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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揣篇(4)

曹操平定乌桓后,诸将都主张一鼓作气,征伐辽东,擒拿袁尚、袁熙。但曹操却下令回师许昌。他的一些文臣武将对曹操这一决定非常不解:因为辽东从地理、气候条件来说,都便于行军作战,且辽东公孙康自恃远离许昌,没有臣服,现正好乘尚、熙逃奔辽东,一举平之,既能诛袁氏兄弟,又收辽东一郡,怎么不出军向东,反而班师回许昌?

可曹操却抚须而笑,说道:“勿庸再劳诸将征战,我不日即可得二袁之头。”大家疑惑,但只得依令拔营起程。行不数日,忽报辽东太守公孙康遣人送来二袁首级。曹操接见来使,使者捧出两个木盒,打开一看,果然是袁尚、袁熙之:头。来使还呈上公孙康表示臣服的书信一封。

这时曹操才对诸将说:“公孙康久畏袁氏吞并,今二袁往投,会疑心重重,当时我若以兵出之,必同心合力迎战,反而欲速则不达;若缓之,公孙康和袁氏兄弟必自相图,到时,不用出兵,辽东即可平定。今公孙康送尚、熙首级,果不出我所料。”

大家听到曹操一番言论,无不称赞曹操料事之明。原来辽东太守公孙康见曹兵势众,兵多将广、文谋武略,料自己定不是曹操的对手。观袁尚,袁熙投奔自己,知其目的不过是鸠夺鹊巢,所以权衡利弊之后,感到不如杀了袁氏,献之曹操,以保全自己。

曹操与其谋士郭嘉对此早已揣测在胸,因此,他们审时度势,认为应不战而坐等袁兵的溃败,于是处处采用“无为而无不为”的做法,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最终不费一兵一卒,轻松地取得了对袁氏割据政权的胜利,并收服了辽东郡,彻底解除了东北之忧,从而专心与吴、蜀抗争。

揣术讲,测深揣情,以其见者而知其隐者。古之善用天下者,必量天下之权而揣诸侯之情。就是说,要综合分析现象,看本质,预测未来,曹操做到了这一点,可见其对揣术的运用之妙。

严嵩以青词获宠

明世宗嘉靖皇帝,喜好道术,奸相严嵩在未发迹之时,为了投其所好,就苦练青词。青词是指道士设坛做法事时上奏天神的表章,因其用朱笔写在青藤纸上所以叫“青词”,也称“绿章”。

严嵩精于撰写青词,更得世宗赏识,与夏言两人争宠。夏言后来所写,往往失帝意,逐渐失宠。嘉靖二十年(1541年)一度被罢官,两个月后又复职。第二年七月,因触犯皇上,革职闲住。他荐严嵩自代。嘉靖二十四年(1545年),世宗微感严嵩贪婪专横,又于年底召夏言,官复原职,为首相。时内阁大学士只有二人,他经常同严嵩明争暗斗,各自施展谋略,但斗不过严嵩,而被陷害。

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议论收复河套问题。夏言主张出兵,荐陕西总督曾铣督师。严嵩对夏言表示没有“异议”,但又在世宗面前,揣测帝意,力言不可收复。二十七年(1548年)正月,严嵩借曾铣入狱,说铣交结近侍太监,又贿赂夏言。曾铣判死刑,夏言先被罢官,又于十月弃市。

严嵩晚年年过八十,精力衰退,皇帝命撰青词,多假他人代笔,文不能工,以此逐渐失宠,这也是他下台的原因之一。世宗转而宠信也擅长撰写青词的次辅徐阶。

严嵩得以久居相位,窃弄权柄二十年,不仅因为善撰青词,也在于处理奏章时,能善于揣测并迎合世宗意旨。《明史》本传记:世宗虽倚严嵩为亲信,但并不完全信任他,听从他,偶尔出于圣上独断,或故意表示异同,以杀其气焰。严嵩父子不久摸透了世宗的习性,能事先揣测皇上的意旨。他们处理某些案件,想要解救他们的亲信或已接受其贿赂的官员,在票拟或汇报中,先顺着皇帝的意旨痛斥一番,而后婉转曲解,得以减免处分。他们所要陷害的反对派,特别是正直忠良之士,着名的如沈炼、杨继盛等,先讲一些他们微不足道的优点,继而微言中伤,讲些触犯皇帝忌讳或羞耻之事,以激怒世宗,不该免职的罢官,不该判罪的判刑,不该处死的处死。严嵩父子所耍弄的这种权术和谋略很灵,十拿九稳。由此引起许多官员的畏惧,也激发了他们的愤恨。有时也出问题,便施展“舍车马保将帅”的谋略,如丁汝夔案件。

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秋,俺答进犯京师,近迫城外,严嵩向兵部尚书丁汝夔面授机宜,说是离京近,若打败仗,难以掩盖,不如令诸将不要轻易出战,让敌人饱刮之后,自行撤离。诸将奉令坚壁不出战,任由敌骑蹂躏京郊及周围州县。百姓群情激昂,也有官员揭发弹劾,均归罪丁汝夔。丁被捕入狱。严嵩怕丁揭露前情,骗他说,不用担心,会设法救他,不致判刑。丁受骗,受审时不辩白,这是严嵩授他的主意,结果判了死刑。丁临刑时大喊:“嵩贼误我。”

世宗很狡猾,多猜疑。平时常派小太监找大学士。夏言傲视他们,视之若奴仆。严嵩则握手延坐,亲自将黄金、白银纳其袖中。这班太监回去,都替严嵩美言几句,而说夏言坏话。世宗有时夜里派小太监去大学士夏言和严嵩家,想看他们在干什么。夏言多半在酣睡,小太监回去如实汇报。严嵩事先得情报,太监来时,他在修改青词,太监回去则对他大大夸扬,由此也影响了皇上对夏言和严嵩二人的看法。这也是严嵩耍弄的一种权术。

揣术讲,说入主则当审揣情,探测出他的内心并迎合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严嵩把揣术琢磨到家了,揣摩帝意邀宠信,损人利己坏心肠。

袁世凯跻身权力高层

袁世凯最初是在光绪帝与慈禧太后的后党权力斗争达到最激烈最关键、戊戌变法处于最危急的非常时期,靠出卖维新派取得慈禧太后的宠信而发迹的。极尽溜须拍马跻身权力高层。

袁世凯的告密,为慈禧发动戊戌政变立下大功,故而深得慈禧的赏识。几个月后,慈禧赏袁在西苑内骑马,并升袁为工部右侍郎。但此时的袁世凯在官场上的地位并不稳固,统治集团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对他在变法运动中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

为了巩固扩大权位、预防种种不测,袁世凯大耍手腕,施展出投机钻营的法宝。当然,在官场上,无论大官小官,无不利用投机钻营之权术,然而,袁世凯运用此术却比别人要更娴熟,更厚颜无耻。

首先,他倾尽全力继续讨好慈禧太后。他深知慈禧太后极端专制独裁,操着天下所有官僚、生民的生杀予夺大权,取得她的支持是第一位的。所以袁世凯对她极力奉承迎合,完全按照其旨意办事,绝不违逆半点,他吹捧一贯祸国殃民的慈禧是“听政三十余年,迭削大难,功在社稷,亦天下之君也。”马屁拍得慈禧舒舒服服。

袁世凯看到慈禧爱财,就搜刮大量的钱财上贡。“庚子之难”(八国联军侵华,慈禧及光绪皇帝逃难陕西,因在干支庚子年,所以称为“庚子之难”)后,慈禧由西安回到北京,见宫内陈设都被外国侵略军抢去或毁坏,就召见任直隶总督的袁世凯,叫他赶紧筹款置办物品。袁世凯虽筹措了一些,但因直隶刚遭到八国联军的洗劫,一时难以筹齐,于是便邀请下属藩、臬、司、道各级官员前来商议,提出要借他们的私人款项垫用,以后陆续归还。官员一听借钱,非但不肯解囊,反而哭起穷来。

袁世凯只好表面上暂时作罢,事后,他秘密派人到天津几个大票号不动声色地搞到了各级官员的存款数字,共有100余万两。过了一两天,他又把上述人员请来,对他们说,这些票号的掌柜实在太可恶,他们竟敢用诸公的名义来招摇撞骗,为了惩戒他们,我已经把这些冒名顶替的存款暂时借用了。各官听了,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就这样,袁世凯终于得到了一大笔款子,孝敬慈禧。其后,袁世凯贡献的银钱和物品就更多了,哄得慈禧心花怒放,而他自己的地位也由此得到了巩固。

荣禄死后,袁世凯又千方百计地拉拢别的满族亲贵,如保荐铁良会办京旗练兵事宜,委任刚刚从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鬻良弼为统带。不过,他死死拉住不放的还是庆亲王、大贪官奕勖。

奕勖是首席领衔军机大臣,很受慈禧信任器重。他的儿子载振是商部尚书,父子俱贵,炙手可热。奕勖以卖官司鬻爵、贪赃枉法着称,无钱不要,无贿不收,毫无政治头脑。袁世凯投其所好,竭力孝敬。庆王府中生老病死,男婚女嫁,大小生日,全由袁的总督衙门代为开支。此外,节有节规,按时奉送。仅奕勖任军机大臣前一天,袁就派人送去十万两银票一张,供其任命后开销。他还告诉奕勖,这仅仅作为到任时的零用,以后还要特别报效。另外,袁世凯推举奕勖任练兵大臣,自己退居其下,以求得他的掩护卵翼。

为了探听内廷消息,奏对称旨,不出差错,袁世凯在太监身上也花了不少功夫和本钱。慈禧最宠幸的总管太监李莲英自不待言,就是对地位较低的太监马宾廷,因其能在慈禧跟前说上几句话,他也不惜“折节下交”。

袁世凯的手下将领张勋守卫颐和园时与马结拜为兄弟。嗣后袁世凯经张勋介绍,亦与马宾廷拜了把子。有一天,袁、张同至颐和园,马宾廷迎出,袁世凯立即先跪单腿向马请安。一个封疆大臣竟然违例跪下给太监请安,可见其何等不顾廉耻。

即使是无名太监,袁世凯亦拉拢备至,每次入觐,身上总带着十两以至数百两银票多张,随时审时度势,投送红包。故其所获内廷消息往往迅速可靠,这就使他能够及时见风转舵,应付自如。

在清末危机四伏的官场上,袁世凯凭着钻营有术,金钱开路,始终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最后终于跻身于封建宝塔的最高层,实现了其篡权窃国的政治野心。

袁世凯对揣术的理解与运用,不可谓不炉火纯青;你看他对慈禧那副媚态,慈禧极端专制独裁,他就极力奉承迎合,慈禧酷爱钱财,他就大量搜刮上贡,爱屋及乌,对慈禧的亲信、太监也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最终得以钻营上去,跻身权力高层。审察形势,掌握信息,揣度心意,了解性情——揣术中讲到的,他都做到了,阴谋也得逞了。“机关算尽太聪明,枉费了卿卿性命。”袁世凯尽管把揣术运用得出神人化,然而众所周知其倒行逆施多行不义结果很不妙。

日本人中标大庆油田

在今天的商战中,有人善于从习以为常的现象中看出商机,就可以出奇制胜。

大庆油田是我国在20世纪60年代自主勘探、开发的第一个大气油田,在当时的情况下,绝大多数中国人都不知道大庆油田在哪,但日本人却对大庆油田了如指掌。其实,他们并没有得到直接的情报,而是靠高超的揣摩技巧,从一些平常现象中获得的。

大庆油田产油后,《中国画报》配彩图刊登了大庆油田钻井队队长“铁人”王进喜的先进事迹。日本人就是从《中国画报》刊登的铁人王进喜的大幅像片上,推断出大庆油田在东北三省偏北处,因为像片上的王进喜身穿大棉袄,背景是遍地积雪。接着,他们又从另一幅肩扛、人推钻井设备的照片中推断出,油田离铁路沿线不远。他们又从《人民日报》的一篇报道中看到一段话:王进喜到了马家窖,说了一声:“好大的油海啊,我们要把中国石油落后的帽子扔到太平洋里去!”据此,日本人判断,大庆油田的中心就在马家窖地区。

大庆油田什么时候产油了呢?日本人判断很准确:1964年。因为王进喜在这一年当选了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如果大庆没有产出油,王进喜是不会当选为人大代表的。

日本人还准确地推算出大庆油田油井的直径大小和大庆油田的产量,依据是《人民日报》一幅钻塔的照片和《人民日报》刊登的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他们把当时公布的全国石油产量减去原来的石油产量,简单之至,连小学生都能算出来。日本人推算出的石油年产量为3000万吨,与大庆油田的实际年产量几乎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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