风摔倒在地,他迅速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以最快的速度像树林跑去,但是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依稀感觉到这个人还在,并大喊:“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你究竟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接近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风的大喊,却出了得到回声外,没有任何的回应,他有些失落,低声道:“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好多问题想不清楚。”

他有些不能接受,那个在溪边遇到的女子,箫声温婉动听,如此善解人意,原本听晴雪说开启昊天塔的人就是会吹箫之人他还有所犹疑,心想不会是她,可是这个神秘的女子,这个令他暗生情愫的女子今日的出现,却让他确定了。三人合力也拿不下的九尾狐,她却轻而易举的将其打成重伤,如果不是极高的修为,又怎能打开昊天塔,破了昊天塔的结界,可是,她为什么要救自己,为什么又要做那些天理不容的事情,如此种种,都令云风匪夷所思。

“师兄。”

不知何时,晴雪已出现在云风身后,一反常态的云风让晴雪多有不解,却多有担心。待二人离去后,寂若才慢慢从树后出现,望着云风的背影,她感到心痛不已,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第二日清晨,云风情绪低落,一向勤加修习的云风这次却没有去灵虚殿修炼,他只觉得胸口一阵郁闷,想与母亲说说话。

秦姨的园子今日格外的近,这让云风觉得有些不寻常,慢慢走近,云风已嗅到了一阵血气,他急速奔入屋内,只见屋内的东西凌乱不堪,秦姨的脖子被九尾狐咬出了两个血窟窿,鲜血只往外淌,嘴唇干白,此情此景,让云风如疯了一般向九尾狐拔剑砍去,他的眼睛红的充血,完全不受控制的乱砍,但却剑气逼人,数招就将九尾狐拦腰斩断。

正在灵虚殿教授临辰修习的紫胤道长似乎有所感应,大呼不好就带着临辰赶来。眼前的情形让临辰大吃一惊,而云风在消灭九尾狐后却如失控一般杀红了眼,他似乎已不认识自己的师傅,毫不犹豫的一剑朝着紫胤道长刺去,紫胤道长正定自若,从容躲闪,只一掌就将云风击倒在地。

“辰儿,你去给秦姨输入真气,云风交给我。”

百药谷内,寂若再次感受到了央渐的灵力,但却稍纵即逝,她正欲寻找灵力,却被晴雪急三火四的拉着就跑。

山间茅屋,紫胤道长正在给秦姨输入真气,一众弟子皆在茅屋内清理九尾狐被斩杀的妖神,只有云风归于地上目光空洞。

良久,紫胤道长收回功力,云风一把扶住衰弱的母亲,问道:“师傅,我娘她是不是还有救。紫胤道人沉默不语,晴雪则一把拉过寂若,道:“掌门,我把寂若带来了,让她看,她会有办法的。”

云风与晴雪充满希望的看着寂若,让寂若顿时不知所措。而紫胤道长则蹙眉摇头,叹道:“不必麻烦了,秦姨的精血已被吸干,又中了九尾狐的妖毒,以她凡人之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紫胤的话让云风瘫软在地,他的眼神空洞,呼吸深沉,如没有灵魂一般。

“风儿…”

秦姨虚弱的喊着云风的名字,云风顿时回过神来,一把搂住虚弱的母亲。

“风儿,别伤心,娘这一生能看着你长大,已经很知足了。娘唯一遗憾的事,没能看着你成亲,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

说至此,云风压抑已久的情绪哭出了声,一旁的晴雪也抽泣了起来。

秦姨看了看云风,又看了看晴雪,虚弱的说道:“风儿,晴雪是个好姑娘,她…她对你,真的很好。娘走后,有她在你身边,娘很放心,你…你答应娘,等娘走后,一定要娶晴雪为妻,那孩子等了你太久,你以后一定要…要…好好…好好…照顾她。”

秦姨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后就再也不会醒来了,云风抱紧秦姨一阵恸哭,晴雪也掩面哭了起来,紫胤道长长叹一声便离去了,剩下寂若内心一阵酸楚。但是秦姨的事情,让她知道,自己与云风再无可能。云风原谅不了她对他的欺骗,也原谅不了她开启昊天塔,更不会原谅她成为了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人。她开始有一丝后悔,有一丝质疑,她从不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可事到如今,她却觉得自己做错了,进入灵虚山是错,打开昊天塔是错,与他相遇是错,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可能他还是那个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少年,可现在,一切都因为她而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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