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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误以诀别,涕笑回首

“子林,有点冷,亲一个暖暖嘴”,平安夜的那天晚上,步行在西关街上的木木,转身对跟在后面的欧阳子林说。

欧阳子林向来宠爱着木木,转过身来,双手托着木木的脸颊,亲吻着他最爱的木木。那天晚上,西关街上的人很多,声音很嘈杂,也很拥挤,木木并非害羞,却像个小孩子一样,躲在欧阳子林的身后。

“子林,抱我一下,再亲一个”,木木再一次要求着欧阳子林。

欧阳子林再一次在拥挤的人群中抱起了木木,再一次亲吻了她的额头。木木不是第一次带欧阳子林来到这里了,早在前几次,她已带着他逛遍了这里的每一家店铺,吃遍了这里的每一家美味的小吃。说到小吃,当然还是他们最喜欢的,每次必吃的那家名叫‘粗茶淡饭’店铺的食品了。

“老板,两份炒饭,一份青菜豆腐汤,一份红烧鲫鱼”,木木非常熟练的点完了餐,她自然是熟练的,因为每一次他们都是吃到这些东西。有几次由于她性格比较开朗,拿着菜单到处乱走,还被别人误以为是服务员,这是欧阳子林每一次都会笑话她的。吃的一上来,第一步就是木木先把自己炒饭里的豌豆,一个一个的挑捡到欧阳子林的碗里来,紧接着就是用筷子把鲫鱼身上的香菜,全部夹到欧阳子林的碗里,然后才能一起开始享受着这些美食。每一次吃完饭,木木都要耍赖,说自己吃饱了走不动路,每一次欧阳子林都是放纵她的任性,背着她走完剩下的路口。

“子林,我们到那里坐一下吧!”。木木的这一变化,让欧阳子林觉得很意外,更觉得可能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木木虽说开朗、可爱,但她那简单、独特的个性一旦认准了一件事情,必定是说也不能说,劝也不能劝。果不其然,真的有事要发生,木木那一脸的忧郁是可以让欧阳子林提前预知的。坐在椅子上的木木,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欧阳子林,一句话也不说,一句话也不想说,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欧阳子林的身边。欧阳子林以为木木要走,随即也跟着站了起来,就在刚要动身的那一刻,被木木压了下去。木木抱着欧阳子林的脖子,时而嘟着嘴巴,时而咬着嘴唇,不变的还是那双死死盯着欧阳子林的眼睛。欧阳子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觉得非常的不安,对木木说:“宝贝,怎么了,我有什么惹你不开心吗?你怎么了”。

木木还是死死的盯着欧阳子林看着不停,并没有在语言上回复他。不知道木木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一哄木木,才能让她开心,欧阳子林非常着急。这时,木木自己默默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想些什么,欧阳子林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双手紧紧的抱着木木的腰背。被欧阳子林这一抱,只感觉到木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从欧阳子林的脖子移到了他的脸颊,抱住了欧阳子林的脸颊后,木木深深的亲吻着欧阳子林的嘴巴,很久,很久,才慢慢的松开。

“子林,我们分开吧,我好累,我好讨厌你,我不想见到你,永远都不想”,木木说着说着,泪水不停的滑落在她那白皙的脸庞,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违心,让欧阳子林无比的心疼。

“木木,你怎么了,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是什么让你这样伤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木木突然变成这样是有些原因的,只是欧阳子林不知道罢了,她也没打算让欧阳子林知道,最好永远也别知道。欧阳子林早在石沟寨认识木木前,就已经结了婚了,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这件事并没有对木木隐瞒,这也是木木一直最矛盾的,最难过的。木木第一次认识欧阳子林是在石沟寨,那时他是石沟镇的挂职副镇长,虽然一副‘老派’,终究还是年轻的,对石沟寨也有一定的贡献,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对人也很友善和蔼,算得上青年干才,自然这也是让木木最心动。那一次,木木替代王鸿涛的助理接待欧阳子林时,在咖啡厅与欧阳子林共进晚餐,木木很开心再次和欧阳子林遇到,她把这次的相遇也当成了冥冥之中的注定。就算不能遇到,她也会再去石沟镇与欧阳子林再遇,就算她不知道欧阳子林调到了哪里,她还是会打听到欧阳子林在哪里,然后再不辞辛劳的奔向打听到的地方与他再遇。木木清楚,欧阳子林也清楚,每一个想要爱对方的人都是清楚的,只要爱,无论你在哪里,我们都可以重遇。但那晚木木知道欧阳子林已经结了婚了,她是悲痛的,她恨欧阳子林为什么再次和她重遇,为什么在扬城市重遇,为什么让她爱上他,她是矛盾的,她爱欧阳子林,她也知道欧阳子林和他的妻子感情上有问题,但是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爱,让欧阳子林变成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她同样难受的是她自己算什么,第三者吗?谁来体谅她的难过和不容易。

欧阳子林只是紧紧的抱着木木,但越是抱紧,木木越是反抗,以至于到后来直接推开他。

“木木,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吗?”

木木本身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极容易头疼,欧阳子林也不敢太强迫她,只能眼看着她哭泣着。

“子林,我们分开吧,你有你的家,我们在一起到底算什么,我算什么”,木木一直反问着欧阳子林。

“木木,我真的离不开你,我真的爱上你了,没有你,我一天也活不下去”,欧阳子林是真心爱着木木的,他希望木木不要离开他,他也真的离不开木木了,他整颗心都给木木了,离开了木木他也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我最近感觉好像怀孕了,如果怀孕了,我就不活了,你也永远不会再见到我了”,木木伤心的对欧阳子林说,并让他现在就滚,别再来找她,别再来烦她。

“木木,我就不离开你,怀孕了,这个孩子就是我们的骨肉,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离开他,我娶你,让你做我的老婆,我们永远在一起”,欧阳子林显然不是情急之下的乱说话,乱承诺,意气用事。在他平日里,他真的想过会在他和木木身上发生的很多可能性,他必然要伤害一个,爱上一个,这是他不能逃避的。现在的妻子非常爱他,木木是他最爱的,放弃了他的妻子,意味着放弃一个男人的忠诚和责任,放弃着自己的政治仕途,放弃着和他儿子父子间的亲情;放弃了木木,可能这一切都会拥有,会让更多人羡慕,但他将辜负了一份真爱,他将放弃了自己,也将放弃了自己的灵魂。

木木大吼到,“给我滚,别再来烦我”。

那一天,木木终于没在撒娇,欧阳子林也没在放任木木的任性,更不用背着木木走过西关街的路口。木木走了,不许欧阳子林跟着,欧阳子林是听木木话的,一旦她较真起来,是劝不了。他远远的跟在木木的后面,木木转弯,他也转弯,木木歇息,他也歇息,最后木木上了一辆出租车,他也上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紧紧的跟着木木乘坐的那辆车,一直到木木到了家,安全的下了车,看到她房间的灯亮起来,他才放下心来。欧阳子林独自坐在木木家门口的台阶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欧阳子林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真的不应该这样,他应该像一个战士一样,战斗在他的岗位上,像当初他和王鸿涛他们宣誓的那样,为祖国,为人民,为党的事业,奋斗终身。他变得狭小,变得只有自己的生活,只为自己的自由。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能控制的就是感情,他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并非为了孤独才和木木在一起的,但他真的背着自己妻子的信任去爱上一个别的女人,他这是出轨,无论精神上,还是肉体上,他都真的出轨了。那他为什么离开红都市呢?如果这样的话,他还不如待在红都市,做一个毫无主见,按部就班的人,反正都是一样的堕落。欧阳子林从不后悔什么,他不愿这样,他愿意随心而欲的做想做的事情,即便有了后果,他也不怕承担不起。他想到了对不起自己的妻子,从结婚以来,基本上没能陪过她,从儿子出生,也全是她来照顾。他也觉得对不起木木,更不该在石沟寨的时候遇到她,也不会到今天这般对她的伤害,爱她,却又不能给她最需要的,但却得到了她最重要的。在没认识木木以前,欧阳子林不会知道还有一种生活,骑车远行,背包就走,夏日小店,锅盖老面。欧阳子林想起木木说过的话,他是害怕的,木木的个性是很强烈的,如果真的怀孕了,她真的会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他知道必须陪在木木身边,一步不离的陪伴。坐着坐着,欧阳子林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来,叫停了一辆车,上了车奔着一家药房去了,原来是去药房买了几只验孕棒。当他再回到木木家门口的时候,木木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外面的天黑黑的,幸亏不远处的一盏路灯,把夜越是黑越是照的明亮。欧阳子林裹紧了风衣,卷缩在木木家门口的墙角,对着那几只验孕棒发呆着,他并非怕承担什么,只是非常希望确认一下是否真的怀上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也该早早准备着。或许他真的不该被心疼,黑夜照样黑漆漆的没有当他存在,如果在红都市肯定不是这样,肯定有一大群过来给他送这送那,不,肯定不会有这样的一幕。何止是黑夜,就连那冷风也挑逗着他,他面向哪里,冷风就从那里吹过来,逼得他最后只是静静地望着木木的方向,因为木木对他说过,你想我的时候就望着左边,我喜欢左边,我一定能感受到你想我。

想着想着,欧阳子林就睡着了,这一睡也迟迟不愿醒来了。木木不停地摇晃着欧阳子林,不停的叫着他,他就是睁不开眼,浑身发抖着,这一次真的吓坏了木木。木木定了定神,看到他卷缩在墙角,就已知他昨晚一夜没回家,在这里睡了一夜,木木用手摸了摸欧阳子林的头,滚烫滚烫的,才意识到欧阳子林发烧了。木木用尽力气,把欧阳子林拖到了家里的床上,赶紧从药柜里取出退烧药给他服下,又给他盖上厚厚的棉被,才发现欧阳子林缓缓有了些知觉。木木看到这个傻傻的欧阳子林,又气又爱,气他一点都不会照顾好自己,傻傻地冻在那里;爱他因为担心自己,不离不弃的守候着自己。就在木木白着眼瞪着他的时候,欧阳子林慢腾腾的从衣袋里拿出了一些东西放在了床头,木木拿起一看,正是欧阳子林昨天买的验孕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木木,你去验一下,确认一下,我们也好有些准备”,欧阳子林扶着床边靠了起来,对木木说。

“等你好了,赶快给我滚,别再来找我”,木木虽然严厉的对欧阳子林这样吼到,却也乖乖的拿着验孕棒走向了洗手间。

不一会儿,木木从里面走了出来,没有笑,也并非沮丧,更是一句话也没有。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问到:“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好一点?来,再喝点水”。木木先是用手摸了摸欧阳子林的头,还是烫烫的,然后扶起欧阳子林喝了些热水,让他躺在被窝里,不许出来。

“木木,怎么样了啊!怀了没有”

木木走向了洗手间,将那根验孕棒拿到了欧阳子林的面前,“你自己看吧!没怀”。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欧阳子林倒吸了一口气,望了一眼木木,钻回了被窝里,静静地睡了起来。木木看着睡着的欧阳子林,用手压了压被角,害怕一丝冷风钻进来,伤害着这个病怏怏的男人,硬是压的紧紧的。木木确认欧阳子林的发烧有了些好转后,把下次服用的药和水放在了床头,写了一个纸条,便拿起了背包,走出门,骑着车子上班去了。在木木刚走没多久,欧阳子林不经意间回头,看到了木木留下的纸条,写到:“好好休息,听话吃药,下班陪你,不能苦恼;家是你的,你是我的,以后你想走就走,不想走就不走,永远不许睡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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