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寂静无声,漫漫绵长,皎洁的月色朦胧如画,投下的光映出斑驳的影,如纱如幕。似乎可以听到微弱的雨声,于细细聆听中,泣诉衷肠。
苏梨在这月色清幽的夜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金浩谦的话时刻在她耳边响起,怎么都挥之不去,让她十分在意,却是太过沉重。难道他,真的动了情吗?苏梨实在无法理清思绪,因为,她的心里已分明有了暻暄。。。
她一直把金浩谦当成最好的朋友,可以随意说话,不必过分拘谨,更不用在意心机手段,是可以安心相处、又自在默契的朋友,可没想到,原来浩谦在不知不觉中已是动了情。。。
看来今后也要注意些分寸,他不想伤害金浩谦,让他徒增伤念!
心下又满是担心,没想到浩谦竟会为自己试药!也不知道他现在状况如何?他那个隐忍的性子,即使有事,也定是不会说出来的,只会自己躲在一边默默的受着。
想到这,苏梨更是担心,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继续研制解药,如今,她能做到的,就是尽快配制出解药,解了浩谦身上的毒,减轻他的痛苦。
一直忙到早上,太阳已是从东边的天空慢慢升入天际。总算是工夫不负有心人,苏梨这次研制的解药更加精准。欣喜之余,连忙去找金浩谦,想要帮他解毒。
推门之时,雨已是停了,湿润的泥土,格外芬芳。远处翠绿的松柏也显得青翠苍劲了许多,果然被雨淋过的叶子,洗去了浊气,更显生机盎然,精神茁壮。晨风微漾,吹得树上的叶摇摇坠下雨滴,如甘醇般沁润泥土里,不见了踪影。
却见一人,已是站在门外候着了。
“暻暄,你怎么会在这儿?”苏梨吃惊道,没想到竟然是他。此时,他身上早已被雨水浸湿了,还不知道在这细雨中站了多久、等了多久呢。
暻暄没有说话,脸色却是难看的很,眼眸深邃,只盯着苏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一直在这淋雨吗?为何要淋雨呢?。。。”苏梨担心道,忙从衣袖中拿出丝帕,帮暻暄擦着脸上的雨滴。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暻暄搪塞道,眼神闪烁,却是说着言不由心的话。
“那也不用一直在雨里等着呀!要是生病了怎么办?你可是王爷。。。”苏梨担心道,却觉得暻暄有时候像是个孩子一般,完全没了那股子睿智冷酷的气势。
“我不想打扰你。。。”暻暄说着,脸上的神情越发落寞,顿了顿,才又小心试探道:“你可想好了吗?”
苏梨一愣,却不知道这没头没脑的话究竟从何说起,疑惑中望向暻暄,却不知道他的话所指何意。。。
“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当这个王爷,只愿与你偕手并肩,过着简单快乐的日子!若是可以,我也愿意为你试药。。。”暻暄犹豫道,尤其是最后一句,却是说得半点没有底气,脸色红的发热,害羞的眼神四处闪烁,不看苏梨一眼。
试药?苏梨这才会意,原来是因为昨日之事。那在凉亭里与金浩谦的话,看来暻暄已是知道了。。。
原来他是在意的,所以才会如此反常的等在这里。
心里却是觉得好笑,别看他是冷漠睿智的王爷,遇到感情之事,心绪难免糊涂,难道猜不透她的心思吗?!
想到这,苏梨淡淡的笑着,却是故意说道:“看来王爷也非君子,无垣却有耳!”
暻暄的脸色更红,知道这话的典故,意思是说他在一边偷听,实在非君子所为。
“阿梨,那你究竟是何想法?一直以来,我却是从来没有听你说过。。。”暻暄顾不得被苏梨嘲笑,急着问道,却是有些不安忐忑,等着她亲自说出口。
苏梨见他认真的样子着实好笑。可为何有些事情,却偏偏要说出口呢?苏梨想到这,又道:“我的心思如何,王爷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如何呢?”暻暄还是不依不饶,眼中满是期许,等着苏梨的说辞,非要她表明心意才肯罢休。
苏梨无奈,却是红透了面颊,也忽然变得认真起来,道:“这一世,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暻暄这才满意,嘴角边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却是无法藏匿的欣喜。也是坚定道:“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说着,忽然拉起苏梨的手,紧紧的握在掌中,不愿意放手。
苏梨的确是喜欢他的,暻暄也便放下心来。。。
可苏梨一想到此时正在受苦的金浩谦,却又不愿意只顾着自己的心思,忽然提醒着暻暄,道:“时候不早了,王爷还不回去吗?”她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高高悬起的艳阳,生怕暻暄不小心撞见哪个早起的宫女,泄露了踪迹。
“这便回去了!”暻暄笑道,却还是没有把手放开。
“王爷快些回去吧,换一身干爽的衣服,小心着凉了!”苏梨关心道。暻暄的衣服已是被雨水打湿,还好,昨儿个的雨不大,不过是毛毛细雨,这才不至于浑身浸透。
暻暄微微点了头,知道苏梨担心,却还是嘱咐道:“今后,若是有什么为难之事,我希望你会第一个想到我!也要第一个来找我!”
苏梨听了,脸色微微红润,心中十分温暖,却道:“我记下便是!”
说完,却忽然想起一桩事来,却又变得严肃,道:“我却是打听来一件事,原来金浩谦便是当年吴医员的儿子,吴医员你可曾听说过吗?是我爹爹身边的医员,当年和爹爹一样,带着家眷逃离了皇宫,从此隐姓埋名,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吴医员?这个人我之前一直苦苦寻找,前不久才打听到了他的行踪,只是可惜了,还是去晚了一步!那****赶到的时候,他已经遇害了。。。”暻暄回忆道,脸上带着哀婉之意,很是遗憾。
“果然如此。”苏梨点头道,又问道:“暻暄,那你的玉佩可还在吗?就是我在河边救你那日,你腰间挂着的玉佩!”
“那块玉佩我找了许久,不知道遗落在何处了。”暻暄据实说道,对那玉佩也是有些印象。
“你的玉佩是被浩谦拾了去,他游医归家的时候,在屋子里找到的,定是你去找吴医员的时候,不小心遗落的!”苏梨分析道,忽然顿了顿,又道:“浩谦四处寻找玉佩的主人,经打听知道是宫中之物,这才进宫来,一心寻找杀害父亲的真凶!”
“那却是和我们一样的目的了。杀害吴医员,料想也是萧皇后派的人,这宫中也便只有她,不愿将过去的事情揭出来!”暻暄肯定道,虽然是猜测,却也有十足的把握。
“不错,可我们没有证据!不过,既然知道了浩谦的身份,他也是自己人,信得过的!”苏梨笑道,却也有自己的心思。毕竟暻暄是王爷,若是知道浩谦和他所属同一阵营,也便会少些敌意,虽然她与浩谦一直是君子之交,从没有越过雷池一步。
暻暄点点头,也是赞许,说道:“金浩谦在新进的医员中的确是佼佼者,为人又沉稳谨慎,以后定会前途无量!”
听到此话,苏梨却是脸上一红,实在觉得是自己小气了,以暻暄的君子之气,是不会故意针对浩谦的,反而是爱其才华,委以重任。
见天色已是大亮,暻暄这才回了自己的寝宫。
苏梨便去找金浩谦了,将刚刚配制好的解药给他服下。
这次的解药果然有效,金浩谦吃下之后,身上的疹子却是明显清退了不少,痒也消了,又待了半日,已是全好了,也没有半点副作用。看来,这次的解药果然对症!虽然研制的过程满是艰辛苦楚,可总归是制成了!
苏梨这才松下一口气。安慕瑶大婚之日只有一月之限,如今已是过了七日,时间却是不多了。
不过,既然解药已是有了,那便可以开始她的计划了。。。
苏梨想到这,将制好的药小心放在一个瓷瓶之中,连忙寻了一个由头出宫去了,直奔安国公的府上。。。
却不知道,苏梨究竟打了什么主意?。。。